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了?”他道。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朝着白羡鱼投来,她嘴角极轻微地抽了下,“……行蕴哥。”
谢行蕴剑眉微拧,低眸直勾勾地看着白羡鱼的眼睛,“既比我小,私底下就叫哥哥吧。”
少年国师还没回答,萧正和谷遇就同时打了个寒噤,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谢行蕴轻描淡写地继续说:“叫我谢行蕴即可。”
“顾小姐,公子不住在这,这是国师的住处。”
我怎么知道!
谷遇站在白羡鱼身边,提醒道:“国师大人是自己人,日后你们兴许还会经常见面。”
顾轻衣一怔,萧正看她还杵着,便拉着她站到了旁边。
他们全部围着谢行蕴打量,唯独白羡鱼站在圈外,黑白分明的眼眸默默注视着他。
两人各怀心思,都迟迟没有开口,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冷凝低沉的嗓音自不远处缓缓响起,伴随着男人沉稳内敛的脚步声。
谢行蕴听了白羡鱼这一声,虽有些不满意,可看她的表情,再说下去恐怕要翻脸,于是他微撩起唇角,“嗯。”
听到谢行蕴愿意接受治疗的时候,她甚至私心里期盼他好不了,这样她就可以继续顺理成章地留在他身边了!
白羡鱼偏头,看见谢行蕴低头看着顾轻衣,一时间有点尴尬,正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此时的气氛,谢行蕴却冷冷开口,“让开。”
白羡鱼颔首,“不过我乃祭祀所需,不得食用荤腥,谢大人不必随我。”
听萧正讲清楚前因后果后,他对这个“国师”就更加好奇了。
“多谢大人。”顾轻衣抬起头,脸上透出几分惊讶。
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外,深深叹了口气,本来他以为公子是在装病,看着也像是清醒的,但当他进去之后,公子居然真的发作了,弄得他手忙脚乱,还好国师把公子带到了房间里,不然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好,公子放心,我和谢大人已十分有默契,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叫人瞧出来异样。”
女子和风细雨的声音响起,“萧统领,谢大人就住在这里吗?”
可顾轻衣抢先一步回道:“还没有呢,轻衣能否和大人一同用膳?”
谷遇瞪大眼,揉了揉眼眶。
“大人!”顾轻衣眼角含泪,“看到您安然无恙,轻衣就放心了。”
“国师谦虚了,我名叫谷遇,是个大夫,谢行蕴的事情您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您。”
“不要叫我谢大人。”
太过生疏。
白羡鱼颔首,关上门。
白羡鱼没有放在心上,虽说之前她和谢行蕴会产生误会,也和谷遇脱不了干系,可细究起来,也只能道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再说谷遇向来喜爱自由,这三年却不曾离京,一心为谢行蕴诊治,可想而知心中有多愧疚。
白羡鱼下意识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以来,能激起谢行蕴发作的,绝大多数是和白羡鱼相关的东西,谷遇想,眼前这国师哪和白羡鱼相关了呢?
“谷公子一直看着我作甚?”白羡鱼淡定道:“难道是我脸上有脏东西?”
谢行蕴这个喜欢让人叫哥哥的毛病,什么时候谷遇能给他治一治?
白羡鱼在心里默默吐槽,一直没出声的顾轻衣却嗅到了一丝危机感,她不动声色地瞟了白羡鱼几眼,眼神不甘。
谷遇愣了一下,“失陪。”
这是在做什么?
萧正看不下去了,咳嗽了声,“公子,国师大人比您还小,按照辈分来说,也不该直呼您的名讳啊……”
白羡鱼抬眸看了她一眼。
顾轻衣一袭银白色广袖流仙裙,衣袂飘飘,容貌不说绝美,可也确有几分姿色,加上精心描摹的妆容,说句大美人也当得起。
白羡鱼:“……”
“但说无妨。”
“顾小姐?”萧正又喊了几声,“顾小姐,这位是国师大人。”
谷遇几步走到谢行蕴旁边,锤了下他的肩膀,“刚吃了药就出来,你也不怕倒在这。”
白羡鱼在原地顿了几秒,看向谷遇等人,“你们不去吗?”
“他们不去。”谢行蕴头也没回,挺拔的背影如雪峰傲然伫立,声调略有些发沉。
谷遇默默把嘴边的话咽下去,“不去不去,你们去,我就是劳碌命,煎药去了。”
萧正是护卫,自不能离的太远,故而十分自觉地跟上。
顾轻衣犹豫了片刻,主动追了上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肩膀重重撞了一下白羡鱼,“大人,谷公子说让我不要随便走动,免得发生意外,所以我还是和您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