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天时间……

仿佛就是在心头割肉，而且是一大块一大块，割得你喘不过气的那种。

闪过诸多疑惑与不确定。

冯凯坐的地方变了。

这短短的半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

他拿起了喇叭，坐在曾经周洋坐的位置上，脸色严肃得如同一块寒冰。

他们并没有生出离开的心思。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十二日。

总觉得冯凯特不对劲，那种违和感特强。

他无法相信这个衣衫土土的，脸上露着憨直的笑容，如农民工进城的家伙竟然是周洋。

“周，周导，你的口音怎么……”

冯凯看着周洋的模样，他说出了一个“你”字……

噩梦的源头，竟然从周洋，变成了冯凯。

拍摄实在是很累，反复删除反复拍，把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拍摄一结束他们就想倒头呼呼大睡，啥都不想了。

他的那种割裂感非常强烈！

不但周洋整个人的走路方式，脸上表情，动作变了……

你在电影拍摄区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关于周洋的影子。

他们看到周洋的身影逐渐进入了镜头。

到了后面，等到晚上周洋办公室的灯都不亮的时候，他们都不确认周洋到底是否在矿区里，到底有没有离开剧组。

他们觉得这简直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他一时间都不敢上去相认！

“各位好啊！”

周洋只是注重演员的状态，状态不对就重拍，而他则是更加全面……

甚至连口音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改变！

他的口音已经不再是标准的普通话，而是夹杂着一丝河南的口音，听起来特别别扭，也特别土里土气。

他们要拍一场在集市里的热闹剧情。

就算，他长得跟周洋很像……

他们瞅着冯凯。

他不但坐的地方变了，而且从坐上那个位置开始，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双手拉着装被子的编织袋，戴着一定破旧土灰毛帽子，穿着一件有破洞的外裤……

镜头下，他背着行李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穿梭，看到有人在招工，他鼓起勇气往前凑，但最终却又因为紧张而错失了机会，随后，他继续四处张望，懵懵懂懂地闪过一丝迷茫。

“为什么感觉他被周导给传染了？”

“冯导……试试？”周洋看着冯凯，露出了一丝憨憨的笑容。

“……”

不但对演员的状态，甚至对剧本，对道具的摆设，甚至对工作人员的态度都会进行插手！

钱伟这才结结巴巴看着周洋：“周，周导？”

他有些不确信。

当然，抱怨完以后，他们第二天继续老老实实地继续拍摄……

“行！”冯凯点点头“听你的现在就开拍试试。”

…………………………

“嘿嘿，辛苦了辛苦了……”

谁都不知道周洋去干嘛了……

“是啊，是俺，咳，是我……才几天，嗯……十多天不见，就不认得了？”

嘈杂的人才市场中……

甚至，好几次矿下拍摄的时候，冯凯会亲自扛着摄影机去调整角度拍摄，拍完以后，同样认真检查着镜头，甚至以更为专业的性子分析这个镜头里的剧情到底会对整部电影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又有什么特别的隐喻……

镜头给了他一丝特写。

镜头下，他依旧在一声不吭地张望，仿佛不经意间扫到了镜头，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他的眼神出现了三种情绪。

迷茫、不安，彷徨……

他紧紧地抓着背包的带子，就这么在人群中不断徘徊，那青涩、不谙世事的简直就是一个十五六岁，辍学打工的农村青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