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已经在新世界生活了半个月了, 作为一个设计师,她每天被上司和甲方轮番压榨,根本没时间考虑任务的事。
说来也怪, 往常一到新世界任务就会刷新, 这次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容语捋了一把头发,看着掉下来的几根珍贵的头发, 瘫在了椅子上。
再不发布任务, 她真的要秃头了。
熬夜画图,还要面对憨批甲方,多待一天都能折寿十年。
还想着任务做完了过逍遥自在的退休生活,这怕是熬不到退休了。
微信响了两下,容语的神经立刻绷紧,不用想也知道是群消息。
她甚至连看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是让这个世界毁灭。
一旦想法产生, 摆烂便也自然而然。
管他房贷车贷,活不下去就不活了。
这破设计图她是一天也不想画了!
想通之后, 容语毫无心理负担的闭上了眼睛。
为了交出让甲方满意的作品, 她已经连着一周没睡好觉了, 黑眼圈比眼睛都大,现在身心一放松,睡着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
“师妹, 师父罚你在训诫堂反省,你怎么在这里偷吃?”
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容语睁开酸涩的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烤得焦黄的鸡腿, 以及一本被油浸了一大片的书。
上面的字既不是繁体字也不是简体字, 有点像小篆,她认不太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容语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是把手里的鸡腿藏起来。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嘴角都是油,擦擦吧。”
女子蹲到容语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她。
容语抬眼看她,被眼前之人的长相惊艳。
五官艳而不俗,轮廓分明,眼神温柔,浑身上下透露着成熟的气息。
容语怔怔地从她手里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嘴,女子无声一笑,拿起她手里的帕子替她擦拭嘴角。
“在这里啊,小傻瓜。”
容语看着漂亮姐姐心里一动,不自觉跟着她一起笑。
“傻笑什么,快点把你的鸡腿处理了,要是被师父发现,她定会重重罚你。”
容语连忙应道:“知道了,师姐。”
这声师姐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这个人的信息。
“知道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背书,别师父抽查的时候背不出又加罚。”
“知道了师姐,你去吧。”
女子施施然离开,莲步轻移,光是背影都美得赏心悦目。
容语看着她离去,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见,才回过头来。
回头的一瞬,太阳穴抽痛,脑子里多了人物介绍。
刚才的漂亮姐姐叫郁斐,比她大五岁,是观月派的大师姐,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这个门派的弟子全部都是女性,讲究六根清净,有点类似容语记忆里的峨眉派。
目前只解锁了一个人物,不知道师父长啥样的容语自动脑补灭绝师太的脸,吓得连忙吃了一口鸡腿压惊。
还是抓紧吃完背经书吧,不然被一掌拍死可就太冤了。
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容语还是不想这么美好的梦境结束的太快。
连日来的资本压榨,导致她想沉浸在梦里,一睡不醒。
背了一下午经书,师父也没来抽查,第二天又重复之前的日子。
就这样,容语连着在训诫堂里背了足足一个月的书。
郁斐还是每天都来看她,闲的时候多陪她一会儿,忙的时候说两句话就走,一整个就是温柔女神的化身。
容语被放出训诫堂的第二天,门派里突然出了乱子。
魔教来袭,观月派损失惨重,掌门周观月被人偷袭,身受重伤,大师姐郁斐不知所踪。
那是容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父,榻上的人虽然面色苍白,但难掩绝色,犹如一株长在冰山上的雪莲,清冷昳丽,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作为最晚入门又调皮捣蛋,最不受师父宠爱的弟子,容语站在最后面,只能从缝隙窥到一二。
周观月透过层层人群看向容语,眼神幽深晦暗,看得容语一愣。
这么看着她干什么,好像魔教来犯是她的错似的。
虽然心里理直气壮,但在那样的眼神下,总归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容语默默低下了头。
周观月收回视线,挥挥手对众弟子道:“都下去吧。”
容语跟着师姐妹们往外走,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容语留下。”
容语身子一怔,认命的转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师父,您有何吩咐?”
周观月原在闭目养神,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像是幽沉的夜空,暗无边际。
“过来。”
容语小步挪过去,在距周观月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再近些。”
周观月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容语听了连忙走到她面前,低眉顺眼。
“确实长大了。”
容语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刚要问,就见她烦躁的摆手。
“出去吧,这几天乖乖待在自己房里,哪也别去。”
容语应了一声,走出去恭敬地关上门。
这个师父虽然长得美,但是脾气太古怪了,以后还是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了。
她如是想。
也不知道大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留在这个梦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现在她不在了,这个梦应该很快就会醒。
无论现实多么残酷,终归是要面对的。
唉。
容语轻叹一口气,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师妹因何发愁啊?”
容语转身,看到了桂树旁边站着的郁斐,她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扎成马尾,少了些温柔,多了几分英气。
容语跑过去,关切道:“师姐,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郁斐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邪气:“是‘你们’还是‘你’?”
“有什么区别吗?”容语回。
郁斐靠近她,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垂眸看着她。
因为对方的身高优势,容语感觉很有压迫感,推着她的胳膊想摆脱她的桎梏,没想到对方却越发用力。
“区别很大,如果是你担心我的话,我会很开心。”
“大家都担心你,我肯定也包括在内啊。”容语说话别别扭扭,心里出现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这情绪并不属于她。
怎么会这样?
不等她反应,郁斐低头附在她耳边,声音愉悦:“多日不见,我也很是想念师妹,这山上待着实在无聊,我带你离开吧?”
容语蒙圈:“去哪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郁斐说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脸蹭到了容语的脸,两人从另一个角度看起来,就好像在耳鬓厮磨一样,十分亲密。
周观月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出来查看,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神色立刻就冷了下去。
“郁斐,你要把我的徒弟拐到哪里去?!”
周观月五指张开,手里凭空出现一把细长的剑,看着郁斐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感情。
郁斐揽着容语的腰,笑得如烈阳般灿烂。
“师父,清规戒律你自己一个人守吧,我要带小师妹还俗。”
说完不等容语同意,足尖轻点腾空而起,在周观月追来时反手一掌,将她逼回地面。
“师父,你重伤未愈,还是好好养伤吧,我等着你来找我。”
容语看着地上的东西越来越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果然是在做梦,她一个不恐高的人竟然产生了眩晕感。
郁斐把她的头按进怀里,柔声道:“困了就睡吧,师姐会保护你的。”
容语其实不想睡,但听着她越来越悠远的声音,上下眼皮子打架,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容语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第一眼看到的是紫色的帷幔,被子和床单也是同色,能够容纳好几人的大床四周被紫纱围住,使得外面的一切看起来隐隐绰绰。
容语坐起来,摇了摇抽痛的脑袋,刚要掀开紫纱,一只纤长的手先她一步掀开了窗=床纱。
“醒了?睡得好吗?”
郁斐看起来也是刚醒不久,只穿着亵衣和里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伸手揉一下容语翘起来的头发,神情温柔。
“师姐,这是哪里啊?”
“崇明教。”
这个名字容语在前几天听过,好像是……
魔教?!
她惊讶的望向郁斐,想从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表情。
“怎么?小师妹怕了?”郁斐靠近容语,眼看着就要亲到容语,容语立刻错开脸,同时往后挪去。
郁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就是一种感觉。
之前是温柔本柔,现在虽然也温柔,但总带着一股邪气。
郁斐一笑,直起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容语跟她对视,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深情,可她却get不到,就好像……
她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起床更衣,早膳应该快好了,如果你不想自己动手的话,我也很乐意效劳。”
郁斐把给容语准备的衣物从屏风上捞过来,含笑看着她。
容语连忙从她手里扯过衣服,僵硬地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郁斐低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容语看着她的背影舒一口气,心又莫名悸动了一下,她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情绪,但又不知道这种陌生的感情从哪来。
难道她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容语觉得荒唐,如果连个梦都不能随心所欲的话,那真就完蛋了。
人在屋檐下,容语表现的很顺从,每天跟郁斐一起用餐,喝茶赏花,整个崇明教的人都知道,她是教主放在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