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你妈啊

白雾有没有真的明白，白远也不在意，谜题到了如今，已经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其实与白雾交流这些，算得上是一家人聚会。

所以这一次，白远没等白雾继续说他的猜测，而是直接公布了谜底：

“暂且称之为鱼吧，起先她依附在我身上，以我的视角观察世界，但后来，我们来到了源世界的小镇后，她发现原来她梦寐以求的那些东西……在这里遍地都是。”

“梦寐以求的……？”

“平静的生活，琐碎的生活，无聊的生活，为前程焦虑的烦扰，贫穷，疾病，朋友，孩子，父母，钱，爱情。”

白远的手在墙壁上敲了两下，像是在问候屋子里的人。

白雾想了想也是，对于小鱼干本体……亦即鱼来说，这些人间的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

“所以她，更换了一个依附对象，一个有着强大精神力，却活在这个世界，仿佛普通人一样的女人身上。”

“鱼观察了这个女人很久，就像是天上的神明在观察人间。”

听到这里，白雾反而有些担忧。

“就这样，鱼开始以你母亲的视角，观察世界，不再是孤独的俯瞰人间。”

但没有人知道第三层，除了七财团与暴君，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第三层进入第四层的办法。

牛头马面呢？阴间人力资源管理处的人呢？

阿尔法消失已久，但里人格白雾非常担心对方来了一个回马枪。

“要骗过阿尔法……就算是她，也得有相当的准备，庆幸吧，这个阿尔法……应该不是全盛状态，否则今日确实不可能有任何生机，你的里人格干得不错。”

感受着表世界白雾一切诡异心理活动和记忆后，白雾有些不解：

“我起先以为，她会窃夺你的母亲。毕竟你的母亲，和你那位舅舅一样……理论上是永生不死的。哪怕在这个世界。”

“一个以你为原型的分裂体与你交换了位置……而你自己的本体，已经转移到了一个暂时不会被阿尔法察觉的位置。”

“只不过这个办法持续不了太久，所以那只狗，已经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

再然后，小京开始对着虚空狂吠。

……

于此同时，井世界第三层，冰奎城的风车塔广场上，阿尔法掌心的那道致命攻击，已经对准了白雾。

白雾嘴角抽抽了一下，这个人真是会破坏一个故事的气氛。

白远明白这种担忧，不过只是继续说道：

“有了鱼的保护，本就精神力强大的她，变得更强大。”

整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慢了好几拍，仿佛是按照0.5倍速运行。

显然动手的事情妈负责，动脑子的事情爹负责。

“可偏偏这两个灵魂相遇，却能彼此珍惜，我真想去探究她们的里世界啊……但我做不到，鱼保护着你的母亲。”

“但鱼没有让我这么做。她很喜欢你的母亲……那种喜欢，是一种内心渴望成为她的喜欢。”

但不解的是，暴君的眼里似乎也有了觉悟……可很快，暴君的身体化为腐朽，竟然一并死去。

“在这个世界，欺诈，残忍，变态，暴戾，背叛，都是活命的手段，都是生存的密码，我只追求有趣与刺激，我对很多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有恩报恩，你就当是这个扭曲世界里，我最后的真实。”

白远说到这，还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像是说耶，你爹还是你爹。

就像是神在观察着人间。

白雾发现自己始终还在这个视野。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属于上个时代屠龙者们的战斗。

很难想象……如果不在那个规则封印的源世界里，他们二人会有多强大。

在阿尔法的那道攻击射向自己的时候，他忽然间视角变成了俯瞰……

白雾不再去想，心境豁然开朗。

白雾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消失的会是黑桃十。

就连咆哮声也停了，天地间弥漫着紫色雾气。

“当然，你知道时空悖论吗？两个不同时空的同一生命，一旦相遇，其中一个就会消失。”

白远忽然向前了走了几步，第一次，白雾看着白远的背影有些孤独。

但后来她还是缩了进去，颇有一种“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已经帮小白度过危机”的感觉。

白雾很清楚，这就是说的自己的妈妈。

里世界中，白雾抬起头，问了白远一个很大的问题：

白远说道：

“我竟然没死？”

黑桃十也和白远联手，从很多人身上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白远早已习惯：

有恩报恩……这四个字从白远口中听到，真是稀奇。

但他随即想到，自己会不会和某个帅气的穿越者一样，穿越成了一片视野？

我总不能始终盯着这只连毛都没有的狗吧？

怪不得在进入原世界的时候……黑桃十会消失。

暴君被击退，所有恶堕动弹不得。

那就意味着黑桃十和井六联手骗了自己。

眼里的一切景象，风车塔，满地的秩序之子残骸，欧米伽，德古拉，净，小京……

“你的母亲……身材一般，嗯，长相一般，我俩基因中和之下，导致你没有我好看。”

……

最后……白雾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和黑桃十……到底在谋划什么？”

比如白远和母亲是如何走在一起的，鱼与母亲最后怎么样了？自己这算是有两个母亲？

可此时此刻，现实世界里，里人格白雾所掌控的这具身体正在滔滔不绝的对阿尔法讲述一些事情。

里世界。

白雾恍然。

“原来狗真的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原来我已经成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恶啊……这表人格不争气，白家都没有传宗接代啊！”

井六的身份被识破。

在阿尔法眼里，白雾死了，暴君也会死，很合理，一举两得。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似乎被转移了，躲过了这一劫……但怎么会忽然陷入昏迷？”

紫色大门里，一切依旧看不清，依旧安静。

黑桃十如果只是里世界里，和白远差不多的一道意念体，根本不会消失才对。

也许一切对于白远来说，都是一场游戏，但至少在这场游戏里，某个戴着面具的丑八怪……

“这样的孤独有时候会让人变得病态，她或许会渴望掠夺她人……”

但真实情况是，白雾明明没有死，暴君却死了。

“可如果黑桃十不是我里世界中的意识体，怎么可能会对我的一切那么了解？”

“我很想探究她的内心，在我还没有被规则封印，彻底抹去能力的时候。”

“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他是，也不是。眼下时间紧迫，涉及到我和黑桃十的最终计划，暂时没有办法对你讲太多。”

它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暴君之名，更像是一个讽刺。

白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们有着不同的灵魂，一个孤独，内向，带有一定危险因素。”

外面的世界，白雾已经被阿尔法挟制住。

白雾忽然就不问了。他内心对黑桃十和白远的最终计划是很好奇的。

白雾也看了过去。

他还在消化今日听到的一切。

很奇怪，白远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她也说，来到这里是一种幸运，她这样说的时候，眼里带着忧伤。一种我很想去探究的忧伤。”

井世界第三层。

“虽然无法消弭阿尔法想要杀死你的决心，但至少，为你的母亲争取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