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攻防战落幕（可以宰了）
漆黑的星空里，井六向来古井无波的心，也带了几分寻常人的忐忑。
要找到这个地方并不容易，一方面是看破因果耗费的代价巨大。
尤其是，这并非其他几个兄长，是井四，是一个已然无法用常理去揣测的超级生物。
井六也不确定，疯狂的兄长，会不会瞬间将自己杀死。
所以她必须做足准备。
她很清楚，兄长被井水腐蚀，成为了思绪扭曲的存在，但也很清楚，兄长保留着一些理智。
只是这股理智无法驾驭那种疯狂与扭曲。
以至于，井四有着强大的杀戮欲望，哪怕克制了七百年也是如此。
但井六也清楚，只要让兄长缓解这股欲望，他也会有短暂的清醒。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活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最终落在了白雾的身上。
堪称力量源源不绝的井四，是不可能败北的，但至少让他在不断的杀戮中，慢慢恢复理智。
“一切才刚刚开始，想要让哥哥他理解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了，辛苦你了。”
朝阳渐渐升起。
“但现在，我更不后悔了，虽然很多身为人类才能做的事情，无法实现了，但我也找到了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哪怕是普雷尔之眼，也看不穿那片星空。
百川市。
逆井解除。
反倒是从来没有尽头没有极限的无限增殖，在逆井区域里，开始展现出了“极限”，从而不再是无限，变得有限。
这就需要一个杀不死的存在。
在井四的一声声重复话语中，夜空中无数星辰炸裂，黑色的能量不断爆发。井二的面容彻底被死灰色的腐朽尸斑占据。
下一秒，井四消失了。
他终于有点清醒了。
但见到那些瘢痕的时候，白雾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林无柔发誓，自己虽然喜欢肢解恶堕，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恶堕的尸体。
于是乎，在沈殊月的残躯几乎已经看不出挪动变化的时候，井四停手了。
但自己和铁匠一定得回到黑金岛。
换一个地方，沈殊月一定还能不断的分裂，这个有着人间最美容颜的女人，成为恶堕之后，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他到底是被何人所求？
白雾第一次感觉到心脏仿佛被人刺痛，他听着那些话，瞪大眼睛看着夜空中的疯子。
“是啊……看来他们不打算让前辈就这么死去。”说话的是秦纵。
这个不久前还险些毁灭百川市的究极魔王，在不断的腐朽，破灭，化为飞灰。
而且这个时候，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忽然就惹怒了天空中最强的怪物。
一个因为高塔，无法君临天下。
顾海林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场战争没有让我们死去，看来我们的使命并没有结束。”
……
相比起来，井四才更像是那个魔王。
铁匠和商人也明白这一点，井五大人这么伟大的存在，无法被彻底毁灭。
但井四稍微有了清醒之后，竟然发出了悲恸的哭声，嘴里重复着一句话：
沈殊月对于井六很尊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便说道：
“至少您做到了一直想做的事情。”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只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样的奇迹因何而来。
血肉爆炸。
法官，商人，都靠着这个空档恢复了不少。商人很清楚，所有人都可以死。
那股腐朽寂灭的气息，白雾瞬间感觉到很熟悉。
风展站在龙霄身后，二人似乎还是不相信，这场战斗结束了。
无数的脏器，血肉，骨骸，都在发生类似的变化。
好不容易恢复的一具身躯，再次炸裂成一滩不断蠕动的碎肉，这具美丽的躯体，已经忘记了被这个怪物毁灭了多少次。
“求你了，请一定要拯救百川市！求你了，请一定要拯救百川市！哈哈哈哈……求你了，请一定要拯救百川市啊！拯救百川市！”
天地间飘荡着井四癫狂，痛苦，悲恸的叫喊。一句句求你了，请一定要拯救百川市，显得古怪无比。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有了共同的敌人，倒不如卖黑金岛一个面子。
井四摇了摇头，但马上他意识到，自己是要点头来着。
但这番对话，让井二一度崩溃。
……
龙霄点点头，他的身上几十处伤口，调查军团的蓝色战服破碎不堪
扭曲星空下的场景里，沈殊月的“残躯”到处都是。
“我始终认为几个井字级的都是五十一层的魔王，但如果井四这么强，五十一层的魔王也不至于如此无解……难不成井四口中的五十一层，不是指其他几个井姓怪物么？”
白雾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都错了。
这的确是绝对的毁灭，但似乎……无法真正杀死两个大人。
就连白雾，零号，红殷都是如此。
但比起不久前的极速分裂，现在看起来已经显得极为缓慢。
一个真正的神忽然降临，将人类的一切苦难，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方式化解。
“一个未来可能会让我很头疼的地方。”井六的话让沈殊月有些不解。
他抬起头，眼珠子乱转，看起来很痴傻，就像是存在着某种障碍一般。
远处聂重山与刘暮，看着巨大蛇首上的两代调查军团的领袖对话，聂重山的表情颇为不屑，但刘暮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的高兴简直要溢出来了。
没有了头部便没有思考的能力，沈殊月甚至无法意识到危险。
在井二那股灭绝性的力量炸裂前，没有人会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收尾。
“他去了哪里？”
井四的手就按在了沈殊月的头上，神色疯狂。
顾海林对于秦纵印象很深，这个举起返回轮盘，将其狠狠砸碎的男人，像极了九十年前的自己。
白雾以为井四不会记得的，但井四却能够在如此疯狂混乱的时候，仅仅看了自己一眼，就想起这一切来。
她杀过不少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无他，就靠着传说级词条硬来。
无数分裂出来的躯体，都被井四以绝对的毁灭击杀。
“他会回来找我的。”
零号是唯一一个。
否则这个传说级词条的拥有者，将会被人用最不可能杀死她的手段给杀死。
这一幕弄得众人很紧张，可是白雾清楚，这个世界，能够伤到井四的，大概只有“起源”级别的存在了。
尹霜还有调查军团许多有着治疗序列的人，开始为众人治疗。
在与井二和井五的战斗中，整个战场破碎无比，林锐的尸骸早已不见，已然被巨大的尘土掩埋。
随着天光渐明，黑暗彻底驱散，漫长的夜晚终于结束，无数人瘫坐地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当然，他判断的依据是井二与井五的反抗方式。
……
两个顶尖的怪物，自然不会被井四如此轻易的杀死，井二和井五，在零号看来，纵然打不过井四，也该有一战之力。
高塔外的世界，也终于有了属于人类的据点。
恶堕，所有扭曲的规则，在塔内完全无效，甚至恶堕一旦进入，就会化为飞灰。
只要两个井字级败走，章鱼，铁匠，还有法官，或许最为理智的做法是将它们杀死。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站不稳了。
井四的确想要拯救人类，井二很清楚这一点，但井四是疯的，而井四也因为这股疯狂，产生了极大的，自我囚禁的意志。
所以也就能猜到，这个英雄的下场。
约莫十数秒后，井四的表情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也许很快就会归于混乱，但这一次，他的语气，无比郑重：
“拯救……灯林……市……拯救灯林市……你，要……说到，做到……”
那场英雄的传承，其实只是一场井六的实验。
井四仍旧在恸哭中念叨着旧友死前的话语。
难以想象这种只有“弱智”才会做出的表情，会出现在这么一个轻松击败了双井的怪物脸上。
不断的分裂，不断的新生，最终将对手碾压。每一场战斗几乎都是这样，不断新生的自己，轻易杀死已经精疲力尽，无力再战的对手。
这是一片足以抵制井的区域，可以称之为“逆井”。
法官能够感受到，他们没有死，至少没有任何能够牵引生死之力的波动。
“一个英雄。”
如何安排避难所后续的事务，如何处理避难所与高塔的关系，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沈殊月。
但经历过了十几年的扭曲之旅，白雾对井的理解更近一步，他很清楚，各种更扭曲更强大的怪物还会不断出现。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塔外还需要你们，但在塔内的我，也不会落后的。”秦纵振声。
远处的顾海林，与二十四骑看着不断行动的人类，内心恍惚。
井代表着扭曲，塔代表着逆井。
他们有了新的名字，避难所守卫者。
靠着破坏，毁灭，杀戮，井四渐渐发泄了不少负面情绪。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宣泄着战后的情绪，哭也好，笑也罢，浮现在脸上的，除却悲痛与欢喜，更多的还是迷茫和困惑。
一个则因为自身意志的禁锢，永远的自我囚禁。
没有任何规则。这样的情况下，很难保持认知，甚至会丧失对于“正常”的判断。
白雾的内心空荡荡的，他希望自己能够感受到那种苦涩，感受到痛楚，但最终也只能平静的叹息道：
井五也是一样。
靠着井六给予的指引，井四半疯半醒之间，轻松的毁灭了两个带给百川市绝望的存在。
如此强悍的存在，对于红殷来说也是第一次见到。
黑金岛在未来，得低调很长一阵子时间。
但对于井六而言，井水并不可惜，因为那本就不是自己的，也本就属于人类。
没有敢保证下一秒的井四，是朋友，是路人，还是敌人。
如果说白雾的领域，是变作一个弱化版的“井”。
但这一次，情况却反了过来，逆井的星辰领域之内，她的力量在不断的被压制。
“恐怕没有，井四能够杀它们的话，早杀了。井姓生物，也许只有特定方法可以彻底毁灭。”
井四走了，井六的调虎离山，想来就是为了井四，但井四疯了，井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黑桃十，梅k，红桃k，还有农场主，以及高塔与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很确信……灯林市里的科学家们，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个怪物的认同。
商小乙忽然很怀念曾经看到恶堕时会发狂的自己。因为那样的自己，起码不害怕。
这个瞬间，井四想起来了。
顾海林也很快接受了现实，是的，既然自己活下来了，那就去为当年的弟兄，为后世的人类，做更多的事情罢。
它活得的确和高塔里的怪物一样。
他也希望，真的如同井六所言，能够找到让自己清醒的办法。
白雾摇头说道：
九十年了啊……那个虚无缥缈的梦，真的变成了现实！
袁叶几个弹跳，登上了九头蛇的一只蛇首：
“大块头，看来你地狱里的弟兄们，不待见你啊，哈哈哈哈……”
“看来……你很愧疚啊，罢了，他到底舍弃了性命来求你的。去吧，去拯救百川市吧。那个孩子的表现，的确让人震惊，也许他真的命不该绝。”
白雾搀扶着昏死过去的江依米，缓缓走向指挥室。他对着江依米承诺，一定会把林锐带回来。
但很快，这些人又从困惑中渐渐清醒，找到了真正值得坚持的道路。
一具赤裸的身躯在地上缓缓蠕动，慢慢恢复了力气，爬了起来。
得是何等绝望与期待之下，才让井四铭记了那番话？
看这一幕的白雾，发现了两件事。
他看向秦纵：
“难怪会培养出谷青玉这样的人来，调查军团能够有你这样的团长，是所有将士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