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的母亲虽然贵为公主,但却是个极其卑微的公主,她的娘亲不过是宫里一个侍婢,高宗皇帝临幸一次,竟然怀了身孕,当时高宗年岁已大,却想证明他身体还很棒,便让太监记名留字,允许玉洁的娘生下了孩子,最后听说是个女儿,老皇帝意兴阑珊,再也没有说起过,玉洁的娘,虽然贵为公主,在皇宫里却如侍婢一样的存在,直到七年后,新皇仁宗继位,新皇后偶然看到了玉洁的娘,也不知怎么瞧对了眼,给皇上进言,想把这个皇妹养在自己身边,并且,还给起名叫芝兰。
“你是谁?为何要拜祭我夫人?”
其实,萧逸当时刚刚投降巨荣,敢抗旨不尊吗?只怪那位太皇太后脑子进水,要给他赐个女人,弄出什么并嫡的把戏来。
呵呵,前面吊着个大元宝,谁能不拼命瞪圆了眼睛,加紧往前奔呢?
文瑾估计那边是听说自己能挣钱,才改了主意的,不然节礼中,为何给自己的那份,比钱先聪的还贵重?
“怎么可能?”萧逸呆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杨英很不错的呀……”他摇摇头不肯相信,继续追问张婆婆,“到底怎么回事?”
萧逸虽然没有实权,但武艺超群、胸有丘壑,京城的武将也有部分的人和他来往,多数都是向他请教带兵之法的,萧逸为人豪爽,从不藏私,有求必应,因此,很有人缘,郭公公很容易便找到人,出面请萧逸出来吃酒。
都怪自己啊!萧逸跪在妻子的墓前,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心中懊悔不已。
想到每天对自己笑脸相迎,温柔谦和,处处摆出一副大善人模样,“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更是时常挂在嘴上的女人,竟然面善心狠、心如蛇蝎肠,萧逸的心,涌出一阵厌恶。更多的,却是后悔,当时,他为何要接受巨荣皇家的赐婚?若没有迎接这个女人过门,他的百灵鸟,会遇到麻烦、香消玉殒吗?
“皇上,想要知道是不是,把萧国公召进宫,辨认一下项圈不就知道了?”
“张妈,且先别说这个,我立刻派人去山阳,寻找英儿和瑜儿,你也去吧,你还记得当年,在哪里和夫人分手的吗?瑜儿和木妈妈,走的哪个方向?”
永昌帝把想法说了出来,郭公公连连称善,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
永昌帝想起仁亲王找到的那个萧府的下人来,若是萧逸当年,真的派人杀了原配,知道这老婆子活着,肯定会斩草除根,若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行凶,萧逸肯定会追查此事,寻找失落的儿子女儿。
这身份,要说贵,那是贵不可言,只要苗王对这边称藩,钱文瑾就是藩王外孙女,说不定皇上还会给个县主乡君的册封,若苗王不肯归附,文瑾可是个大麻烦。
无奈玉洁郡主放不下娘家,放不下懦弱内向的弟弟,文瑾也不得不跟着走这一趟。
玉洁郡主的亲生父母都已经过世,弟弟也已经成亲,有了三个孩子,不过,郡主的弟媳妇非常势利,以前见大姑子嫁得不好,便不许男人和姐姐来往,玉洁郡主再嫁钱先聪,他们刚开始还挺高兴,觉得总算是个实权官员,后来,见钱先聪一门心思编书,也不知道弄权弄钱,又冷淡起来。文瑾开了个饭店,那边立刻就有了反应,年前忽然送了厚厚一份节礼,还一再要郡主回娘家,说什么几个小侄子都想姑姑了。
张婆婆也顾不得哭,眨着眼努力回想。
他坚信,文瑾是个有主见的人,绝不会为了没见过的人,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好容易到了春节这一天,全府上下,各个穿新衣吃饺子,喜气洋洋,玉洁郡主带着方嬷嬷,去了宫里拜年,她本来想带上文瑾,见文瑾不喜欢应酬,便作罢了。
芝兰公主吓坏了,连忙递牌子进宫,虽然并不确定,她还是一五一十把知道的都说了。
年前,是主妇最忙碌的时候,文瑾和韦氏,都跟着忙了起来,玉洁郡主给钱先聪的同僚、皇室宗亲派发礼物,她俩则拿着单子,逐一核对,唯恐下人不小心弄错了,自己家里,还要准备衣物、食品、祭祀等等,主人一个个都忙得晕头转向,那些仆人,只恨爹妈没多生出两条腿,可以互相替换替换,每天从早忙到晚,累得他们腰酸背疼。
郭公公给皇帝报告这个消息,同时,也说了自己的揣测:“这么多年了,萧逸没必要做给人看,奴才认为那个杨英,必然是另外有人指使。”
文瑾这段时间却过得十分舒心惬意,经过几个月时间相处,玉洁郡主和大家熟悉起来,家里几个女人,都是与人为善的性子,相互体贴关心,越来越和睦。
“奴婢有罪,奴婢把大小姐丢了,将军,你责罚奴婢吧……”
“你是——?”萧逸惊得心神挪位,“你们不是翻了船,全部葬身津河吗?如何你会活着?”
张婆婆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
永昌帝想起沈明熙说的话,忍不住犹豫了,若是萧逸派手下杀人,他见事情败露,该当如何?会不会表面虚以委蛇,瞒过自己,掉回头和刘广众勾结,欲图不轨呢?
太有这个可能了。
十年后,嘉佑皇帝即位,芝兰公主因为还在太后宫中,便和新皇后常常见面,她与人为善,新皇后对她也还不错,不久,芝兰公主出嫁,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太后宾天后,她便不太出入皇宫。芝兰公主性格一直很懦弱,皇后又很忙,两人很少见面,见面也没什么话说,只有逢年过节,芝兰公主依照礼仪,去宫里给皇后磕头。就在十三年前,芝兰公主见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苍白中,还透出一股青黑,非常忧心,有一回,芝兰公主拉着皇后的手,发现她的指甲上泛着青蓝色的光,里面还有黑黑的丝状血纹,非常诡异,心下更是担忧。芝兰公主的驸马家里,有个堂兄学医,水平还很高的,有一回,他给芝兰公主把平安脉,芝兰公主小心翼翼询问起此事。她没说是皇后,只问这到底什么病。
“嗯!”
“嗯,隐蔽些,不要打草惊蛇。”
皇后也吓了一跳,她使用的面霜,的确是南国那边的贡品,但宫里的女人,使用的人不止是她一个,为何别人都没事呢?
永昌帝听郭公公汇报完毕,迟疑地道:“难道,这个钱文瑾是萧国公的女儿?”
皇上害怕刘贵妃害死皇后,又命乔淑妃负责皇后衣食起居,不得有一丝差池。
皇后给皇上说了芝兰公主预警之事,皇上招兰公主驸马家的大夫入太医署,专门负责给皇后解毒。
皇后从那时开始,自闭宫门,与世隔绝,专心疗养身体,等皇帝驾崩前夕,她才打开宫门,走了出来,十二年时间,弹指一挥间,但世事变迁,面目全非,昔日皇后变太后,好歹有命在,芝兰公主却香消玉殒,连她的驸马也悲伤不禁,追随而去,芝兰公主的一双儿女,女儿竟然被冲喜,过着非人的生活,儿子,也不得不活在刁奴的淫威之下。
太后感激芝兰公主示警救命之恩,和儿子永昌帝一番商量,破格加封钱先聪,就是为了给玉洁郡主一个新家庭,同时,太后还给芝兰公主的儿子加封武略将军,希望他有了官职,能振作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