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安子做了个“你老人家真高明”的手势,跑出去布置去了。
小安子到的时候,一贯养尊处优的乔太淑妃打熬不住,正蜷坐在房间的硬床上打瞌睡,他示意那个王太监,按教好的去行动,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把她叫醒:“娘娘,娘娘,醒醒!”
冷宫,只是皇宫一个偏僻的所在,长时间无人居住,里面阴冷阴冷的,好在天气正热,她还能耐得住。
“请,沈阁老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看到太后恨意满面,乔太淑妃高兴地哈哈大笑。
小安公公却那镜子拿走了。
乔太淑妃是连夜送到冷宫的,当郭公公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内卫,出现在宫殿门口时,她便知道自己的恶迹败露,没有挽回的可能,她满腔怨恨,恶毒地咒骂太后,才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塞了嘴巴,捆起来拖走了。
“你笑什么?”乔春枝瞪起眼睛,疑惑地问。
“咱家没有那么大权力,你的命能不能保住,那要看太后怎么说了。”
乔春枝很后悔上一次说错话,她娘家现在是全军覆没了,但儿子那边还没有坏消息,她打算再忍一忍,只要能保全儿子,自己吃什么苦,受什么罪都是值得的。
乔春枝摇摇欲坠,在太后高兴地笑声里,瘫坐在地。
太后扬长而去,回到宫里,才得意地给小安子显摆:“怎么样?估计这一回,那个贱人是疯定了吧?”
“下官有一事实在难以定夺,是特地来请教亲王千岁的。”
“动动你的猪脑吧,先皇喜欢你儿子?他有没抱在怀里,教他读书?教他治国之道?不过是多赏赐了几件玩具、衣服罢了,那就是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是这样的,请仁亲王千岁看个东西。”
“我谁也没害,你儿子上吊,又不是我让他去的,却是你让他去的,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是你不是我。”
乔春枝头发已经白,满脸皱纹,一身污秽,头发乱糟糟的,看人时眼睛瞪着,恨不能扑过去咬人一般。
乔春枝每天的表现,都如实报到慈宁宫,太后十分解气,是的,这个女人害自己,是悄悄进行的,她现在虽然满肚子被蒙蔽的愤怒,却没有经过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和悲伤,并且,姓乔的当时少不了处心积虑,日思夜想,苦心筹谋,和乔春枝相比,太后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每天除了保养身体,还能和这个贱人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看到她恐惧战栗、悲伤流泪、愤怒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自己在一边乐不可支,比起来,自己可是胜出太多了。
“皇上派人抄了乔家,把所有的人都赶在一间大房子里,气闷得很,小关爷大概是中暑了。”
“奴才来看看娘娘,娘娘啊,将军大人中风了。”
太后终于心平气和,一道懿旨从宫里送出,乔家和赵家嫁入高门的女子,要么被剥了诰身,贬为妾室,要么干脆降为奴籍,京城豪门,顿时有人欢笑有人愁,有几家大户的男人,甚至趁机想把自己身边得宠的妾室扶正,他倒是遂了心意,家里可就乱了套了,昔日抬头挺胸的正室嫡出变成了庶子庶女,做小伏低的庶出孩子眼看着就要摇身一变成嫡子。
“呵呵,小安子,那一面镜子给她。”
太后也笑起来。
“是关关小爷没了。”
太后还不解气,这天,亲自带人来到冷宫。
“不可能,我儿子比你儿子聪明!”乔春枝嚷嚷。
乔家的女人和赵家的女人,一夜之间,便从云端跌落下来。萧绮云姐妹三个听闻要从嫡女变庶女,哭得十分伤心,她们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就剩身份了,爹不亲后娘不爱,今后靠什么活着?
“张玲玉,你个贱人,哼哼,你觉得你赢了,是不是?你可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哈哈哈,我爹巧施小计,便要了他的小命,你娘和你爹,便郁郁而终,现在,张家虽然还乌泱泱占了偌大地盘,可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你清楚地很,平日里很少和他们来往,哈哈哈,你现在得意洋洋,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快乐,对不对,对不对?”
“嗯,对。”太后笑:“来,小安子,你押着她的那个心腹,王什么的去给她报信,就说,她弟弟乔志安中风了。”当年,乔春枝的兄长乔志刚中风时,她急得跟疯了一般,太后印象很深刻。
“先皇最喜欢他!”
“我没有作恶,我,我也是被胁迫的。”当年为了往上爬,他投靠乔淑妃,现在还想躲过惩罚?小安冷冷一笑,此人还有用,且等等再说。
永昌帝见太后有事可做,精神头反而更好,便叮咛郭公公帮着太后做好善后,便放开手让娘亲好好出口恶气。
乔春枝哭起来,王公公悄悄退出去,跟着小安公公走出好远,才噗通一声跪下:“安公公救我。”
“仁亲王千岁百忙之中,承蒙召见,沈某荣幸之至!”
这才压下了这股喧闹。
对于这样的变化,萧逸一时也很震惊,接着便大感痛快,打算立刻昭告全族,把赵玉兰的牌位从祠堂拿了出来,但看到女儿文瑾,又改变了主意。
“有请!”仁亲王来到外院会客室,沈明昭已经到了,他恭谨地抱拳躬身:“见过仁亲王!”他这个一品首辅,只用跪皇帝。
看着眼前的疯婆子,太后捏紧了拳头,她早就知道弟弟是被人害的,但一直认为是林仁美林家人干的。林仁美的死,虽然不是太后出手,但太后已经觉察到丈夫其他几个女人在蠢蠢欲动,却依然和先皇去了庄园,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她怀疑儿子的死,跟林仁美有关,自然而然用上了借刀杀人之计。
“是!”
若是广郡王癫痫再次发作,那就更好了。
“我笑你丧心病狂,还不知好歹,先皇的心里,除了我,便是林仁美,他说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儿子,才配当上九五之尊的皇帝,哼,你的儿子,不过是自己看着聪明而已,我的儿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对手,算计他的小命?我还不屑为之。”
“这个?小王在西疆十年,回来也一直休养,对朝廷事务不很熟悉,沈大人睿智善断,你的想法或许挺对,但小王却没法苟同。这么说吧,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耽误沈大人时间了。”
沈明昭低估了仁亲王保全妻子的心意,他已经牺牲了自己在西疆的战功,还准备牺牲刘家人换取妻子安稳后半世日子,这个时候,如何肯替刘林深父子说话?
“仁亲王爷,此事,皇上比如会征询你的意思,毕竟,刘林深当权误国,对西疆军队多有掣肘,才使得王爷十年不能归京,留不留刘林深父子性命,你的意见,举足轻重。”
沈明昭这是在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