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问的不是你
“是啊。”文瑾参考后世包产到户的办法,给韦十三的政策是,每出生一头小牛,给他五百文的奖励,一年中,养育一头小牛,年底也有五百文分红,韦十三的劲头,总是鼓得足足的,韦金氏开玩笑说,男人对牛,比对她孙子还上心。对这说辞,文瑾一点也不觉得夸张,她去年先后买回十头母牛,现在怀胎的有四头,产出小牛的有三头,另外那三头,是因为买的小牛犊,现在还没长大呢,光这一项,韦十三年底拿到三两银子的奖励。当然,老母猪生产,也一样有奖,这是除了月钱之外的红利,他们夫妻俩分外高兴,听说这个的人,少不了一番羡慕嫉妒恨。
明山刚放出风想要个养猪的人,石卫村的谢老汉就急忙上门了。他是石卫村唯一一户外姓人,自然和村子里的人有些不亲近,再加上他家地也少,主要靠给别人家扛长工过活,文瑾这里待人和气,讲道理,自然成了他最想来的地方。
文瑾的待遇好,要求也高,就算是石卫村的人,也必须得住在饲养场。
畜生家又不会说话,有个头疼感冒,自然得靠饲养人员细心观察来发现,住在饲养场是必须的。这不是文瑾刻薄,要知道猪感冒的死亡率,不是一般的高,得病一天时间,它就会蹬腿见阎王,这可不能掉以轻心啊,一头大猪三两银子呢。
谢老汉其实刚五十,身板还挺结实,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文瑾,他老婆是个会盘算的,做猪食得煮熟,文瑾肯定会提供柴禾灶火,她两口子吃饭,也费不了多少,以文瑾的大方,肯定不会计较这个,他们小户人家,自然能省则省,谢老汉的大孙子已经四岁,不用抱着,谢老太带着孙子跟着老头住过来,既不耽误看孙子,也不耽误照顾男人,有空闲,还能做鞋子纺线,全不耽误。
文瑾不反对员工为自己打算,只要他们把工作做好就行。谢老汉来了几天,文瑾就放下心来,这是个爱干净的勤快人,猪舍里外,打扫地干干净净,猪圈里面放水冲洗不说,他还用竹扫把刷洗,天气已经热了,走近猪圈,也闻不到臭味。
“谢大爷,你若是自始至终,都能保持这个样子,一年三两银子的工钱,另外,母猪下一窝猪仔,给你三百文奖励,小猪成活率到八成,再给你三百文的奖金,若是到了九成,就加二百文。”
“嘿嘿嘿,东家,你就瞧好吧,我老谢没别的本事,就是会养猪。”原来这也是个苦命人,七岁死了爹,不得不给人当猪倌,一直到了十六岁,个子长大才开始干农活。
猕猴桃去年育种多,今年栽树的任务就重,明山也没空进山为文瑾找现成的树苗了,雇了几十号大男人,起早贪黑挖树坑、施肥、移栽,忙得昏天黑地,终于种下了九百多亩。
沈隽看文瑾的眼光,让石振宗立刻判定出,他是个知情的。
王李管少不了好言安慰了一番,最后,眼珠子转了转:“你说那苟家,住在离县城很近的地方?”
沈隽冲过来挡在文瑾前面:“我——,你——,等一下,我说一句,说一句就让你走。”
“文瑾,我不会这样让你不明不白的跟了我,只是想请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请人来提亲,我一定要三媒六聘,让你嫁给我!”
文瑾人在石卫村,心里却挂着别的事情,可惜帮手不够,文瑾要办的事情十分缓慢,一个多月,才打听到一些钱文茜的事情。
钱文茜和情人约好,两人悄悄在村北泊池边的小树林里幽会了一次。事毕,钱文茜委屈地哭诉自己的不如意:“爹爹把我骗了,呜呜,还不如嫁给你哩。”
夜路走多了,迟早会遇到鬼的,钱先贵这是自掘坟墓,他以为自己聪明,还沾沾自喜呢。
她的两千亩地,挖塘、建屋、留下打麦场,然后就是一百亩的口粮和饲料地,下来就是栽树,除了猕猴桃,还有核桃、香椿、桃子、杏、梨树等。
“文翰,你们读书那么累,怎么还有时间练武?”石振宗一脸疑惑。
第二天,石振宗和沈隽打了一架,失败得很惨,他顶着一脸乌青,来找文翰:“你骗我,沈隽每天只练半个时辰的武吗?”
文瑾能理解沈隽的苦衷,三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太匆匆,匆忙到他未必能够斗败后娘,但他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份保障,从这份心意里,文瑾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沈隽的心意,他真的爱自己,才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噢!”石振宗笑了。
“算是,不过那里过往的人,都是饲养牲口的,没啥油水,不能做什么生意。”
这个时代,没有各种化肥和农药,她必须得让树木间杂在一起生长,不然,整片的地,一旦开始长虫或者生病,很有可能会颗粒无收。
不过,他的笑容挂在脸上没几天,就看到了文翰和沈隽的身影。
钱文茜听了王李管的挑唆,也多少明白了些事理,她给钱先诚摆出条件:“爹爹帮我给那死鬼说一声,把门房建起来,我们开个铺子。”
“那好,折中一下,我等你五年,并且,若是需要我帮你,文瑾也会尽力的。”
文瑾圈里养的牛,不光是生产小牛犊增值的,还能帮忙干活,一举两得呢。
“嗯。”
文瑾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沈隽何以这么认为,文翰是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因为友情,就让自己的家人,蒙受如此的耻辱。
见文瑾低垂眼皮,不看自己,沈隽一下子清醒了,他懊丧地敲了一下脑袋:“怪我,文瑾,我是真的很想你。”
钱文茜给苟江虎哭诉,苟江虎自然维护,拿着大棒子追打儿子,苟平安老婆气坏了,拄着拐棍过来,把儿子骂了一通,还说,他再敢打孙子,就跟他拼了。
钱先诚为何笃定能赚钱?那些衙役捕快,抓贼收税,有的人家搜不出钱来,他们会顺手拿走东西,镢头镰刀,绳索鞍鞯,无所不包,这些东西,到时候都会送到女儿的铺子里出售,这种没本的买卖,哪有不赚钱的?
苟江虎只好收敛了一些。
文瑾掉头又走,沈隽只好伸臂阻拦:“我说,我说,就一句话,文瑾,我父亲不在家,后娘以前想把我弄死,后来又想把我养废,去年给大舅写信,又逼着想给我定亲,娶她娘家侄女,我暂时没法请媒人求娶,实在对不起,请你别误会。”
文翰不明白石振宗为何这么高兴,还没来得及深想,文瑾问起午饭吃什么,他就撂开手,和文瑾商量起来。
苟江虎是没这么多钱的,钱先诚少不了要垫一些,他的心多黑哪,怎么可能吃亏?这个铺子,他就算是入了股,今后盈利,便算他一份。
文瑾不知该怎么说,难道就这么私下和他来往?这样的话,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更难,但是,拒绝,也得有个好的说法。
“你哥肯定支持我!”沈隽语气坚定。
文翰一错眼,他就亟不可待地拉住了文瑾的手,眼神幽怨,十分委屈:“你好狠心,竟然躲着我。”
文翰和石振宗来了。
“你只要肯等我,我一定帮你排除那些困难,你要相信我!”沈隽忘情地拉起文瑾的手:“你一定要相信我!”担忧和激动,令他的手有些颤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满是哀求的神色。
苟江虎有四十多亩地,再加两个儿子,父子三人每天起早摸黑,土里刨食,钱文茜做为新人,还可以不干活儿,假以时日,苟江虎的新鲜劲儿过去,怎可能把她当祖宗一般养着?钱文茜再傻,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她每天神情恹恹,对苟江虎也没个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