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米。
尽管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些年来，他和初代交手了很多次。
陶行知，灯林市科学家的领袖。
在他的身后，是那颗支撑着所有触手运作的，不断跳动着的黑色心脏。
第十一天
金色的力量暴走，初代消失。
但不管什么样的力量，在井领域里面，都会被彻底扭曲！
触手的确又有了变化，随着白雾和五九失败，触手获得了进化。
最关键的是，这些来自怪物的力量，都带着某种规则级甚至更高的力量。
白雾看着这一幕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悲伤。
“要赢啊！一定要赢啊！”
但无论多少次，在杀死怪物之前，他都不会停下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次，五九带着白雾连续发动瞬影，二人瞬间踏入了数百米高空之中，从天穹处，躲开了这一道劫数。
尽管那两兄弟，还是会不断地厮杀，眼中的热血从来不会消退……但没有结果的努力，终究会有冷却的一天。
在将要离开的时候，五九忽然说道：
五九认同的白雾的分析：
……
五九和白雾，在天地风雨之间不断前行！
就像是两只跳蚤，在泰坦巨人的手臂上跳跃着，无论这位巨人如何发狂，就是甩不开这两个灵敏的跳蚤。
灯林市科技大楼里，所有的科学家们再次聚集在落地窗前，风雨中两道渺小的身影……久违的，血液沸腾起来。
“救下他们……能救一个是一个，否则……就算去了地狱，我也不会原谅你！”
白雾和五九依旧在讨论着如何应对，距离三千米外的怪物本体，他们越来越远。
恐怖的心跳声仿佛藏在乌云里的雷鸣，无数只巨大的触手伸了出来。
虽然在探索的过程里，我们不断地失败，但现在该我们反击了！”
科学家们终于是扛不住痛苦，全部以死亡换取新的四小时——就像是七百年来一样。
与井四的最终对决，他是想要笑的，却实在是过于疼痛，笑不出来。
……
这个瞬间，白雾感受到了无数道负面属性强行施加在了自己身上。
五九说道：
“七百年来，它进化了那么多次，手段肯定不少，但能够杀死我们的手段，也不会太多，嗯……一千多次的失败，差不多算是摸清楚了。
最开始是相互指责，到后来，大家的矛盾升级，所有试图摆脱命运的行为，不再是被人当做某种反抗，更像是一种背叛。
但现在，他们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
第二十二天。
面对巨大的怪物，无数只恐怖的触手，白雾和五九渺小的就像是天地间的两片羽毛。
“距离越来越远，只能说明它根本没有拿出全力。”
有人的脸上忽然流下了泪水，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他们似乎看到了曾经一起奋斗，为了人类未来不断尝试不断失败……又不断再尝试的日子！
只是随着无数道触手瞬间如同地刺一般从地底伸出……
这些自诩绝望的人，如若真的绝望，又岂会痛苦不堪？
聚集在窗户边上的科学家们，目光里再次出现了他们原本抗拒的东西。
在他苏醒的瞬间，那颗黑色的心脏也跳动的更加频繁。
可他就像是被白远影响了一样，笑的时候，纵然没有白远那么迷人，却一样的没心没肺。
但同样的，最终以失败告终。
“就连高塔也做不到这一点，就连我去过的最扭曲的地方，见过的最强大的怪物也做不到这一点。”
巨大的心跳声近乎掩盖住了天地间的惊雷，这个诅咒了这座城市七百年的邪恶生物……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当白雾和五九再次出现的时候，科学家们的神色已然有些不好。
白雾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九次，第十次，第十一次……这些分裂体越来越多，且随着白雾与五九连续死亡，它们的能力越来越强。
雷电缠绕在触手的周围，仿佛只要靠近这些触手，就会被巨大的电流击中。
巨大的触手从切口处滑落，白雾与五九的强大斩，切仿佛能够让万物都一刀两断！
哪怕这两只跳蚤已经被它拍死了上千次！
五九与白雾默契的集聚着力量，白雾忽然皱起眉头：
“队长，这次可没有掩护了，你最好小心些……我的序列没办法获取信息了。”
就像是一根根足以连接天地的锁链，猛然间从地底渗出。
五九与白雾，一前一后，这次五九负责吸引火力，白雾负责从其他地方绕开。
二十次，二十五次，三十次…………
第六次，白雾和五九被一只忽然间爆裂开化为了无数小触手的“子母镖”波及。
“结束了啊！一切都结束了啊！你们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何必要让我们跟着经历这样的绝望？”
七百年间所有的绝望，仿佛只要这个年轻人能够斩杀怪物，一切就都值得了！
七十米。
想要守护自己的朋友，但最终朋友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
初代将贯穿的自己身体的利刃，缓缓抽出：
反之亦然。
一层又一层的血管被破开，白雾就像是一把不刺穿心脏便决不罢休的尖刀！
他们曾经拥有勇气，也曾经丧失勇气，最后开始抗拒勇气。
第五次，白雾和五九死在绝对零度之中。
暴烈的阳光已然无法照进黑暗的城市里。灯林市越来越黑暗。
风暴席卷，雷霆闪现。昏暗的天空里，无数触手在卷动。
在井四之心的诅咒之下，这里也是最为扭曲的地带。
历史白雾已然清楚。
但现在看来，那只触手，不过是怪物的数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
井之领域启动。
雷雨天连续持续了一个星期，几分钟之前就死亡的白雾和五九在灯林市大楼的门外，看着远方的无数只触手：
且一旦出现，五九周围的景象，就变了模样。
“触手会从地底刺出，这一点我已经能够通过震感避开，但是天穹垂落的触手，却没办法避开。”
时空力无法让伤口恢复到未曾受伤的状态。只能够勉强保持原状，不再让伤口继续恶化。
这大概是规则进化了，也有可能是某种不具备外观特征的词条……
灯林市，灰雾区。
灯林市科技大楼。
“是的，所以我们没必要斩杀这些触手，这一次，我们争取再快一点！”
共同赴死近千次，虽然很痛苦，但这二十天的过程里，五九和白雾除了不断总结怪物的打法，也提升了与队友的契合度。
最后他找到了井四，看到了井四身上那股足以影响世界的巨大力量。
见到如此恐怖的怪物，就连白雾也露出了惊色：
“这怪物的体积……怕是与方舟不相上下了……”
血液飞溅，初代推开了井四，从那把利刃之中挣脱开来。
就如白远所言，这个世间的所有人都是残次品，靠着他人来自我完善。
这一天里，他们经历了希望数百年不曾经历的希望。
……
白雾很清楚，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寻常恶堕，而是一颗七百年来不断进化的井四的一部分。
距离上而言，反倒是不如上一次。
第七天的时候，五九和白雾的死亡间隔越来越短。
科学家们多希望自己能够被真正的毁灭，可这栋大楼里的人，却只能在绝望与恐惧中，不见尽头的苟活着。
“正是因为不要走你们的老路，所以才不能放弃。”
缠绕着整座城市的巨大怪物，再次展现出了强大的手段。
侯海言的话，大概也是每个人心里想说的话。
“好！这一次，至少触及它的到本体。”
虽然答案显而易见，但所有科学家们还是看向了白雾和五九，想要听到一个足以让他们维持希望的答案。
……
他艰难的站立着，呼吸越发急促。
……
无数诡异的规则，无数强大的恶堕，以及最强的守护者——镶嵌了井四之心的陶教授。
……
“他们……好像不断在突破啊，明明上一次……上一次还……”侯海言说不下去了，这个曾经乞求着要前往高塔的科学家，忽然间哽咽了。
灯林市的科学家们，看着这一幕震撼不已，所有科学家都忍着病变的折磨，双拳握紧，紧张不已。
他看不清楚前面的黑暗里发生了什么。
……
即将离开的五九，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
白雾没有回头去看这一幕。
巨大的黑色触手上，无数细密的黑色血管被狂暴的嫉妒大剑一层又一层的破开！
十六次，十七次，十八次……
只是就连他也无法承受井水对意志的侵袭。
雷霆不断落下，整个世界在光与暗之中不断的交替。
每个人都挥不掉某个念头——诅咒又开始了。
五百米。
“看来那就是目标？”五九望向白雾。
在这么绝望的地方，肉体永远不会死亡，可灵魂会。
“抱歉，现在没工夫回答你们的问题。”
巨大的触手试图再次召唤出无数分裂体，可这一次，五九和白雾没有给这只触手任何机会。
强大的斩击终于让白雾破开了层层障壁，突进到了巨大的触手的身前。
“继续！”
但现在，当五九和白雾真的该绝望的时候，傅磊心里却有某种东西，缓缓的升起，燃烧。
一路高歌猛进的白雾与五九，根本不是这些触手能够抵挡的。
七罪的仿制品虽然用尽了次数，但依旧是一把神兵，承受着的五九刀势，白光越发的炽烈！
白雾的嫉妒大剑也在暴雨之中披荆斩棘！
一千米。
第九天的时候，五九的武器出现了裂痕，陪伴着五九许久的恶堕必须死，终于折断。
高空之中，五九的身体随着暴雨一落入深渊之中。
他们已经被恶堕打败了一千多次啊！一千多次的失败，对手也在这个过程里强化了一千多次，不……远不止如此。
甚至比白雾和五九第一次，距离怪物本体最近的那一次，还要让人振奋。
无数地刺一样的触手爆发，但五九和白雾迎着风雨而上，就像是记住了怪物每一次攻击变化一般……
商定完计划之后，白雾和五九再次付出了行动。
是的，许多年前他们也一样。
这二十二天来，这里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有可能带给那个怪物强化。
而是开启了英雄的传承，将力量，传承给下一个面具怪人。
明明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努力，每一次行动都比上一次行动更完美……但距离怪物却越来越遥远。
七百年前，初代拯救井四，最终以失败告终。
距离那只最为特殊的，被黑色血管缠绕的触手，还有三千三百米的距离。
但就在这一刻，傅磊忽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我尽量。”五九倒是没有立马答应。
一名科学家惊恐的指向了窗外。
五九和白雾藏匿于一座尚未崩塌的大楼上，从高处俯瞰，终于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变化。
金色的能量落在了白雾的身上，但却被扭曲的领域破开！
“那继续？”
无数黑色的物质在天地间显现，密密麻麻，仿佛天空骤然间下起了一场黑雨！
红色的业火瞬间将白雾包裹住，恐怖的业火将黑雨蒸腾！
白光连闪，双刀在手的五九穿行于黑雨之中，竟是滴雨不沾身！
……
他们原本打算绕开这些触手，用最快的速度去突破，但因为速度被雷电带来的麻痹感削弱……
傅磊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有回应，只是再次走到窗边，看着远方。
“我始终相信，他还在等待着有一个人能够终结所有恶堕，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有史以来，五九发动的最长的一次瞬移！
瞬影的本质其实也是时空力中对空间力量的控制。
数分钟后，灯林市，科技大楼。
方才发动出超越极限的一次瞬影，是他生平最为快意的一次。
尽管看不清楚吃触手的动作，但他们却靠着肌肉记忆，娴熟的躲开了每一次进攻！
一千二百米。
“最关键的是视线，那些眼睛虽然比不上利维坦之眼，一次只会植入一个负面属性，但关键在于太多了。触手上全是眼睛，密恐症患者能够当场死亡。”白雾露出愁眉。
两千四百米。
他被黑色的血管缠绕着，却又如同罪人被吊在绞刑架上一般。
初代和井四未完成的事情，他想要去完成！
“灯林市快要毁了……我原本想要救下那些科学家的……但现在的我，做不到这些了。”
……
那些为了不给白雾和五九添乱，为了防止怪物继续进化而努力活着的科学家们……就像是被拔掉了脊梁骨一样。
五九与白雾，就像是黑暗之中的一道光，朝着最漆黑的深处撞去！
科学家们激动的颤栗起来！
但五九与白雾，依旧轻易的破解，就像是在因果电话亭的场景里，与顾海林一起斩杀九头蛇一样——
尤其是科学家们的首领——陶教授。
“他们……会不会和我们一样啊？要是一直失败……会不会最终也失去了锐气。”侯海言看向傅磊。
雷雨天。
“明白！”
就在几分钟前，所有科学家们都以为白雾和五九，会如激流一般冲破所有阻碍，将那个巨大的怪物给斩杀。
也许人生的轨迹，就是一个圆。
城市里回荡着怪物的巨大心跳之声，但他们听到的，却是自己的心跳。
可随着触手不断的聚集，留给白雾和五九作战的空间越来越少。
越来越密集的攻击出现在二人身前，但再次来到了那巨大的，被无数黑色血管缠绕的本体面前时……
……
“虽然也会有进化，但七百年来它进化了无数次，我们失败所导致的进化，对它来说几乎没有提升。”
星空之下的井四，跪倒在地上，眼中写满了自责与悲伤。
五九恍然：
就当白雾与五九都以为这场战斗，会一鼓作气的完结的时候——
挥舞着利刃与大剑的两个男人，再次踏上了屠杀巨兽的征途。
连同五九和白雾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外面。
侯海言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乞求：
“不要再去了，不要再去了，去也只是一次次死亡……一次次距离目标越来越远……这样的抗争，又有什么意义？”
……
科学家们拦在白雾的面前，明明眼前的两个人是在帮他们，但现在看起来，却像是在害他们，将他们推向更绝望的一端。
甚至不需要眼神的交流，二人配合起来，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白雾再次提起大剑，五九再次握紧双刀。
“然后，怪物似乎变得更麻烦了些，但你有没有注意到，黑色血管缠绕的那只触手，没有骨刺，没有这种带来负面属性的眼睛，也没有诡异的朵。”白雾说道。
林锐，一个降生在农场的孩子。
像是深海里的怪物在翻转大海。
“七百年前，我们就是这样的……以为一切都可以改变，以为只要不断尝试，就能够真的驱逐恶堕……”
七百年来的诅咒！终于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放弃吧……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与那只怪物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侯海言看着白雾和五九要走，最终开口说道。
白雾点头：
面对无数只眼睛，他们必须始终保持着无法被视线追上的超高速度。
高空之中，横跨过无数触手的五九，用最后的力量将白雾推向前去：
“我的使命完成了，白雾……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要赢啊！”
他们距离怪物的本体，距离越来越远。
而这样的触手，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天空……好像更灰暗了，你们块看，那些触手又有了变化！”
第十三次，在面对某只触手的时候，灯林市科技大楼里，一位科学家绝望的自杀了。
时空力尝试着修复他的躯体，但井四的攻击，与那把武器自身，都是超越了规则的力量。
当白雾和五九再次出现的时候，科学家们又默契的散开，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五九还有些疑惑：
“我以为我们死了……”
而随着五九死去，白雾面对的压力也骤然间增大。
他能够感受到，融合病即将发作，他将手按在井四的肩上，发出了最后的托付：
白光爆裂，巨大的愤怒化作刀光爆发出来！
无数只靠近白雾的触手，被五九干净利落的斩切。
白雾很平静，五九也很平静。
而随着高塔封闭，井四彻底的陷入疯狂之中。
……
二人精准的躲过了所有攻击！
一千九百米。
“我不想跟你们一样去等待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他出现之前，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由我自己来打破！”
冲过去！将这可悲的宿命给彻底斩断！
距离……一千四百米。
傅磊想起来，七百年前这些人也是这么分裂的。
白雾第一次见到井字级的存在，会有眼泪这种东西。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很快也为这致命的停滞，付出了代价——无数道目光施加在五九身上。
“最后……我的朋友曾经跟我说，我这一辈子所努力的事情，都是白费心思……”
灯林市，高塔时代最早的黑色区域。
他默默的看着侯海言还有许多科学家表达出内心的崩溃与苦闷：
因为怪物只会越来越强……所谓希望，在这座城市，只不过是绝望的镜像罢了。
大家会相互安慰。
巨大的悲伤像是成了某种实质性的东西。
……
白雾知道，最后的突破来了：
不管怎么努力，都只会让希望越发渺茫，这样的努力，真的有必要吗？
白雾与五九在前行的过程里，能够明显感觉到雷电带来的那种麻痹感。
……
就像他们早已经认为的那样，这样的战斗，不过是不断拉开这二人与怪物的差距，不过是重复着失败。
长在触手上的无数只眼睛猛然间睁开！
倘若身前出现了触手，五九挥刀斩去，那么白雾一定会负责好他身后的安全。
第十五次。
毕云霞，侯海言，包括傅磊在内的每一个科学家，忽然间被二人唤起了信念——
幽蓝与赤红的两股力量交织着，像是披裹在白雾身上的战甲，七百米的高空之上，白雾双手举着大剑，一剑斩下！
两股强大的情绪之力形成的轨迹，宛若刻在天地间的一道疤痕。
无论如何，对手是井四的一部分，纵然远无法与井四相比，但和前面的那些恶堕，肯定不是一个级数。
【融合了时空力，且经历了七百年的进化，当它苏醒的时候，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看透它，现在这座城市都是它的领域内，老伙计，祝你好运。】
第二天很快过去，天地间雷霆炸裂，像是怪物对众人宿命的嘲笑声。
话音落下，这一刹那间雷霆照亮了一切，无尽的黑暗里，涌现出了光。
陶行知的双眼被这光线刺的生疼，却始终没有闭上双眼。
他仿佛在这一刻，看到了救世主。
“我叫白雾，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会来灯林市救你，我来履行承诺了！”
（写不完……尽力了，12800字了，上架那天都没有今天多，实在是很晚了，没办法一口气写完，只能等明天了，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