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夏末
“所以……你这次‘出差’居然经历了这些?听起来还蛮刺激的。”
室内的窗帘紧闭,午后的阳光只能勉强将灰色的窗帘映照成金黄色,微光透进昏黄的室内,塞琉放下了报纸,对阵阵烟雾后说道。
“何止是刺激啊,我简直就是近十几年来最出色的恐怖分子了,托我的福一场席卷西方世界的世界大战近在咫尺。”
洛伦佐叼着烟,坐在工作台前,背对着塞琉说道。
虽然洛伦佐的神情看起来还蛮轻松的,但他的眉头紧皱,就像疤痕一样难以抚平。
距离苦难之夜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西方世界的局势变化涌动,莱茵同盟间的交流更加频繁了起来,而英尔维格也宣布了与维京诸国的联合,扶持的第一批技术人员早在几周前便出发前往维京诸国。
“哇哦,听起来你可能会在后世的书中被钉在耻辱柱上。”
塞琉坐在洛伦佐身后的沙发上,各种没洗的旧衣服堆满了四周,身前的办公桌上也尽是空的快递盒,时不时有苍蝇在其上飞舞。
她低头看着报纸,声音就如同平常一样冷淡。
这是一个有些无聊的午后,在这种无聊的时候洛伦佐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来打发时间,比如制作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听起来确实蛮糟糕的。”
现在旧敦灵已经进入了夏末,高卢纳洛的行动让他躲避掉了旧敦灵最为炎热的季节,他还记得往年时这个鬼地方的情况,下城区的味道简直能臭死人,泰晤士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洛伦佐转过头,手耷拉在椅背上,看向身后的塞琉。
洛伦佐不再思考这些复杂的事了,他拿起工作台上的匕首,转过身递给了塞琉。
“啊,其实成为所谓的大人物,也蛮难的。”
“没有,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铂金宫,但很显然我的行动被猜到了,亚瑟守在街道上拦住了我,他说他会给我一个答复的……不,准确说是女王会亲自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那么洛伦佐该怎么做呢?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坐视这一切的发生,他应该做什么……从英尔维格入手。
“耻辱柱吗?这种东西我还不怎么在乎,而且我的名字能不能被人记住还是个问题。”
“当然没有,那些家伙拦不住我的。”
“就像我们斯图亚特家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将和维京诸国进行贸易,就是赚所谓的战争财,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团体内很多家族都需要这些利益,我虽然是斯图亚特公爵,但我必须为整体的利益着想。”
“你就这么信了他的话?”塞琉问。
一想到权能·加百列时,洛伦佐的脑海之中总会不由地浮现出劳伦斯那漆黑的铁面,数不清的铁面,从燃烧的地狱中崛起的铁面们。
这是通往地狱的邀请函。
塞琉向后靠去,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和你不一样,你这个家伙一个人吃饱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虽然才当上公爵没多久,但作为公爵,也要履行自己的责任,斯图亚特团体内的新贵族有很多,更不要说新贵族之下的更多人,我得为他们的肚子着想,不能让他们饿着。”
不过……不过如果自己能搞清楚妖魔的谜团呢?
洛伦佐把希望寄托到了这上,如果自己能找到妖魔的本质,查明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许他能找到一个新的解决办法,去拯救这个世界,逆转那黑暗绝望的未来。
“我没想过那么远的事,对于我而言,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时候失去目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知道了目标是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洛伦佐摇了摇头,关于这之后的事,他也没有想好。
当时愤怒的洛伦佐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维持了短短一瞬而已,随即便被他放弃了。
“听起来压力还蛮大的。”洛伦佐说着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不和我无关呢?洛伦佐,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洛伦佐指了指旧衣堆的下方,其间露出了书籍的一角。
洛伦佐无力地叹息着,每每想到这里,洛伦佐都能感受到一阵无力,他或许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走向,但他无法逆转战争的趋向。
亚瑟说红讯事件将有新的答案,希望这对于妖魔的追溯能表明他们的真诚……总之各种因素之下,洛伦佐暂时放弃了捅女王一刀了,不过这一刀还留在他的手中,等待着恰当的时机。
“真想给她一刀啊。”
洛伦佐说着拔出了匕首,内置的尖刺机关使其的伤害范围加长了一倍,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一击会十分致命。
塞琉把弄了一下这匕首,其上雕刻着浮夸的纹,其间还有黄铜与黄金做镶嵌,拿在手中就像一个爆发户一样。
“那么这场世界大战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关心,是用来打发无聊吗?如果打发无聊的话,我推荐你看一看那些骑士小说,说实话看起来还蛮有趣的。”
洛伦佐说着在心里补充道,“各种意义上都是。”
洛伦佐摇了摇头,他怨气十足地说道。
无尽的妖魔从阴影之中涌出,一座又一座宏伟的城市在黑暗的面前沦陷,它们嗜血地咬食着每个人,将所有的生命吞食殆尽。
“接下来的事呢?”塞琉问。
“你倒是懂了不少啊,都会分析局势了?”
“试一试?记得要握紧了。”
“嗯,很精致,看起来很不错。”
塞琉走下了沙发,接过了这把匕首。
“嗯,很不错,很适合我。”
塞琉深呼吸,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毫不犹豫,瞬间挥出手臂将匕首刺入木桩,锐利的匕刃刺入木桩后,塞琉抬起手指按下装饰的纹,只听到一声细微的金属声,在黄铜的刃脊下,一根细长的尖刺突出,进一步贯穿木质。
洛伦佐不知道世界因何而末日,他也不清楚面对这灾难究竟该怎么做,他和劳伦斯那种极端的疯子不同,他无法残忍地做出那样的暴行,哪怕他与劳伦斯是同样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