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葬身地

一重重的逆模因被引爆，在旧敦灵的地下掀起遗忘的风暴，它们奔走扩散，渗透进了每个缝隙之间，猎杀着一寸寸的阴影。

散开的妖魔毫无反抗的能力，在轰击之下失去认知，瘫倒成一具具犹如尸体的肉块，冲击一直向上，直到轰开束缚，将燃烧的机械院也置于清算之中。

“左镇死了，第二重扳机也被扣动了。”

敦灵塔之上，华生统御着战局，一切都如计划的那样推进。

漫长的战争令罗杰失去了耐性，一重重的逆模因攻击，令他的理智逐渐崩塌，乃至被无序吞没。

这是胜算之一，不可言述者本身便是无序与混乱，所谓的理智正与其违背，它会给予罗杰力量，也会令罗杰落入陷阱之中。

左镇的死亡便是一个讯号，坚守大门之人，现如今已死亡，这也代表着，罗杰完全落入了陷阱之中，步入了死牢。

“那么现在可以反击了。”

华生喃喃自语着，灰铁的面具下，深邃的黑暗里，缓缓升起一道烈阳。

“骗过敌人，骗过自己。”

远离炮火阵地的郊野处，所有重要人员与文件，都在清道夫们的行动下，被秘撤离旧敦灵，以免引起罗杰的注意。

“还有很多人留在那里。”

我们需要消耗罗杰，不断地消耗他，削弱他的力量……至于最后的致命一击，这可以交给我。”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阿斯卡隆的炮击声犹如雷鸣，每一次的出膛，都带来剧烈的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炮火中步入崩塌。

或许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伊芙并未真正地了解过卲良溪，也可能是卲良溪平常给人的印象太深了，看到如今的她，反而有些不适。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士兵，但很快，随着看清来者的模样，那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逆模因也被触动扳机，将被掩埋的记忆吐出。

就在这艰难的时刻，伯劳好像听到了什么，一段轻声细语，清晰透彻地传入耳中。

失神之际，有妖魔冲了过来，伯劳惊出一身冷汗，他试着反击，但显然来不及了。

然后身体开始颤抖。

华生高居于棋盘之上，操控着一切，她注视着洛伦佐的前进，目光沿着道路划过，最后停留在燃烧的废墟之上，此刻在这黑暗的最深处，怪物们正厮杀着。

“或许我们可以优化一下，诱饵与消耗，其实是可以重叠的。”

无数的流火携带着群星而至，撕裂了重重暴雨，精准地命中了汇聚的妖魔群，一瞬间将汇聚的妖魔潮击溃，万千的尸体高高地溅起，碎肉与鲜血被灼烧成灰，化作灰色的大雪，但很快又被暴雨抹除。

卲良溪抬起头，脸上的悲伤不再，反而是一股令人胆寒的冷彻。

他们完全没有在意这些林立的尸体与原罪甲胄们，沉默、高效，有人在朝着妖魔开火，有的人则拿着喷火器，将成堆的尸体烧毁。

侵蚀扩张着，宛如飓风一般，以敦灵塔为圆心，不断地向着四周蔓延，而在华生的视线里，一重一重的光柱升起，它们散布在旧敦灵的各处，从静默之中醒来。

卲良溪的脑海里闪过了诸多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了最后一人之上。

听着她的话，尼古拉也陷入了沉默，看了看塞琉，他又想起通讯的最后，记忆里那张略显滑稽、面瘫的脸庞。

在那隐秘的军港之中，那次不被记录的会面里。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着，一个又一个灰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们就像沉默的死神，无声地掠过战场之间。

一道流火掠过，将突进的妖魔击碎成数不清烧焦的肉块，哗啦啦地摔进积水之中。

战场的局势在一瞬间便被控制住了，而此刻罗杰也没有逃离的能力，旧敦灵变成了一个囚笼，将他牢牢地锁死在这里，高浓度的逆模因笼罩在此，犹如巨大的领域。

“年轻人有着大好的未来，这种事倒不如交给老家伙们。”

反复地深呼吸，让自己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而后卲良溪说道。

“这样的牺牲，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你……还好吗？”

不久后漫天的火光升起。

【反击开始了。】

声音在【间隙】里回荡着，散入上涨的潮水之中，被翻滚的浪吞没。

伯劳后怕地看向流火袭来的方向，焰火之后，朦胧的雨雾间，黑压压的人群从街道的尽头走出。

伯劳自言自语着，这是个陌生的词汇，但随着涌现的记忆，这陌生的词汇变得熟悉，而后惊恐。

频道里这样的声音不断。

卲良溪喃喃自语着。

知更鸟无奈地说着，目睹着前方不断飞升的流火。

“首先是欺骗，我们绝对不能暴露在罗杰的视线内。”

那些汹涌而来的记忆。

他慢悠悠地走下车厢，带着颓废的神情，与潜藏在阴影下的疯狂，以及、躯壳里的另一个意识。

塞琉显得极为悲伤。

这就像一场逃亡，他们要逃的很远，离旧敦灵越远越好，曾经这里是他们的堡垒，如今只是死亡的旋涡。

或许是在暗处目睹了太久的残酷，他们的行动高效果断，只想尽快终结这场仿佛没有止境的噩梦。

她重归平静，仿佛遗忘了刚刚的所有。

“怎么了？”

“老师他……他死掉了。”

亚瑟略显不屑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却有着真实的怪物，怎么想都糟糕极了。

伊芙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并且与卲良溪一样，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她也逐渐记起了些什么。

尼古拉看向一旁的角落，女孩正望着旧敦灵的方向，冷漠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的悲伤。

高强度的作战下，原罪甲胄也出现了诸多的问题，但这里根本没有安全地带，让伯劳整备。

这是一场豪赌，用着数不清的死亡，去搏那虚无的胜算，卲良溪当时便觉得这些西方人可能脑子有些问题，她们是来援助的，但不是来送死的。

炮击间，清道夫与走出黑暗的蔡公们，一同根除着游离的妖魔，清扫着战场。

有人呆呆地坐在一旁，他们的目光呆滞，但在几秒后，便苏醒过来，带着精确的数据，来矫正火炮的轰击。

亚瑟抓起通讯器，大声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