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扬起的漫天飞沙，让他看不清太远的地方。

是真的热泪盈眶。

在群青色火焰之中，他身高猛然间拔高了许多、变成了有着开朗笑容的蓝歌鸲。

灵摆，工兵铲，撬棍，防风镜，防风与防水的外套。再加上绷带，伤药，“圣人斩首”，以及最重要的……一把霰弹枪。

之后她在“践行之道”、“守护之道”、“静止之道”上，时不时来回切换，现在又回到了“践行之道”。并一路前行，在梦界抵达了一个很远很远的位置……叫做“前进之路”。而在这个区域内，目前只有她一个法师。

在那之后，罗素准备好了速效安眠药。目的是为了在自己变身成蓝歌鸲的短暂时间内能够快速入睡。

随后，罗素才用力将手腕处的绷带挣开。并将挡住眼睛的绷带解开。

人世间有多少种不同的理念，在梦界就会有多少种不同的区域。

在那之后，罗素很快陷入到了沉睡之中。

但根据鹿首像的经验，也有一种能够勉强认路的经验。

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淹没感、坠落感，让罗素感觉到了窒息。

随后，她的道途改变了。

当然，最大的问题在于……法师自身的思想也在不断变化。因此他们自己在梦界的位置也总是会移动、偏斜。

那阳光也是一阵强烈一阵暗淡……暗淡是因为被卷起沙尘挡住了些许。

根据鹿首像的意见，罗素整理好了行装。

“但除此之外，你可以带上一些冷兵器。我的推荐是撬棍或者工兵铲，行动轨迹记录仪太容易被发现，但你可以带一个有刻度的灵摆、伪装成占卜师……用灵摆和塔来确定自己此刻前进的角度。”

因为不同的区域，都希望自己得到壮大。但每个法师都不会固定停留在某个特定的区域中……他们必然会行走于道途之上。

每次行走在道途之上的梦界漫索——无论是在这个区域内的探索、还是从这个区域抵达下一个不同的区域。只要不走回头路、不去看“已经看过的东西”，都可以让法师获得不同类型的法术。

它们就正如不同的思潮组成的怪物，在互相吞噬、消化、融为一体。

为了最大程度获取信息，罗素并没有购买有色防风镜。

反过来说，如果向着180度远离终末之塔的方向走，不管之前在哪个区域、最终都会抵达“最初荒原”。这也是那些法师组织过来“挖掘新人”的方法。

但在走过某条线之后，就会突然来到尽是水晶遗骸的废墟，也可能突然来到满是熔岩的深渊。而从深渊继续往前走，或许就会进入海底都市，也有可能进入昏暗的洞穴；那水晶废墟走到尽头，或许是无数镜子组成的迷宫、也有可能是由巨大玩具组成的城市……

而这些“道途”的本质，其实正是法师在遇到困难时、在陌生领域内行事时，第一时间会选择的手段。

声音一出口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淹没……奇异的感觉让他确实有了“身处异界”的感觉。

结果一睁眼就差点被闪瞎了猫眼。

强烈的光让他一瞬间变得热泪盈眶。

终末之塔是一道虚影。笔直向着那个方向走的人，走了再远也不会抵达。

在梦界醒来之后，在即将离开最初荒原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终末之塔——它永远会出现在即将离开最初荒原时的正前方。

换言之，终末之塔可以作为一种梦界的坐标。

但是太高科技的不行，因为那种必须链接义体来自动化操作……那种比较简单的反而可以。

进入梦界的钥匙有许多——鹿首像教给罗素的办法，是将自己的双眼用白色的布挡住、并用白布缠住自己的脚腕和手腕。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么给自己扎针就会很困难……于是罗素先系上了眼带和脚腕处的白色绷带，扎完针之后才给自己捆上了困住手腕的绷带。

而当罗素伸手挡住沙尘、努力抬起头来看向太阳的时候。

这正是罗素之前在空艇上，从佣兵首领那边缴获过来的枪。那把枪后来被送到了执行部，而罗素凭借自己的职权之便开了个纸条、把它借了出来。

他先是连连呸了几口，将因为窒息感而长大嘴巴、并因此灌入口中的沙子吐了出来。

——他惊呆了。

因为头上的，那是清晰无比、刺眼到无法直视的明耀太阳。

以及……

罗素曾经熟悉、如今陌生的……湛蓝色的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