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扳机?”
目前只有洛伦佐的扳机被触发,他恢复了大部分被逆模因掩盖的记忆,但邵良业还没有。
艾德伦沉默,战争开始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切,远超于他所处时代时的强大,哪怕凡人也有了反抗的能力,而不是依托于什么所谓的秘血。
“那……”艾德伦刚想问一下,紧接着他想到了,“对,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环。”
“洛伦佐和我说过的,他迟早会意识到死牢的漏洞,他觉得以自己的性格,不会允许这个的不稳定因素的存在,所以他会利用一切来达成目的。
他和罗杰一样,也在这座城市里游荡了很久,和杀了很多人的罗杰不同,艾德伦倒在这城市里,久违地感受到了些许活着的真切。
“然后呢?”
“等待第二个扳机被叩响,”左棠看起来并不着急,他靠在车厢边上,“第二个扳机被叩响后,便将由你主导后半段的战斗。”
……
洛伦佐念叨着冲出了楼道,磅礴的大雨洒在他的身上,他转过头,看到了远处的邵良业。
这奇怪的扭曲感,让艾德伦很是不解。
艾德伦继续问道。
“这计划并不完美,到处都是漏洞,甚至说一点把握都没有,简直……简直就是……”
洛伦佐大喊着,快步奔跑了起来。
“也就是说,他把他自己的反应,也算在了计划里的一环吗?”来者问。
艾德伦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说道。
“这不仅仅是洛伦佐在向你表现诚意,也是我们所有人在向你示意,我们已经有能力继续走下去了,你该卸下重任,交给我们。”
罗杰承受了【忘川】绝大部分的攻击,可仍有一部分力量袭上了洛伦佐,把他弄得生不如死。
“几十次的极限跳跃,然后将【终焉回响】投放进升华之井中吗?”
“后半段?那么现在仅仅是前半段吗?”亚瑟问,“左镇呢?”
艾德伦突然想到了什么。
仿佛一瞬间华生变成了某种他不曾见过的怪异,无名的伟力在意志下卷积着,就连自己也罕有对抗的能力。
“我一开始就反对这个计划,我觉得应该引诱你和罗杰争斗,而后我们找机会,把你们两个一起杀了,但洛伦佐却觉得,你能被说服,不……在他的观点里,你好像一开始便是我们的一员,在我向你表明这一切后,你就会忠实地执行着我们的计划。”
“那之后呢?”艾德伦问,“没我,也没有了罗杰,只剩下了你们与不可言述者,之后你们要怎么做呢?”
艾德伦也活的太久了,久到除了内心的盲目固执外,好像也没剩多少东西。
艾德伦问。
亚瑟对着身旁的左棠问道,望着雨雾笼罩的城市,他只感到一阵不安。
艾德伦意识到这个问题。
华生看向艾德伦,注视着这张僵硬,布满裂痕的脸。
她回忆着。
“没错,请你去死,把这从遥远年代留存下来的罪孽,就此断绝。”
“呦!要搭车吗?”
华生缓缓说道。
“你们这是在叫我去死?认真的吗?”
华生说着伸出了手,一瞬间艾德伦便感知到了那惊人的戾气。
“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这会是最糟糕的局面,我们将同时面对你与罗杰,所以洛伦佐在被罗杰入侵时,以自己为诱饵,利用【忘川】重击罗杰,而我会在这里杀掉你,然后继续洛伦佐的计划。”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你们是一个阵营的,不仅仅同为猎魔人,他也有着和你相同的愿望,根除妖魔。”
“【终焉回响】有着更为重要的用处,而且,也没到需要牺牲洛伦佐的时候,他这条烂命还需要再活一段时间。”
“没错,当洛伦佐使用【终焉回响】时,就代表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是赌徒最后的疯狂,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你证明他的诚意。”
说完这一切,左棠就沉默了下来,暴雨之下,武装列车上竖立起一根又一根巨大的炮管,阿斯卡隆进入了最后的调试当中,只待用火雨洗清罪恶之时。
所有人都被洛伦佐骗过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因为他太了解他自己了。”
“别在意亚瑟,机械降神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们都是齿轮,一个又一个的齿轮,为了同样的目的,不惜锈死崩坏。”
“这样吗……”
“最好是两败俱伤,一同灭亡,是吗?”艾德伦斜视着华生,“在你们的眼中,我也是和罗杰相似的威胁。”
“你是福音教会的教皇,猎魔教团的教长……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冕下,还是教长?”
华生没有隐瞒的意思,她坦然地点头,肯定道。
在很久之前,那列前往军港列车之中,最后排的座位里不仅坐着洛伦佐,还有与他同行的华生。
停顿了很久,华生却说起了别的事。
可华生没有这样,她还在游说着艾德伦,让自己去送死,只因为问题的根源是不可言述者,解决掉自己与罗杰,也只是燃眉之急,她需要留存力量,去摧毁不可言述者。
……
“当然,按照我们的预计,【终焉回响】释放的话,足以抹平整座城市,甚至更强。”华生说。
“让我想想,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拉拢我,让我加入你们的计划,猎杀罗杰。”
旧敦灵外,铁轨上,藏在故事之外的军团也在此刻蠢蠢欲动。
艾德伦没有回应,他只是收起了手中的硬币,冷峻着脸,俯视着这座城市,身影笔直,就像把挺立的剑。
“又一场战争……又一场以根除妖魔为目的的战争。”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德伦慢悠悠地抽出一把钉剑,语气从未有过的轻松。
“叫我总团长吧,东征时,骑士们都是这样称呼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