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终结与启示（万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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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舱的顶端，残破的机舱边缘处，女人被横抱在某个黑雾缠绕着的男人怀里，眼神虚弱中透着急切。
井六，井四。
井五与井六已然许久没有见面。听到那句五哥的时候，井五内心暗道糟糕。
同时井五也诧异，为何井六变成了这幅样子？他知道因果之力会反噬，但看着井六几乎已经快成为一道虚影，井五也依旧难以想象……这个女人为了窥探因果，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
白雾总算知道，为何自己始终有一种不安感，为何眼睛始终是保持着最为简短的备注结构。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危机！
井四。或者说有着井六的井四。
他早已察觉，井六也许并不是站在人类这边的，无非不过是人类之中存在着能够让井六利用的对象。
“哥哥……你还记得扭曲记忆里我们的经历吗？我不可能骗你，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
不久前，高塔。
如果没有井六，自己可以嘴遁攻略井四。但现在不行了。
井六看向医生，点点头说道：
在林锐身上埋下了因果的人，正是井六。
此时此刻，医生手持着蓝色的灵体，准备将轮回置身于井六身上。
时间仿佛变慢了，这个瞬间，白雾的气息猛然爆发开来！
在商人和铁匠靠近，医生准备将轮回给予井六的一瞬间里——
白雾点点头：
“井六很多次出现的时机都太巧了。我想，我得防她一手，我准备使用因果屏蔽。”
还有许多的问题，白雾想要得到答案——
就像是回到了童年，那个时候他与白远的关系还不那么恶劣。
“是的，所以在见到井四之前，我如果被逼入绝境，那都不算是真正的绝境，这颗红色药丸，我得强迫自己不使用，但这一点很难办到。”
……
白雾的死活她不在意，但她认可了白雾的才华。
“在里世界中，我能够更改一些参数，会导致你忘记一些事情。不过这也是你自己的计谋。我现在会让你回忆起来。”
就像是林锐那般……彻彻底底的死去。
“井六很快也会窥探完因果，我们可以杀她个措手不及。白雾，死亡虽然是有趣的结局，但如果有更有趣的选择，就尽可能活下来。”
如今，他没有依靠普雷尔之眼，而是依靠了自己的算计。
里世界中，那座白远所守护的小镇，也在不断坍塌。
那个身体不断破碎，如尘埃般消散的白雾——还在不断地透支生命力！
身躯不再完整的白雾，也不知道到底是靠着怎样的意志走到了井四的面前。
磅礴的生命力瞬间从白雾体内奔涌而出，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耗着。
“有了十倍的生命力和体力，再次发动井之领域和嫉妒大剑的力量，我依然不是井四的对手，应该说远远不如……”
就好像你有一道替身，在枪林弹雨中，你可以利用替身挡住子弹。
这才是白雾数次探险里最强的武器，靠着普雷尔之眼获取别人没有的信息。
“看出来了，医生不是井一的执念体，是井六的，我们该怎么做？”白雾问道。
恰如此刻。
白雾与井四，就像是回到了井四之心的那个场景里。
“原来我还有这么厉害的道具？”
白雾。
“是的，这一定是得等到绝境的时候才能用的东西，但航班上，我可能会遇到不止一次绝境。我需要你让我确信，真正的绝境到来后，再使用这个物品。”
“哥哥，带我过去。”
白雾并不意外这一幕，在看到井六和井四一同出现的时候，白雾就猜到了这个画面。
机会将至，如果要发动奇袭，这是最好的机会，
里世界中，蔓延到了白远脚下的沟壑忽然间停住了。
白雾的身体一点一点破碎，仿佛这具身躯是无数碎屑构成，如今在星辰中，又化为无数碎屑。
“我们改变了自己的名字，这并不是掩耳盗铃，而是经过我的催眠，让他们在某个时间段里，真的认为自己就叫那个名字。”
井之领域终于彻底覆盖了井六，但就在这一刻，时间被禁锢住的过程里，白雾听到了领域碎裂的声音——
“不，如果井六和医生有关联，虽然这个可能性不高，但这就有可能意味着，不管如何，我都会遇到井六。”
白雾略微琢磨
“因为我必须震慑住他们，我没有退路。”
白雾继续说道：
如果井五没有掌握万物分解，他有着和井五一战的力量，甚至可以靠着万相法身，逐渐获取井五的力量。
医生失去平衡，手最终偏离了井六，白雾也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没有了双手，无法触碰到井四。
他的双手一点一点分解，但他依旧咬着牙！还在不断地透支着生命力，要用自己的力量，真真正正的杀死一名井字级怪物！
“你的预感没有错，井六看到的因果，必然是对井四不利的，你会是她的敌人。她很快就会发现，你不是棋子，你是一个伪装成棋子的棋手。这样的人，她一定会铲除。”
“井六，我要让你知道，玩弄因果的人，必将为因果而万劫不复！！”
如果医生是井一的执念体，或者说医生是井一的人，那么当初林锐追逐医生，便是正确的行为。
但这一次，井四感觉到了白雾想要说些什么，白雾却已经没办法开口。
那个时候白雾以某种我即是救世主的态度，让井四的执念消却。
白远摇头：
在不久的将来，井六有把握打败所有人。
“白雾，你给了我很多的惊喜，一直以来，我认为我们都是朋友。我的哥哥也很喜欢你。”
从数千米高空中坠落的过程里，他的身体不断化作尘埃散去。
每走一步，来自井四的逆井领域，便将其瓦解一分。
但能够在绝境之中，瞒天过海，以意志支撑残破之躯震慑住所有人，这份胆魄让他钦佩。
……
随着井六触碰到白雾，这个瞬间，淡蓝色的光晕在井六之间迸发出来，只有井六能够看清楚的诸多未来显现。
“有印象。”白远点点头，忽然觉得有趣起来。
……
黑色的井之领域，以比对决井五之时强横数十倍的方式展开。
看着白雾一只手艰难的爬着，另一只手摸索着什么，井六说道：
“白雾，住手！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但问题是，井六也在这里，白雾可以确信，不清醒的井四谁都害怕，清醒的井四则不可怕。
这个人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惜命不好。
这三个以职业为名的大恶堕，都聪明的站队起来，此时此刻，它们都想要卖给井六一个人情。
时间禁锢住的这一刻中，因果之力也被扭曲，白雾看到了初代与井六的种种联系。
井六很虚弱，但井字级的生命力，即便再怎么虚弱，距离死亡也还有相当长的路线。
自己便是那个引导者，兄长则是让人接受引导的，震慑世间的力量。
二者的力量由于差距太大，很快……井之领域的漆黑被一片星空覆盖！
无数星辰在爆炸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残缺的身体，早已无法发出声音。
但这一刻，白雾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启示不可避免。
“我记得您说过，您会在关键的时刻出现，也是您让我不要参与两岛进攻避难所的战斗。”
甚至在井六看来，精锐二字不足以形容白雾的才能，这个人类有着堪称伟大的能力，只是——
是想和当初一样，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救世主是存在的？
可他为什么要杀死井六？为什么井六也要杀了他？
“倒是不错，这个东西可以克制她。”
强行靠着意志支撑身体，只不过是白雾的第一重骗局。
这意味着，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凶险，白雾不清楚白远说的后手是什么。
是的，白雾明白了自己这一招破釜沉舟的关键——骗过井六。
这句话可以说是非常恶心人了，白雾冷笑道：
“看来我真是被狠狠算计了一番。不仅仅是我……还有林锐。”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
追猎者也没有想到，这场扭曲狩猎，遇到的每一个扭曲体，都有着过于强大的力量。
他想说些什么呢？
里世界外，天空被星空笼罩，暴怒的井四再次陷入疯狂之中，恐怖的逆井领域摧毁着一切。像是终于发现……自己到底是没有救下井六。
可医生的手忽然间收了回去：
当初代交还武器，将七罪还给井四的时候，井四正在发疯，将初代重伤。
白雾摇头：
就像是堙灭一切的黑洞在极速扩张。
“是的，你应该还记得，当我解决了魔塔中的医生后，就算是通关了第一幕场景，然后触发了一些魔塔奖励，邪恶医生的憎恶——”
让井六明白初代或者说林锐遭受的痛苦！
使徒已经开始破碎，零号传来了一些声音，但一切白雾已经听不清楚。
这个表面上的屠龙者，才是真正的恶龙，区别只在于她不是要效忠高塔里的怪物，而是要取代高塔里的怪物！
现在的我……做到问心无愧了吗？我的作为，能否让那些人的未来不那么沉重？
这些问题已经没有人可以为其解答。
他面无表情，看着一切在消失，街道上的建筑，街道上的人，甚至天空与太阳。
但他已经感受不到这些。
他没有在意，虽然很想对零号交待些什么，很想在临死前……说一些壮烈的遗言。
白雾也隐隐明白了，为何井六能够看到这段因果，明明自己已经屏蔽了一切。
井四散发的逆井领域，虽然还未对航班出手，但不管是井五，白雾，还是追猎者，都已经被彻底震慑住。
信息差。
现在只需要确定，白雾是不是真的值得栽培。
也是那个时候，初代认为旅途太过漫长了，而指引林锐遇到初代的，还是井六！
不仅仅如此，就像是看到了某个井六活下去的未来……白雾见到了一个更加扭曲，更加畸形的世界。
白远认真的补充道：
关于医生，白雾有很多疑问。
这一刻，形势仿佛彻底逆转！
也许论及嘴遁，自己倒是没有别天嘴或者嘴影的水平，却也比井六更强。
而白雾更强，硬生生将万物分解给扭曲回去了。
所以白雾发了狠：
“放心，里世界是我的地盘，她进不来，而且她看的是因果，也就是说，未来你可能会做的一些事情，如果对井四有害，她会杀了你，切断因果。”
“哥哥！他是最大的威胁！杀了他！相信我，我从来不会骗你！”
但如果真正的危险，是核弹轰炸呢？
白雾设想过很多实力比自己强大存在，这些人都是枪林弹雨，但井四则是那颗核弹。
“白远说的没有错，我应该会死在这里，但我至少该决定自己怎么死。”
白雾要做的，就是要让井六处在扭曲的最深处，也许他无法杀死一个井字级，但却要让井六在扭曲中永远不见天日！
他可以将时间扭曲到逆行，也可以将空间扭曲成一个永无止境的囚笼。
现在的局面，对白雾来说，算是真正的必死之局。
“你要怎么确认？窥探我的因果么？”
井四最后看到的，是白雾那张决然，没有丝毫困惑的脸。
里世界。
井四的手里已然没有了井六，在井之领域的作用下，井六终于彻底湮灭在了扭曲之中。
是的，不是井四，而是井六。
“我以为饮下井水后，我的因果无法被观测。”白雾提出了疑惑。
如果白雾还有后手，想必也不会让自己处在一个如此极限的状态。
“也许你终究会死在这里，但至少……你没有输给井六。这种窥探因果的棋手，最讨厌了，上个时代的棋手，不能光是我和老k他们出局，井家，也该死一个人了。”
只是笑容不同于以往，白雾能够感受到，白远内心也有焦虑。
无数景象呈现在井六的眼里，井六的身体不断的虚化，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更为透明。
直到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化为尘埃，白远才往后挪了几步，看着地面出现的沟壑与深渊，依旧若有所思。
终结扭曲的办法，不能是让一个更扭曲的人出现！
但仔细想想，医生总是和半恶堕有纠缠，如果是井六的命令，倒也很正常。
但对于井六而言，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井六就相当于井四的脑子。
两个掌握着最强力量的人与恶堕，在无尽漆黑的领域里呐喊着，咆哮着。
但如此一来，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了那些伟大的力量。
从追猎者被白雾震慑住，井五在一旁不敢动弹，医生险些叛变来看，井六还以为白雾实力再次强化。
“回答正确，如何演好一个失忆的人？那就是让这个人真的失忆。如何演好一个破釜沉舟的人？那就是让这个人真的没有退路。
“可是……”
可井四不一样，井四就像是同样握着神剑的一名绝世剑客，白雾在井四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
白雾看着这一切，明白过来了。
……
逆井发动！
“当然，连你和零号融合的记忆的我都能抹掉，何况这种事情。”
……
“目的在于，当井六井一这些人窥探因果的时候，他们无法从逻辑上找到答案。”
井五早就预感到井六会死，可它无法相信，小妹的死因难道是窥探因果过度？
井六自然不会死去，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至少要将因果之力带来的启示，给兄长。
商人，铁匠，井五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雾——这人方才的气势竟然是装的？
他怎么可以在绝境之中，有着如此完美的演技？
这就像是出海寻找食物，遇到了一道浪潮，这个浪头还没有打下来，看到海啸，海啸尚未席卷而来，忽然发生了天海倒卷。
面对不可阻挡的启示与死亡，白雾忽然间坦然起来，再无困惑。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确认，你也是将我当做朋友的，咳咳咳……”井六咳嗽起来。
轮回最终归于何处？
队长，宴自在他们，是否注定会迎来魔塔里的那个未来？
被黑洞吞噬的商人，瞬间化为了乌有，上一次井之领域，将一切被分解的物体还原，这一次这是彻底的摧毁！
玩弄时间的人，必将被时间玩弄。林锐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这一切都源于井六。
只要白雾未来的因果，对兄长井四有助力，她不介意为兄长身边，添一名精锐。
这艘航班也在两股巨大力量下解体。
这个瞬间，井六意识到白雾原来已经没有了体力，现在杀死白雾简直轻而易举。
白雾只是隐隐记得……宴自在说过，零号不知道战场在哪里，因为周围一片漆黑。
听着白雾口中的这句话对不起，白远沉默起来。
就连里世界中正在饮茶的白远，也挂着意味难明的笑容摇了摇头：
“真不愧是井六。”
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白雾时，他用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大声的咆哮着——救世主是存在的！
白远认同这一点，虽然他也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只要有，就得算计进去。
如果井四疯了，井六也可以利用轮回让井四回到疯癫之前，就好像轮回可以让白雾从恶堕形态，变成人类形态。
饶是如此，要窥探这段因果，也让井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得到轮回，井四就能够始终以清醒的姿态出现。只要井四拥有了轮回，说不定就可以正面抗衡高塔的怪物。
当白雾回到高塔，准备利用高塔传送石碑前往黄泉岛的时候，白雾在石碑前，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井四那股强绝的力量终于爆发出来，两股起源级畸变之力，在这个瞬间开始碰撞！
井与逆井，并无高下之分，白雾打败了井五，就像是孩童手里拿着一把神剑，击败了一名拿着竹棍的成年人。
“尤其是她快死了，接下来一定会很疯狂。这的确是你经历的最危险的时刻，也许接下来，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