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接替

塞琉靠在门边，只要她轻轻用力，便能将其推开，门后便是会客厅，能清晰地听见洛伦佐与奥斯卡的叫骂声，还有人两人的谈话。

她并不是有意在偷听两人的对话，只是他们的叫喊声，实在是太响了，哪怕会客厅的隔音很不错，也掩盖不住他们的声响。

塞琉只觉得有些头疼，她多少也理解了亚瑟他们的烦恼，这些人都是黑暗里的先遣队，生死的最前线。

这是无比重要且伟大的职责，按理说这些职责的继任者们，预想里也应该顶在一张严肃沉默的脸，披挂着甲胄，握持着冰冷的武器，身上带着沉重的肃杀。

可实际上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的离谱，如果不是事先知晓，你真的很难将这些家伙和这些身份联系在一起。

“不进去吗？”

老管家来到了一旁，他注意到了塞琉的神情，问道。

塞琉摇了摇头，她缓缓后退，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大概是在想些什么。

他们正在谈论筑国者，谈论奥斯卡的创作，谈论什么悲剧喜剧，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如果塞琉为这两个家伙提供酒水的话，估计一会他们就会痛饮起来，然后醉醺醺地在地毯上吐一大片。

塞琉之前读过的书里，也有关于这样人的描写，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都是一脸的严肃，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全副武装的样子。

塞琉没有否认，眼神注视着提箱内的契约。

“您难道不高兴吗？”

“先生们，打扰一下。”

“签下它，斯图亚特将获得权力，也应当承担义务……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事，它会深刻进斯图亚特家的血誓里，随着这个名字永久地延续下去。”

老管家将提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掰动卡扣，沉重的提箱被打开，其中存放着一系列的契约，一张接着一张，上面签着各式的名字，其中还有着维多利亚女王的名字。

“有获取，必有失去。”

“他就像团烈火。”塞琉轻声着。

老管家想了想，靠近了塞琉，小声说道。

“如果不做出抉择的话，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

“嗯，签完了。”

老管家微笑，但很快笑脸便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将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一把填满弹药的手枪，气势凶恶了起来。

听到这令人烦心的噪音，老管家的眼前又浮现了洛伦佐与奥斯卡的样子，这两个家伙的身份都极为特殊，承担着重要的职责，但他们本人却如此地随意，就像从疯人院里跑出来的家伙们。

塞琉轻声道，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再比如屋子里那个三流作者，别听他满嘴什么创作，实际上他起初只懒得上班，想靠文字来赚钱而已，至于什么文学都是后来的事了。”

她不再是一个国家的公爵了，而是参与整个世界走向的成员之一。

他们并不是一直全副武装，只不过是将脆弱的一面藏在了无人知晓的阴暗里。

嘴上这么问着，但枪口已经指向了会客厅的大门，看这副架势下一秒他就要破门而入了。

她一直觉得这样也蛮酷的，但越是和这些家伙相处，塞琉越明白，虚拟的文学，果然还是虚拟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保持高强度的精神集中，再严肃的家伙，睡相也会滑稽的不行。

可她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缓缓地放开笔，一瞬间塞琉觉得自己轻松多了，但很快这轻松便被不知名的锁链拉扯、禁锢。

门后传来刺鼻的酒气，一旁的酒柜被打开，空掉的酒瓶带着残余的液体洒落在地毯上，桌子倒在了一边，继续看去，两带着酒气的家伙正在沙发上厮打。

“好的。”

与告诉洛伦佐的事实不太一样，实际上筑国者的交替早在半个月前便开始了，塞琉想要加入这个隐秘的团体不仅需要奥斯卡让出位置，还需要其他成员的同意。

“去吧。”

塞琉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塞琉一时沉默，不做应答，但这令老管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

在两人叫骂的背景音下，老管家说道。

塞琉点点头，拿起笔和契约，老管家为她推开大门。

“您是现任的公爵，您的决定就我们的决定。”

其实算不上厮打，准确说是一方针对另一方单方面的殴打。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高尚的理由来开启。

墨水透过了纸张，将“塞琉·斯图亚特”的名字牢牢地刻印于其中，就此黑暗的命运将与其联系，伴随着家族的延续而延续，直到斯图亚特彻底灭亡，亦或是新的继承者到来。

塞琉说的是事实。

她很清楚自己签下它会发生什么，她将令斯图亚特家紧绑在黑暗的命运之上。

“虽然说我无权干涉您的意向，但我觉得，我还是有能力在这一切发生前，把麻烦的源头解决掉。”

“可无论你怎么吹嘘，它的销量真的很差啊，这书我家里多的都用来垫桌角了！”

塞琉说着把契约拿了出来，还递给了奥斯卡一支笔。

“这私心的决定，或许会在当下满足我，但也可能在不久后的未来里，将斯图亚特家拖入绝境。”

两人继续骂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塞琉的到来，她大概也习惯了这些，直接走到了奥斯卡的身边。他正被洛伦佐压在身下，根本转不过来头。

老管家又把枪掏了出来，询问道。

“还有这里”

“而凡人在他眼中，就如同扑火的飞蛾吧，靠近他就会被灼烧，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老管家长叹了口气，收起了枪，说着。

老管家笑了笑。

一扇崭新的大门对斯图亚特家打开，虽然才成为公爵没多久，但用老管家的话来讲，塞琉已经将斯图亚特家的荣光拉升到了极致。

“就像我没想到，当初的抉择，所留存下，会是您。”

老管家耳语着。

很顺利，塞琉很符合他们的要求，不仅有着奥斯卡的让位，还有着维多利亚女王的力荐，加上斯图亚特团体的庞大力量，他们接受了塞琉的加入。

“只是觉得太压抑了……这么想的话，我倒理解里面那些神经病了。”老管家也嘻嘻地笑了起来。

但实际上这辉煌的仪式并不存在，它只发生在会客厅外的走廊里，塞琉在摆放瓶的小桌上隔着提箱签下了它，见证者只有她自己，以及一位老管家……她不清楚一门之隔的洛伦佐与奥斯卡算不算。

“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查一查对方的身份吧？”说到这里，老管家笑了起来，“其实我感觉筑国者们巴不得您来顶替他，奥斯卡呆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浪费资源而已。”

可能是酒精作用，加上对洛伦佐的愤怒，奥斯卡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塞琉说什么，他做什么，只想赶快结束塞琉的事情，继续骂洛伦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