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背负世界的创世者

白雾走进列车长的房间时，里世界骤然变化。

就像是从那个可悲灵魂的里世界，瞬间进入了零号的里世界。

扭曲的钟表仿佛太阳一般挂天空。天空的颜色不再是湛蓝一片，而是黑色，紫色，红色，蓝色各种颜色都有。

漂浮在天空中的云彩印着芸芸众生的脸，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扭曲。

嘲笑，羞愧，愤怒，悲伤，恐惧，嫉妒……白雾看着天空漂浮的云朵上，一张张写满负面情绪的脸，又看着大地上，漆黑的机械城，他只感觉到这个世界很绝望很压抑。

与天空中的五颜六色不同，地面上的机械城轮廓依旧是那个轮廓，但仿佛被业火焚烧过，只有焦黑。

焦黑的机械城里无数黑色的影子晃荡着，它们似乎是机械城的机械族。

唯有零号，在这个世界似乎是有色彩的。银色的头发，以及猩红的眼瞳，让白雾一眼看到了零号。

这一个瞬间，白雾竟然觉得有些惋惜零号。

利益当然不会不存在，但利益有优先级。

零号说话的时候，那些线状的连接器再次从背后伸出，链接到了某个漆黑的身影上。

零号说道：

这些人都是眼睛给不到情报的。也并非是给不到，而是情报获取似乎必须是能力跨度在某个差距内。

“对于机械族的人来说，它们的症状是被情绪支配，但对于我来说，则是统治力的削弱，实力的削弱。核心消耗了我不少能量。而愤怒季，是几个季节里最麻烦的。”

因为他一个人的存在，这片黑色区域，成了恶堕禁区。

“这些情绪因为我是生物，我没有办法删除它们，它们越来越多的堆积在我的核心里，成为了一段无用的数据，这些数据删不掉，我只能不断扩建核心储存它们。”

可每年的感染者越来越多，没有人知道自己会不会染上。

但同样的，七百年间，身为人类的零号，始终怀念着憎恶着，感激着痛恨着那个诞生了他的世界。

【你们等级差了太多，虽然它现在很弱，等会儿会更弱，但你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就算二五仔在，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它的情报啊，这可不怪我，怪你老是越级，总之，联络一下感情，比如……大哥，抽根华子？】

“理性与感性的矛盾消除，一个人做的一切都处于一种统一状态，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的时代，的确短暂的出现过，不是宗教统治一切的时代，而是战乱时代。”

“源于生物本身的领地意识，渐渐因为某种原因，升华为了民族意识，而这种民族意识，在巨大的国与国的战争里，会被激发到极限。”

初代面具怪人，井六，未知区域的被铁链囚禁的人。

“光明无法脱离黑暗而存活，反之亦然，追求一个理想社会，人与人互相理解，这本身是不成立的，因为每个人放在一个社会里，需求各不相同。我们的思维也因此而局限住。”

白雾继续说道：

“你的问题太多了。”零号往南方走去。

“尤其是井五会优先消耗机械城，而绝对不会优先消耗它自己！”

“是的，我还没有弄清楚真正的原因。”

这个瞬间，白雾感觉到了一段记忆涌入。

没有任何意外，普雷尔之眼关键时刻怂了。

“是的，我是一个半机械人，我没有太多的情绪，我分离出了阿卡司，代表着我对机械城的爱与守护。比起我，阿卡司更像是一个‘人‘。”

“它要杀你？”

白雾也猜到了这一点。零号最近的举动有些古怪，这种古怪看起来不单单是应付怒潮。

我来到机械城看到的一切，无不是斗争。勾心斗角皆为利益，但如果有一天，利益不存在了呢？或者说，所有人的第一目标都统一了呢？”

白雾愕然。

因为它们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己。拉乌病毒每年都会死去不少人，然后核心城的神又会创造不少机械族人。

零号看起来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没有什么表情，但人的脸往往会有特定的气质，有人体现气质是笑容，有人体现气质则什么表情也不用做。

“你是想要说，既然我没有情绪，为何会产生喜悦季，愤怒季这些效果。”

引力的方向仿佛忽然间有了变化，白雾的身体飞了向了零号，随即许多银色的线状物从零号的背后伸出，这些线状物仿佛某种寄生虫一样，刺破了白雾的手臂。

“它要控制我。轮回能够从表象上解决我的拉乌病毒症状，但同时，也会把我囚禁在某个时间段里。”

它们脸上全部带着眼泪与笑容。它们想要反抗，但是反病毒警备队的实力太强了。

七百年来，身为机械的零号，靠着理性管理机械族。

“愤怒季爆发，我的子民们会怒火喷涌，我也会变得前所未有的虚弱。”

白雾没有诧异零号，他这些天救治了不少人，最后嘉凯儿死去，让白雾感觉已经和零号见面很多次了。

怎么……零号全知道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认真总结过人类历史，人，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

“你与我想的倒是差不多，我也一直在等强敌降临，但这次的敌人过于强大，机械城可能会毁于一旦。”

零号的脚步没有停，白雾也跟着继续说道：

“拉乌病毒，它让我产生了很多情绪，对人类的痛恨与喜爱，对过去的悔恨与追忆，对世界的主观印象，对自己的怀疑。”

“是因为我，巨大的核心城，就是我的机械核心，不过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我的核心之一，你前面问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确可以进入每个机械族的里世界。”

对于零号而言，这就是理性。

“这样就算链接完成，每一个我创造的灵魂，都会在我的里世界中出现。”

井五作为外敌入侵，机械城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浩劫，这次浩劫之后，零号可以营造出外敌随时会入侵的假象。

零号要是跟井五结成同盟，那么自己一行人都得死。所以白雾一针见血的，瞬间指出了与井五结盟的种种坏处。

零号出乎预料的点了点头。

零号其实还是对白雾颇为看好的，至少谢英杰和谢行知连发现拉乌病毒的起源这件事都做不到。

没有情报，不过眼睛没有给情报，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零号的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又让白雾感觉到了一种霸气。

让白雾震惊的消息一波又一波。

“因为这就是我的拉乌病毒感染症状，很多很多年前，我的理性告诉我，我有着毁灭世界的力量，这个世界也不爱我。我应该将其据为己有。”

“如此一来，灵魂与核心的矛盾，其实大多都消解了，因为爱与信任，不再是一种病。相反，这会让众人消除隔阂，抵御外敌的时候，更加默契。”

“而且你不帮助井五，那么在几大势力角逐中，你的敌人只有井五，一旦你帮助井五，那么你的敌人就变成了井五外的全部势力。”

“可如果跳开局部，从一个更大的整体来看呢？强敌来袭，谁也不知道机械城的外面是什么。外敌即将入侵，在毁灭性的外力下，人们会不得不统一各自的欲望。”

只是白小雨看着这些人群，看着它们脸上的悲伤，因为病毒的缘故泛着病态的喜乐，他觉得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

但现在，零号这个机械恶堕，似乎有着不输于他的智力。

“机械族是我创造的种族，但我本身并非机械族，我的拉乌病毒感染症状，也比它们严重得多。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拉乌病毒感染者，会有不同季节不同情绪外在表现的症状。”

但白雾能够靠着自己分析出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