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其实,沈百万还是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文瑾的君子之腹了,若是他有恩于文瑾,文瑾绝不可能做出挖墙角的事情,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赚钱不过是为了改善生活,为了活得有意义,而不是为了凌驾于别人之上,出风头,耍气派,她才不会和沈百万挣什么山阳第一富呢。
沈百万走了之后,王大山来了,文瑾去年在省城的风生水起,保山都给堂哥说了,文瑾这两年的收入渠道,王大山也能猜出几分,鱼和鸭子、鸭蛋,已经过气,价格一路走低,莲子虽然去年大丰收,但绝不会给文瑾带来上千两银子的收入,文瑾的大手笔,肯定是来自猕猴桃。
去年,文瑾动员他种猕猴桃,王大山勉强接受了二百亩,他知道文瑾从来不害他,而且,每次听从文瑾的话,收益都是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但人的固定思维,真的十分可怕,种粮食是所有农民的根本,最多在田间加点瓜果蔬菜,给孩子吃,真的把果子当成产业来做,没有哪个人能接受。
王大山是个地道的农民,是个大方、热情、善良的农民,他的思路,自然不可能跳出农民的思维圈子。
但农民有个优点,就是看到别人收获丰厚,最容易去跟风,王大山这个思维意识,也依然没有跳出常规,他也想种猕猴桃。
“行,大山伯,说到这事儿,我有个要求。”
“你说!”王大山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看着文瑾长大,这孩子绝不会害人。
“我只怕你种了猕猴桃,和我打擂台,因此,你家的果子,到时候都得让我经销,要贵,两家一起贵,要便宜,两家一起便宜。”
“行!”大山回答的特别痛快,“我还怕你不帮我卖呢,一旦成熟就是几百亩地,我找谁去呀。”
文瑾并不以自己现在手里有钱,就不注意节约。谁知就在文瑾开始拆旧房时,欧阳旭派人过来通知,他和朋友吃酒时喝醉了,摔了一跤,跌断了腿,不能给她建房子。文瑾急忙再找匠人,连续走了三家,都被拒绝了,蹊跷的是,都是当面答应,随后拒绝。
那人一看文瑾把去官府当回家,脸上浮出几分疑惑,不过,还是瞪起眼威胁道:“告诉你,主簿大人是我表哥。”
明山还正在新婚的甜蜜期,也舍不得离开新娘子,便欣然接受文瑾的安排,高高兴兴去种树了。
几个张牙舞爪想要打架的都愣住了,只觉得拳头打在上,浑身力气使不出来,他们继续挑拨道:“瞧这怂样,还想在三湾码头混,还不快滚!”
“冬平,去官府问一声,我买这个宅子时,地契上明明写的大门外是三丈宽的马路,这怎么变成宅子了?”
那人愣愣看着文瑾,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个大汉刚刚伸手想打石启旺,就被他抓住拳头,拧到背后去了。
刘三景低声问文瑾:“让冬平去给路大人说一声,这地方不用往后让了吧。”
又是月底,该收保护费了,孙良把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他刚靠在太师椅里,让小妾帮着捏肩,外面就传来一声咋呼:“大哥,大哥——”
拆完旧房,旧砖瓦上的灰土也清除干净,文瑾命人在地上打了石灰线,准备开挖地基时,来了一个叫王铁链的,手里拿着一张纸:“谁是这里当家的?”
“谁是你老哥?告诉你,门口的地皮是我的,你们建房子,不准把房檐伸在我家地皮上,还有这砖啊瓦的,都给我搬走。”
文瑾走的时候,从山阳带来了十来个木工和瓦工,这些人一个月五百文,包吃包住,就十分高兴,而明湖城的匠人,对这个价钱很不满意呢。
在牡丹身侧,有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佳人,而年轻人身边,则是一个壮汉,老鸨的眼神,不时瑟缩地瞟过去一下。
众人一时愣住了,石榴急忙跑过来:“公子,你急糊涂了吧。”
两边的人都瞪起了眼睛,局势一触即发。
管事的刘三景急忙迎上来:“这位老哥,有什么事儿?”
这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帮腔的也异乎寻常的多,很快就不是两个当事人吵架了。
“嗯?”孙良重重哼了一声。
文瑾十分淡定地安排人继续拆房子,所有的旧砖,都要除去以前砌墙沾上的石灰,很费时间的,然后,还要挖地基,暂时用不着高水平的大匠人指导。
“我知道,大山伯,但我还是想和你签个契书。”
文瑾大声道:“老刘,你重新把地基测量一下,门前让出一丈二。”
刘三景很生气,帮文瑾说道:“我们以前不知道是你的地方,现在给你腾出来还不行吗?”
文瑾觉得这事儿太蹊跷了,等仔细看了来人的地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韦成岚放下心来,他还打不过文翰呢,自然对石卫村的人信任有加。
“都给我住手!”文瑾大喊一声,伸手一个一个地指点着道:“你,你,还有你,我认识你们,不就是孙良的马仔吗?今天,谁敢在这里动手打架,别怪我不留情面,告到路大人那里,看不把你们活扒了。”
文瑾冷冷地扫过几个挑事的大汉,冷冷笑了一声。那几个大汉明明觉得她又瘦又小,是个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却被这一眼看得心中惴惴,只觉得画皮被揭了一般尴尬难堪。
王铁链没了人撑腰,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不知该怎么办。
几个大汉一拥而上!
“哎!”
正月底,文瑾踏上去省城的道路,等她到达,天气已经阳光灿烂,晚上不再上冻,可以开始翻盖房子。
石卫村的人,不仅武功好,为人也很讲信义,既然接了文瑾的银子,就绝对不会食言,在危难时撂下主子,自己逃命。
这是有人安排好的戏码,要打群架呀,文瑾忽然“哈哈”笑了两声,剑拔弩张气氛忽然松弛了些。
孙良带着人急急赶来,一看到那个大汉,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梁汉,从乡下进城,还依靠他才在码头站住脚,现在,却处处和他作对,挖他墙角。
牡丹姑娘一直想从良,原来只肯卖艺,不肯卖身,孙良和老鸨合谋给她下药,才让一个有钱的一个盐商,用一千两银子,把她梳拢了,事后,牡丹上吊了两回,还跳了一回楼,却硬是没死也没伤,牡丹自此心如死灰,随波逐流,谁知半年不到,她又闹起了从良这一招,是哪个这么胆大,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有人已经瞄上我家的果子了,自然也会瞄上你家的,他和我是对头。”
“走,看看去!”孙良也没心情对账了,站起来,伺候的小妾赶紧拿来外衣,给他穿好。
孙良一听,又忍不住咧嘴笑了:“嗯,嗯,她又没疯,怎可能让出一丈二?去,帮我盯着!”
那人一嗓子刚落音,身后就有几个人挤过来,挥着拳头对文瑾嚷嚷:“打她!打死她这个恶徒!”
其他几个,听到自己人的胳膊,发出嘎巴嘎巴骨裂声,脸色都吓得发白,趁人不备,钻出人群溜了。
“是谁这么大胆?”这绿怡楼有孙良三成的股份,是他的摇钱树,尤其是当红的牡丹姑娘,不仅容貌出众,更兼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出道一年,明湖城的有钱人,莫不为能听牡丹一曲,看牡丹一眼为光荣,“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只牡丹一人,便让才从南方过来的绿怡楼,一下子大红大紫,日进斗金。
那个打文瑾的王老六,被孙良踢了一脚,咧了咧嘴:“大哥,钱文瑾今天当众说,要让出一丈二的地面,我这几个就去盯着,看她说话算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