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不理她,只管呜呜哭诉:“二伯母,大房的意思明摆着,不管咱们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累,都必须把收成拿出来贡献给他们,容不得我们有一点点好过,你和二伯还看不出来吗?”
老焦氏以为儿子去了衙门,二房的人肯定会上赶着巴结,最起码会惧怕,她才想趁着拜年,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被钱文瑾又哭又闹地给搅和,如意算盘又一次落空。
“钱家大房的孩子太过分了,孩子过来拜年,竟然都被这样欺负,以前住一起的时候,还不知道受的什么罪呢。”
钱文艳气得跺脚。
焦氏看着街坊对她指指点点,更气韦氏竟然也跟着闹腾,她张嘴刚想训斥几句,钱先贵跑了出来,对着文艳就是一句:“回去!这么大了,还不省事,看把弟弟气哭了。”然后扭头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大家散了吧。”
“铁公鸡!”文翰接了一句,虽然底气不足,声音有些小,但却清清楚楚地让大家听见了。
钱先诚张嘴结舌,又羞又怒。
焦氏一看女儿张嘴欲哭,赶紧把她拉着进去了。
韦氏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地牵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山窝方向走,钱先诚也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哪里还忍心责怪文瑾?只觉得大房。
大年初一人多闲哪,这一吵起来,都过来瞧热闹,见文瑾说的有趣,都笑起来。
钱先贵本来以为自己去了衙门当差,就可以在镇上耀武扬威得瑟一番,没想到却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他出门和人应酬,好几次回头,看到人在背后吐唾沫,把他气得要死,经常回家黑着脸。
钱文艳一抬下巴,本来就站在台阶上,这下连眼睛都看不见了,给人一个长脖子:“我就这么说话的,钱文瑾吝啬成性,不懂孝道。”
“文瑾——”韦氏想说不是,可事实就是如此呀,想想几年吃的苦,她忍不住也哭了。
正月里,人们的正事,就是相互拜年,走亲戚,流言蜚语最盛行,钱家大房和二房闹矛盾的话题,被人狠狠议论了一番,文瑾和文翰给大房送礼,好些人都看见了,但没人看见二房的人有从大房拿出东西的,连带老焦氏以前索要狼皮等话题,都让人揭了出来。
焦氏见人们扫过来的目光,满带鄙夷和不屑,气得浑身直哆嗦,匆匆拉着儿女,逃也似地进了家门。
韦氏赶紧制止文瑾,让她不要再说了。
看热闹的的人十分同情文瑾,悄悄叹气:“唉,这没爹没娘的,就是可怜哪。”
“孩儿知道。”
“你若知道,就不会问母亲有什么办法了,你那里的办法多得是。”
“是!孩儿知道了。”其实钱先贵并不清楚老焦氏说的是什么,他现在还没摸清衙门里的那些门道,每天只是老老实实按照上司给的任务,抄抄写写。再说,衙门里面多黑哪,他一个新人,正是最窝囊的阶段,处处被人排挤,随意抓差,任人践踏,。
其实,刑房的吏员,哪怕像钱先贵这样的书办,临时工一个,权利也是非常大的,刀笔吏刀笔吏,就是下笔如刀,杀人无形,钱先贵这样的卑劣小人,在那样的染缸里,岂能做到独善其身?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果然成了罔顾国法,草菅人命的恶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