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怪物

“先驱，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洛伦佐伫立在原地，脑海里思考着刚刚离去的身影。

本以为先驱是要阻止洛伦佐离开的，可在吸引洛伦佐停下后，他反而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似乎他的行动便是为了促使如今这个局面。

洛伦佐与疫医相会的局面。

轻轻地抖了抖杖剑，经过几轮的作战与高温的侵袭，哪怕使用了柏铁来铸造，这把纤细的杖剑也已经显得伤痕累累了，洛伦佐不清楚在高强度的拼杀下，它还能支持多久。

大衣下的弹药倒还剩很多，可洛伦佐不觉得这些东西能杀死疫医，他曾在净除机关里了解到疫医的存在，他是名神秘的学者，从事着对于妖魔的医学研究。

听起来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家伙，甚至说都可以申请加入净除机关，和黑山医院那群神经病一起在病房里载歌载舞，但问题是疫医作为一名学者，他毫无底线可言。

他进行了残忍的人体实验，每一次实验过后他都会生产出很多实验的失败品，而那些失败品大多都变成了极度危险的妖魔，他说他在追求真理，这些只不过是必要的牺牲品，但每一次他实验后带来的余波，都威胁着人类的生存。

“圣杯的血肉，秘血的军团……想必这些都是你做的吧？劳伦斯可没有这样的能力。”

洛伦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说不定劳伦斯也来到了这里，正躲在某个阴影之中，准备给予自己致命的一击。

“他真是个完美的实验品，意志永远清醒，还能时刻和我分享自己的感受，最主要的是弄坏了也没事，反正再换一个躯壳就好。”

这个距离足够近了，只要洛伦佐想，他便能再度调动那可怕的温度，将疫医拖入熊熊燃烧的火海，但他并不着急，洛伦佐很清楚，那样杀不死疫医。

那么疫医是否被升华了呢？

这一点在此刻显得极为关键，如果疫医也掌握着权能·加百列，那么他会是一个和劳伦斯同样棘手的家伙，洛伦佐不仅难以将其杀死，在这躯体之下也存在着复数的权能，给予每个人足够的威胁。

这种强大的燃烧之令，在无法掌控时，也会波及到释放者本身。

疫医此刻兴奋极了，他抱着追求真理的目的来到了这北境之地，可实际上他不清楚所谓的真理究竟存在哪里，直到他遇到了泽欧，听闻了寂海的传说，直到他来到了这里，见到了洛伦佐。

洛伦佐突然收起了杖剑，眼底的炽白之光也衰落了不少。

阵阵令人战栗的笑声从鸟嘴面具下响起，似乎在这面具之下，藏着一颗扭曲畸形且癫狂的灵魂。

“那可是真理啊！我怎么可能会与人分享它的美好！”

洛伦佐半个身子的衣服都烧没了，只剩一些破破烂烂的条带缠在身上，手臂上也有着烧伤的痕迹，但在秘血的升腾下，死去的血肉在逐渐剥离，新生的皮肤覆盖在了裸露的猩红之上。

洛伦佐没有轻举妄动，能看到疫医的大衣之下有着蠕动的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身体上爬行，洛伦佐不清楚那会是什么东西，而且以疫医目前的“功绩”来看，想必这一定是某种邪异畸形的事物。

疫医身体上的蠕动停止了，他毫无情感地说道。

没有什么合作可言，从很久之前起，他们双方便已经对立成不死不休的姿态了。

在对自己的手术改造之中，疫医用他自己理解的生物“进化”，来达到了猎魔人们的“升华”，从秘血之中取得了这近乎不死的力量，被称为亚纳尔的力量。

鲜血模糊了视野，眼前的洛伦佐逐渐和另一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森冷压抑，仿佛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怪异。

洛伦佐此刻的强大超出了疫医的认知，疫医的手伸进了狰狞的伤口之中，费力地将断在其中的金属拔了出来，丢在了一旁。

疫医轻声呼唤着，然后狂笑道。

洛伦佐没有回应，他抬起了温彻斯特，朝着疫医开火，面对权能·亚纳尔，洛伦佐需要将疫医完全烧成灰烬，才能阻止他的再生。

“你又变强了，霍尔莫斯先生，那么代价呢？”

疫医发出了刺耳的哀鸣，仿佛有千万人在随着他一同哀嚎，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令漫天的灰烬都颤抖了起来。

“你在滑向深渊，霍尔莫斯先生，没有逆转的可能了。”

以洛伦佐对于劳伦斯的警惕来看，疫医可以利用劳伦斯的存在来恐吓洛伦佐，在确定劳伦斯的存在与否前，洛伦佐的战斗都会被束缚住手脚。

杖剑深深地陷入疫医的躯体之中，数不清的、狂舞的红丝沿着杖剑深入的位置涌出，它们缠绕着金属，肆意生长着，可在下一瞬红丝的狂舞停滞了，紧接着柔软的丝线开始硬化，锋利的尖刺在表面上一节节地凸起。

枪击的效用不大，但确实可以干扰疫医的自愈，加剧着伤口的恶化。

“秘血已经开始侵蚀你了，霍尔莫斯先生，我在劳伦斯的身上见过这样的迹象。”

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鸟嘴面具下响起沙哑的笑声。

“劳伦斯在准备战争，那才是他想要的，这种局势下，他不敢离开高卢纳洛，”洛伦佐突然发现自己还算了解劳伦斯，这种感觉让他作呕，“更重要的是，如果劳伦斯在的话，他的作风向来凌冽，多半我现在已经和他打了起来，而且整个棱冰湾也化作了火海。”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现在寂海之行，洛伦佐拥有了竞争对手。

果然，所有的线索都是串联在一起的，不同势力之间的起源，也是重叠在一起的，洛伦佐不清楚疫医是从何得到的情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意识到了在这北境之地的尽头，有着什么东西。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迟缓了下来，一切变得是如此地清晰，分毫尽展现在眼前，勾勒出妖艳诡谲的画面。

疫医缓慢地靠近着，鸟嘴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此刻在这面具之下，猩红的脸庞并不疯狂，他十分理智，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

“你想要的是什么呢？疫医，藏再这北方尽头的‘真理’吗？”

升格。

伴随着疫医的话语声的响起，洛伦佐的心情也不禁些许紧张了起来，但表面上他依旧镇定。

他没有与疫医交手过，根本不清楚疫医的能力是什么，但从他的研究成果看来，疫医至少也掌握了些许从秘血中苏醒的权能。

“旧教团都培养了些什么家伙。”

沉重的弹丸宛如重拳般砸在了疫医的身上，他跌跌撞撞，努力地稳固着平衡，不让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