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分家

文瑾盘算了一下，开口道：“大叔，腌芥菜就得一千八百斤，酸萝卜少些，一百斤，雪里蕻不要腌成酸菜，咸的就行，也一百斤，酸白菜也一百斤吧。”

汪晗大喜过望：“好好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汪晗这人，还是很会做人，也很有眼力的，文瑾今天，明显有心事，他临回家，问了文瑾一句：“小秀才有什么麻烦？”

“大叔，咱村外那片石头滩，我若想买，行不行？”

“行的，县里巴不得咱们买下呢，只要一两银子一亩，怎么，想扩大饲养场吗？”

文瑾含混地应了一声。

“包在大叔身上，到时候你只管拿了银子，和大叔一起到三关镇黄乡吏那里办了文书契约就行。”

“好！我若是下了决心想干，就去找你。”

“没问题！大叔随时等着。”汪晗笑眯眯告辞而去。

“小成！”韦氏不高兴地瞪了弟弟一眼。

韦成岚一听，这个主意不错，不等钱先诚说出反对的话，就把他拉到上房去了：“姐夫，咱俩商量商量！”

见姐姐脸色通红，满是不悦，韦成岚叹口气：“姐姐，别生气，你也知道我，在你跟前从不遮掩，文瑾不过是想开个铺子，谁说就是商人了？她不还种地着呢？你俩，让我怎么说呢，竟然小题大做。”

韦成岚黑眉毛紧紧皱了起来：“我不觉得经商就低人一等，在林津镇，谁不对王继善礼敬有加？姐夫自诩文人，讲究诗书传家，有几个人把他放眼里了？”

坐在晒地暖暖是河堤上，文瑾的脑子里天马行空，什么都在想，似乎又什么都没想。因为，一个念头，总是过一会儿，就会冒出一次，把她的思路，冲的七零八落。

韦氏忽然看到文瑾就站在二门，院子里的情形想必全看到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行，文瑾，我若答应你分家，就是纵容你往邪门歪道上走，这不行！”钱先诚是真的想要庇护文瑾，此刻脸上的表情又焦急，又难过。

韦氏无语，过了会儿，出去和男人商量去了，谁想钱先诚根本不为所动：“什么是小题大做？她现在人小，只是开个铺子，长大还不做得越来越大？我劝她专心务农都不听，这不是小问题。”

韦氏又有些不高兴，韦成岚的心情也被败坏了，他皱着眉头：“姐夫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就这个那个的。”

钱先诚脸涨得通红，手指颤抖，点着韦成岚：“你，你……”他气得在院里直转圈儿，“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文瑾她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可你，你是成人，竟然把孩子往邪路上领！”

有这一打岔，文瑾的心里不那么沉闷难受，她沿着溪水边，慢慢往前走，先是饲养场和西边的小池塘，下来是豆腐坊，再接着饲养场，下来是大池塘，荷已经很稀少了，莲蓬也多让文瑾采回了家，文瑾慢慢走着，一直来到稻田旁边。

文瑾的心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她真拿这位二伯，一点办法也没有。

“姐姐！我什么不知道？只是没你俩糊涂而已。姐夫不过是比我在学堂待的时间长了些罢了，难道比我就懂得多？学得好？除了一身酸臭气，什么也没学下。”

二伯和二伯母这一关，该怎么过？

“文瑾呢？”

“她舅，有句话我不知该怎么劝她，还得你说一说吧。”韦氏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十分遗憾地道：“你说这孩子鬼迷心窍了，怎就非要一条道儿走到黑呢？士农工商，她是哪个不好，非要往哪个头上靠。”

缓了一下，文瑾补充道：“你要是真担心我，那咱们还住一起，平日生活，你和二伯母该怎么指教，就怎么指教，只是铺子的名义，用我的而已。”

文瑾也十分气愤，往前走了几步，勉强让说话口气软和下来：“二伯这是嫌我败坏钱家名声了？那你怎不阻拦大伯去呢？士农工商，好歹经商还是上九流，大伯去做吏，都沦落到下九流去了，你为何不极力挽救？”

“我，我，我就是怎么了？反正，文瑾在我家，就不能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