第406章 面具

繁星的见证之下，涌动的寒风卷积着雪尘，轻轻地剐蹭着洛伦佐的脸颊。

“劳伦斯真的死了吗？”

洛伦佐发出了疑问，同时他也是在质问着自己。

华生沉默了很久，她靠在椅背上，倒不急于回答洛伦佐的话。

“我也算是很久没有回到了这里……我以为你不会让我进入你的【间隙】。”华生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

洛伦佐问，自从他把记忆取回后，他和华生之间的秘密差不多都已经查明了。

“因为【间隙】里的你很脆弱，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我便能支配你的一切，你要把这里变成最坚固的堡垒，洛伦佐。”华生警醒着他。

“你还不能倒下，《剑鞘条约》仍在执行，黄金的时代尚未到来。”

“说回之前的话题，劳伦斯是否真的死了。”

“新教皇。

“这种感觉就像要人格分裂一样。”

洛伦佐伸出粗暴地撕开了眼前这慌张的脸庞，宛如粉碎面具一般，而在这血肉面具之后，是另一张布满鲜血的面具。

“我会觉得，我变得冷血残酷了起来，那种极致的冰冷。

红隼愣住了，但好在工作经验丰富，他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举起手枪指向女人，还没等他说话，女人倒是先开了口。

《剑鞘条约》。

“我一直在追查着关于【边界】的信息，但就像我们知晓的那样，信息被封锁了起来，进展很慢，非常慢，有些时候我需要使用一些手段才能触及我需要的信息。

在眼前这具皮囊之下，藏着的是另一个灵魂。

“愿我们都能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红隼想不明白艾琳是怎么认出的自己，明明自己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你没有死，对吗？”

“不过，比起我用言语来解释这一切，倒不如让你亲眼看看吧，洛伦佐。”

“我已经很久没有观察过自己了，准确说我已经不具体什么固定的形态可言，现在装出这副样子，也不过是我最熟悉而已。”

华生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洛伦佐的头颅。

华生的神情显得有些苦恼。

华生继续说道。

洛伦佐曾在男人的记忆里看到的面具，那被称作教长的存在。

力量令人醉心于其中，也令人感到恐惧。

华生说着自己的苦恼与困惑。

如果不会的话……

一时间他有着被人戏弄的愤怒感。

“我追查了很久……实际上在此之前我便遭遇了缄默者。”

“新教皇知道什么，他越过了【边界】，更为诡异的是他还活着，在缄默者们一次又一次的袭击之下，存活了下来。”

华生有些无奈，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就像秘血一样，过度依赖这禁忌之力，代价便是变成同样凶恶的妖魔。

提起新教皇，洛伦佐便不由地想起了死去的雪耳曼斯，他虔诚了一生，最后却愤怒地死去，他不断地诅咒着新教皇，将他视为异端恶魔。

以现有的情报来看，洛伦佐对于妖魔起源的追寻陷入了一个很有趣的境地。

洛伦佐被扯进了华生的【间隙】之中，下一刻记忆的洪流将他淹没。

“你指的是什么？”洛伦佐不清楚她到底在问些什么。

不，这不是他。

我摧毁了很多人的【间隙】，支配着他们的躯体，窥探着秘密。”

“就是……一些不适的感觉，觉得自己在变成另一种东西，另一种非人的东西。”

洛伦佐明白了华生为什么要让他亲眼看看这些了，他能感受到此刻华生的情绪，还有这里发生的一切。

数不清破碎的灵魂，数不清的意志，它们交错在了一起，混杂在了一起。

他们会如此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吗？

“感觉如何？”华生说。

“这便是我想对你说的情报，即使你不呼唤我，我过一阵也会来联系你。”

仔细地回想一下，这几天的生活变化的可真快，前几天他还和那个名为格洛瑞娅的女人钓鱼聊天，结果今天那个女人便满身是血的躺在自己身前，而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格洛瑞娅只是她的伪装，她是艾琳·艾德勒。

“离开之后，我一直在熟悉这份力量，我侵蚀了很多，占据了很多人的躯体，我窥探着他们脑海里最深处的秘密，他们在我的眼中毫无遮掩可言。”

停滞终止，洛伦佐的【间隙】破碎了，一道巨大的裂隙贯穿了天地，将长椅上的二人吞没了下去。

“好奇，但是你会说吗？”洛伦佐反问道。

洛伦佐点点头，他回答。

然后呢？

可就在此时，痛苦的低吟响起，女人缓缓地坐了起来，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大概是伤痛的原因，她倒吸了口冷气。

洛伦佐没有反抗，任由华生靠近了自己，从那指间的缝隙里，洛伦佐能看到她那逐渐纷乱起来的色彩。

华生突然问道。

红隼想不清楚她是敌人还是朋友，他又觉得前几天那美好的相遇像极了一个陷阱，一个美好的谎言。

“这是种……很奇异的感觉，你有尝试用权能·加百列侵蚀别人吗？”

“那你觉得你是人，还是一头怪物，华生？”

侵蚀扩张带来的压力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漫长的某一刻它突然崩塌了，室内的紧张感也因此终于舒缓了起来。

伊芙长叹了口气，她不清楚洛伦佐究竟在做什么，但从他那副严肃的样子看来，这次洛伦佐没有在开玩笑。

自己能击败它们吗？之后还会发生些什么？另一次圣临之夜？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虽然认为我是人类，但人类始终是有着难以更改的劣性，我的意志或许强大，但也总会有松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