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教长。”

听了这些，洛伦佐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还没来得及多做思考，洛伦佐便看到了，伴随着跳动的电弧、凭空而出的天使，还有在那天使之前，挥起剑刃的新教皇。

就像用人类的法律与道德去束缚一位神明……或者说怪物一样。”

“你已经变成了怪物，但却还保持着人类的思维，两者之间的矛盾困扰着你……”

华生说着的同时，她的样貌在飞速变化着，数不清的脸庞重叠着，最后重新变成了华生原本的样子。

……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拥有权能·加百列的人都可以得到所谓的永生，那么他们都去了哪里？他们是否真的存在过呢？

不再通过语言描述，洛伦佐就仿佛回到了那时一般，身临其境地感受着发生在静滞圣殿内的战斗。

“你遇到残渣了吗？”华生又问道。

华生说着看向了洛伦佐，目光凝重。

这就像你昨天还是个人类，而你今天便变成了一只凶狠的野狼，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类，但你没有人类那灵活的四肢，有的只有尖锐凶狠的獠牙，你试着和人类沟通，但他们却听不懂你的嘶吼，并对此感到恐惧。”

洛伦佐回忆着侵蚀他人时的感觉，那种支配一切的掌控力，仿佛自己就是行走的神明，世间的主人。

我觉得我成为了牧羊人，眼前的人类只不过是我牧场里的羔羊，是可以被我随意支配的物品，我可以用其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有时我又会被人的那部分、羔羊的那部分束缚。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知晓了一切，有时候又觉得华生还在对自己隐瞒着什么。

语止，整个【间隙】都停滞了下来，溅起的雪尘凝固在了空中，每一颗都映照夜空的星光，宛如凝结的宝石一般。

华生掐了掐自己的脸，虽然已经变成这副形态很久了，但作为人的那部分还是令她对于这一切感到不安与不解。

这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了，洛伦佐感到了一种诡异的呼唤，他缓缓地扭过头，他的目光扫过了黑暗的角落，黑暗在缓缓地蠕动，洛伦佐看得出来，那便是当时的华生。

“我希望我是一个人，但现有的一切都在时刻提醒着我自己，我已经被【升华】了，成为了某种更高的存在。”

视野内的画面在飞速变化，直到一切都化为了深邃的黑暗，而在黑暗的尽头是点点燃烧的微光，一个又一个的记忆碎片，是华生的记忆。

“我希望我能坚持住，我不希望别成那种糟糕的样子。”

“比起他是谁，另一个家伙的身份，反而更加有趣了起来。”

她就是幽魂，游走在尘世间的幽魂。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洛伦佐，残渣积累的越来越多，我能感觉到，它在一点点地影响着我。”

“月亮先生？”

洛伦佐看到他了，那人身上带着污血，表情写满了惊慌。

华生与自己相似，但又不同，她也拥有着名为加百列的权能，但她远比洛伦佐强大，在那圣临之夜里，她【升华】的远比洛伦佐完整，就此完全抛弃了懦弱的躯体，化身无形的意志。

不过现在这些倒不重要了，恰好在此时，华生又继续说道。

另一个加百列的灵魂。

寒风逐渐停了下来，眼前的冰原逐渐清晰了起来，充斥着孤寂与寒冷，如此空旷的世界之下，只有着长椅上的两人。

“我也是，其实有时候我也会产生一种错觉，我变了……”

华生的声音很平淡，她不再感到饥饿，也不会感到痛苦，她甚至不再拥有实体。

“确实，我们在变，变成一种我们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怪物，但至少，至少我从心底，我还认为我是人类。”

“新教皇……他究竟是谁呢？”

“在哪里？”洛伦佐听到这些焦急了起来。

这一次华生没有什么戏弄他的意思，而是正正经经地说了起来。

洛伦佐很强大，但有时他又觉得自己很弱小，他很清楚通往真理的大门就在眼前，可他不敢把一切赌于其上。

华生说着回忆了之前的行动，她回到了故土，在那里见证了那无比诡异的一切。

这个事件又与劳伦斯联系了起来，洛伦佐认真地听着华生的每一句话。

可这里不止有这些人，还有另一个家伙。

“比起那些，你不好奇我在分别之后又去了哪里吗？”

洛伦佐低吟着这个词汇。

红隼也终于微微放下了警惕，接连不断的事件令人头疼，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他不仅感到一阵疲惫与困意。

听着华生的倾诉，洛伦佐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出来，灰蓝的眼眸下，也带着些许的迷茫与纠葛，有时他也不清楚这一切的对错，就像迷途的羔羊。

洛伦佐想了想，又说道。

“我刚刚侵蚀了一个人，入侵了他的【间隙】，击溃了他的意志，窥探着他所有的秘密。”

新教皇正被缄默者追猎着，当时我潜入了静滞圣殿，正巧便目睹了这一切，缄默者凭空出现试图杀死新教皇，但最后以失败告终，我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线索倒清晰了许多。”

“我还好，我积累的残渣还不多，但只要我继续这样追逐下去，它总会积累起来的。”

“变了？”

艾琳问道。

“那么……缄默者又是什么呢？”

洛伦佐很清楚现有的情况，他继续说着。

他很清楚线索的所在，便是那些名为缄默者的诡异存在，还有着被它们守护的【边界】，可洛伦佐找不到它们……不，准确说是洛伦佐不敢去寻找，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越过【边界】，那些怪物变会出现。

华生说一半停顿了下来，她似乎是在思考这该怎么对洛伦佐解释。

“这是一次考验，华生，远超秘血的考验，我能在侵蚀里保持着自我，但我不确定我是否会沉迷于其中。”

华生伸出手，打量着自己那白皙纤细的手掌。

“人类可是做不到入侵别人思想的，其实这么看来，我们两个都已经变成了某种非人的怪物。

红隼想张嘴警告她，说什么她已经被控制住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

可艾琳还没能站起，便再次倒了下去，整个人翻滚了下去，头磕在了地上，声音清脆的不行。

红隼一怔，紧接着鬼哭狼嚎了起来。

“船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