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总团长

无形之力扩散着，挥舞着看不见的刀枪剑戟，砍杀着那些弥漫扩散的侵蚀，妖魔们的躯壳在一瞬间开始破碎扭曲，就连流下的鲜血也一并蒸发，化作漫天的灰烬，很快便被大雨冲刷消逝。

这是剿灭，是净除，是根绝。

所有沾染侵蚀的存在，都在顷刻间遭到驱逐，从此世间完全消逝。

逆模因在摧毁敌人的同时，也在摧毁着寄付着的载体，洛伦佐就像一闪而过的流星，熊熊燃烧。

“看啊……他这算是通过你的测试了吗？”

敦灵塔上，华生凝望着洛伦佐与罗杰交战的方向，预想之中的【间隙】入侵没有发生，洛伦佐仍停留在原地，与此同时狂暴的逆模因还在不断地扩散。

黑暗里，来者目睹着这一切，显得十分困惑与不解。

“为什么呢？按你所说，他也被逆模因影响了，根本不知道‘机械降神’的存在，那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来者很不理解，不理解洛伦佐这自杀式的疯狂袭击，更为不理解的是，这不是他的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想过这样的战术，从而终结一切。

大概有多久，可能是几十秒，也可能是几十分钟，【忘川】正面轰击了罗杰，这虽然难以杀死他，可也给了他极大的创伤，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

“接下来该怎么办？”

艾德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的表情先是痛苦，然后带上了一丝欣喜，紧接着洛伦佐意识到了局势的变化，一把抓起角落里的冠冕，戴在头上，以免罗杰的再度袭击。

“机械降神作战中，你只是一个可选项而已，有你的话，我们的赢面会很大，没有你的话，也不会再糟糕到哪里去。”

“谁知道呢？制定机械降神时，这是左镇提出的要求，他大概觉得自己会在前半段死掉吧，想想也是，以死牢为诱饵的话，罗杰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你这样的指挥官，你们本身对于罗杰而言，便是必须根除的目标……总需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左棠说这些时，面无表情，仿佛将要死掉的根本不是左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艾德伦感知着华生身上飘荡的力量，她才是真正的执剑人，【终焉回响】的持有者。

“所以你意下如何呢？艾德伦·利维恩。”

然后他狼狈地起身，他不清楚艾德伦是否会如预想的那样，被拉进洛伦佐的棋盘，可就像高文说的那样，人类就该依靠自己，而不是祈祷着，希冀什么奇迹发生。

他跑了没两步，却觉得有些累，这么看来还是有些太慢了，可就在这时雨雾之后响起轰隆隆的声响。

痛苦间，随着扳机的触发，洛伦佐脑海里被逆模因掩盖的记忆开始复苏，海量的信息涌入脑内。

他没有走远，一直停留在这里，等待着洛伦佐。

可他本来不用死的，如果艾德伦能在很多年前杀掉罗杰，甚至说能在那个尚未绝望的时代结束这一切……

“作战开始的扳机。”

一列武装铁蛇破开积水，而后停在洛伦佐的身边，车门打开，熟悉的脸庞出现。

所有的兵力已经扩散了过去，如果妖魔们也有理智的话，它们现在应该会很惊讶，它们包围了旧敦灵，但现在有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军团，将它们与旧敦灵一同包围。

艾德伦有些被气笑了，可他发现华生说这些时，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很认真，不带任何谎言。

注视着眼前的存在，华生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完全脱离于故事之中。

华生解释着，她没有说明【终焉回响】此刻的载体是什么。

这是一场歼灭战，人类的城市里，只需要有人类就好。

“去机械院，罗杰正在深入熔炉之柱，摧毁死牢！”

“加油啊，华生。”

“你是说去送死吗？那么为什么呢？”

“你们向我展现了死亡、忠诚、献身……你不再多说些什么，劝劝我吗？”

“一定程度上来讲，是这样的，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么多的准备，在罗杰的武力下，毫无意义，真正能杀掉他的，只有你。”

乔伊冲洛伦佐笑了笑，车厢里满是全副武装的清道夫。

华生挥手，扫了扫眼下这遍布城市每一处的战场。

阴影里洛伦佐也被无形之力弹飞，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碎裂的灰尘间，他喘着粗气，呕着血。

对，他多半是死了，那样的酒鬼，可在这灾难里，活不下来。

“机械降神便是他制定的，他不仅算计了你，还算计了他自己。”

……

“我想【终焉回响】的威力应该不止于此吧。”

罗杰一直得到的都是假消息，他哪怕真的杀死洛伦佐，也只是将自己过早暴露在视野之中，而后阴影之中的华生会发动奇袭，利用【终焉回响】一举击溃他。

“嗯，逆模因是一段信息，载体则可以随意更换，洛伦佐使用的只是【忘川】而已。”

华生没有否认这计划的可笑，实际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清楚危机会在何时到来，这是她们仅能做的反抗了。

“这样吗……可我还有个问题，你们机械降神的前提，便是能说动的我，如果我没有被你们说动呢？那你们的计划岂不是全盘皆输，我想你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能说服我之上吧？”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也能死在和罗杰的厮杀中。”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比如【终焉回响】。”

他想起了什么，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几枚硬币，上面有着污渍，还沾染着些许的酒气。

艾德伦好奇地问道，机械降神的计划需要自己，但华生一直很冷漠，根本没什么求人的意思，就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好像真的可有可无，但华生又对自己解释了一切的阴谋与诡计。

他被从洛伦佐的【间隙】之中驱逐，意志被一路碾压，直到打回了他原本的躯壳之中。

艾德伦又向前走了几步，和华生并肩站在一起，俯视着这座城市。

“简直就是赌，我知道，我们都很清楚，但也没办法，以弱搏强，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运气。”

两人对视在了一起，沉默依旧。

“是啊，所以计划也有很多的分支，应对不同的情况，它会有着更为复杂的变化，比如洛伦佐的疯狂，不止是为了向你证明我们的立场，它也是一个扳机。”

眼前闪过那个酒鬼可笑的样子，也不知道在这种绝望的灾难下，他现在会是什么样，说不定已经死了。

华生转过身，看向黑暗里的存在，她继续道。

“这是一次极为冒险的举动，成功的话，我会杀死你，并断绝道路，洛伦佐则会联合其他佚名，在死牢里将罗杰根除，就此结束所有的战争。”

艾德伦走出了黑暗，站在敦灵塔的边缘，他望向这座大雨笼罩的城市，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