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露出微笑，从未有过的开心。
因为塞琉早年的经历，他很担心塞琉无法真正地融入斯图亚特中，毕竟这个庞大的家族对她而言终究有些陌生，可现在塞琉将自己视为了一份子，也会在私心间考量。
“所以这就是您的私心了？”
“洛伦佐你这个王八蛋，你侮辱我的作品！”
“不然呢？我是公爵，拥有权力的同时，也应尽我的该尽的义务。”
“我觉得值得就好，所以这是我的私心。”
“您是在担心斯图亚特吗？”
老管家气势汹汹，看着塞琉，他又问道，“您是在怀疑我打不过他吗？”
他也见识过妖魔的可憎，随着斯图亚特家与净除机关的合作，也从而得知了更多极恶的事物，老管家也曾恐惧，但看到这座诞生于机械与蒸汽之间的城市，他又觉得这一切很值。
这本该是一次庄严的继任，在奥斯卡的幻想里，他会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装，被掌握权力的旁观者们注视着，神情肃穆地将契约交付塞琉，并目睹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好后，交给我就行，我会一直在外头等着的。”
塞琉看了看老管家，冷漠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预见自己的抉择，以及其所引发的后果。”
“我终究是个凡人，我过于懦弱，无法与烈阳同行……但我或许会在别的地方变得‘强大’，就比如成为筑国者。”
塞琉直接将契约压在提箱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狗东西！”
“契约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们双方签下它。奥斯卡将迎来退休，而您也将变更成新的筑国者。”
阿纳金，维多利亚女王的手下，脸上带着令人不悦的假笑，出现在女王需要他的地方。
“啊？你怎么知道的。”塞琉问。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当初她抵达旧敦灵时的模样，谁也想不到一晃居然过去了这么久。
纵使奥斯卡在他的《奥斯卡·王尔德传》里把自己描写的神乎其神，但在现实之中，他这个年迈的老家伙，还是被洛伦佐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按着打。
“您将令斯图亚特家的荣光永存，自此之后，家族将来到了最为强盛的时刻。”
他拿起笔交给了塞琉。
“出于私心，也不是不可以啊，”老管家说了起来，“就像这些新式的科技，这些家伙起初只是想靠这东西赚钱，推进科技发展只是顺便而已。
“嗯。”
声音响起，一个陌生的家伙走了过来，他一身黑衣，手中提着沉重的提箱，里面保管着筑国者们的契约与誓言。
塞琉亲身步入过地狱，在寂冷深寒的世界里，她亲眼见证了地狱的崛起，也目睹了人类的辉光，它们相互纠缠着，最后归于漫长的寂静之中。
他露出微笑，略显惨白的脸庞显得极为诡异，然后转身离开，为塞琉空出私人的空间。
塞琉微微笑，她大概也想起了过往，也是在这时，会客厅里再次响起洛伦佐与奥斯卡的叫骂声，两人看样子已经休息够了，开始了第二回合。
听着她的话，老管家的眼里微微亮起。
老管家鼓励着塞琉，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即使这般沉重。
“稍等一会，这可不是个轻松的决定，我想……再稍微歇会。”
“值得吗？”
阿纳金向塞琉行礼，然后将提箱交给了老管家。
“对，其实我做出这个决定，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但由私心做出的抉择，将决定斯图亚特家的未来。”
“这样吗……可如果我做出这一切，并不是出于什么伟大的理想呢？”
“不，只是这东西现在已经杀不了他了，我觉得你至少得把他塞进阿斯卡隆的炮管里，才能令他灰飞烟灭。”
“你真的很破坏气氛啊。”
塞琉的地位得到了再次的巩固，她的名字将在家族的历史中留下浓重的一笔。
老管家安慰着女孩。
“所以，虽然我对他很有意见，但没办法，做出决定的是您，您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
塞琉却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微笑，对着老管家说道。
洛伦佐的殴打还很“温柔”，他生怕一不下心真的把奥斯卡给整死了。
“至少这是伟大的，作为一个捍卫者没有什么不好的，即使会被毁灭。”
没有如果了。
塞琉收起了契约，她又擦了擦一角的水渍，她不清楚这是两人的口水，还是酒精，将其整理完毕，重新塞回提箱里，交给了老管家。
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一个又一个奇妙的抉择从而促使出了这一切，如果当初亚威没有雇佣洛伦佐，如果当初洛伦佐找到的不是自己，如果……如果……
塞琉反问道，她的话语弄得老管家一愣，他的表情就像没听懂塞琉在说什么一样。
“不过，我能知道促使您做出这样决定的私心，是什么吗？”
“来在这里签名。”
她长呼了一口气，起身将手放在了厚重的契约之上。
“去交给他吧。”
塞琉点点头，她拿起了笔，犹豫的神情变得坚定。
就这样，结束了。
这次寂海之行让她见到了太多见鬼的东西，更见鬼的则是洛伦佐的强大，他已经逐渐超出了常理能认知的范围，炽白的焰火犹如烈日，高悬于天际。
“所以说，我给他一枪也没问题，对吗？反正也杀不死他，解解恨总可以吧？”
做完这一切，塞琉坐在了另一旁的沙发上，翘起腿，就像在观赏动物一样。
她觉得有些头疼，塞琉在想把这些说出去真的会有人信吗？筑国者的接替，就在这种见鬼的情况下结束了。
奥斯卡在这时也回过了神，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塞琉，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刚刚签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