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屋外传来吵闹声,像清晨的麻雀叽叽喳喳,少女在榻上翻了个身,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推开门,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倒要看看长得有多像,这才离开一天就……”
下一句是萧正说的,“谷遇!公子说了不让你去吵国师大人,现在他肯定还歇着呢。”
“我就好奇看一眼行不行?对了,我还把顾轻衣带来了,等会儿要是他要去哪,能带上顾轻衣的地方就带着。”
“知道了。”
白羡鱼挑了挑眉,顾轻衣来了?
萧正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当即一拍谷遇的肩膀,“别说了,国师大人在那。”
“在哪?”谷遇眯起眼,风尘仆仆地加快脚步,身上的药篓子都还没放下。
顺着视线望去,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身形消瘦,五官普通却耐看,配上长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就连她一个女子心都砰砰乱跳。
虽然她是因为谢行蕴的病才被准许留在京都,可白羡鱼都已经死了,现在整座京都离谢行蕴最近,最有可能嫁给他的女子就是她,谁人不艳羡?
但萧正反应平平,从前有白羡鱼那样惊为天人的女子在谢行蕴身边,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像京都有些人那般,将白羡鱼和顾轻衣的容颜一概而论。
白羡鱼偏眸看去,谢行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深邃的眼神凝在她身上。
谢行蕴走到白羡鱼面前,嗓音低了许多,“想吃什么?”
“国师?你为何守着国师,不守着谢大人?”
“走吧。”他看了一眼白羡鱼,径直离开。
白羡鱼点了下头,也跟过去看热闹。
谷遇拿出一本册子,“我们进屋说,这里不大方便。”
你不是一直守着谢行蕴吗?你没看出来他不对劲吗?
看出来了!可我能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以为公子受到的打击太大,变成喜欢男人了!
“没有,鄙人失礼了。”谷遇起身,轻嘶了声,却忽然发现,国师比他矮了许多。
白羡鱼确认他没问错,心下略松,也没想太多,“包子就行。”
白羡鱼没有异议,她做戏做全套,屋内所有东西都挑不出一点可疑之处,“请。”
喜欢吃包子了?
谷遇进屋之后,眼神一直在偷偷打量白羡鱼,他昨晚半夜被小二啄醒,慌慌张张连夜赶了来,到现在才歇了片刻。
“谬赞。”
好年轻的国师!
谷遇走到白羡鱼跟前,狐疑地回礼,“早闻国师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顾轻衣目光有些飘忽,生怕被看出来什么,看也没看就低头行礼,“国师大人万安。”
他朝两人抱拳,“早。”
“我怎不知,我和你有了默契?”
顾轻衣点头,“嗯嗯。”
“萧正已经给你安排好房间了,你没事的话尽量不要外出,免得事发突然来不及准备。”
这个身高,倒是蛮像白羡鱼的,难道是因为这样?
她怎么觉得,谢行蕴刚才说的那句话像是刻意撇清关系。
萧正轻微皱了下眉,她的话有些逾矩了,但想到日后免不了还需要她帮忙遮掩,也没有多言,简单解释道:“属下奉公子之命保护国师。”
白羡鱼愣住。
故而他才唤来了小二,让小二叫了谷遇来。
可国师是男子,谢行蕴能和男子有什么关系?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但顾轻衣还是生出了几分敌意,自古以来有断袖之癖的贵族并不少,也有不少位高权重之人好娈童,国师虽长相只能算清秀,身上那股气质却有些蛊人。
这也恰恰是顾轻衣不明白的地方,她虽对萧正无意,可也享受男人们朝她投来仰慕的目光,可不仅谢行蕴对她视而不见,就连他的护卫都对她兴致缺缺,无疑让她感到一阵挫败。
这国师到底什么来历?谢行蕴这温柔的语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正摆摆手,“那大人你们聊,我就在外面守着。”
众人:“……”
白羡鱼微微一笑,“不必多礼。”
两人几个眼神交流下来,不约而同地选择挪开,继续观察。
谢行蕴略顿,略带深意地掀起眼皮,“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