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注定到来的死亡，还有不到三分钟。

他看向小京，发现小京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娶一个平凡的女人，生一个普通孩子。

会被白远以特别的方式铭记住。

因为对白雾做过了一些父慈子孝的亲子行为，导致她至今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一旦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这一点……

白雾提出了疑惑。

想到了这里，白雾和白远对视一眼，父子俩显然想到了同一件事，白远说道：

“暴君没有上帝视角……显然不知道你其实是安全的，或许，他也按照自己的方式，在拯救你。”

白雾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猛然间不得不跳转话题：

“井六不是意识体……那么黑桃十难道也不是？”

“白雾，我从来不相信救世主，哪怕你的母亲对你报以期望，哪怕你的确展现出了很多特质。”

门内的世界，依旧无法被目力看穿，可隐约的，白雾看到了一道身影。

当主人格陷入昏迷状态，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里世界也会感受到一些变化。

但这一次，或许是距离一场大战已经不远，距离解开谜题只剩最后一步，白远说了一句与他人设不符的回答：

“另一个善良，温婉，在人类世界里能找到一大把这样的人。”

联想到进入井更深层级的条件，第一层，白雾需要在纯净的世界里展示杀戮。

白远在这种问题上，一般都是笑着转开话题。

里人格的白雾始终不敢出声。

白雾给了白远一个白眼。

他的感觉很复杂，因为在这以前，白远一直强调的是——

“照理来说，你应该度过了危机。接下来……你会从精神力形成的结界里出来。”

“对于黑桃十的行骗，乃至对于黑桃十的种种安排，我都是尽力配合他。因为有一句话他没有骗你，他或许是个骗子，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骗子。”

白远不在意，继续讲述道：

“鱼没有形体，更像是一个额外的孤独的灵魂，但也算因祸得福，她没有形体，竟然不会得我与黑桃十得的病。”

里世界的一切运作，外面世界的本体是不清楚的。

不过白远这句话是对着白雾说，却也不只是说给白雾听的。

可以说，黑桃十已经从自己身上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白远也第一次遇到这个情况，他看向门内，门内那只准备缩进紫色雾气里的小手，迟疑了一下。

全部开始扭曲，旋涡化。

恩泽来自于谁？回报给谁？白雾脑海里也有了答案。

白雾看着小镇越来越浓密的紫色云，话题转了回来。

全程没有一句言语。

白雾点点头。

……

……

难得的听到白远说出这么一些话。

上个时代的老兵们还没有死去，他们也还没有凋零。

白雾明白了：

“但现在我进入了昏迷状态，就像是我刚进入第三层一样……而整个过程里……唯一的一个变数，就是暴君没有道理的死去。”

“我好像遇到了麻烦。”

白雾记得，黑桃十说过，白远的力量不是一开始就消失的。

里人格白雾甚至在想：

“这就是灵魂出窍，升天模式？我真被大结局了？”

老k与白远是上个时代的人。

此时白雾的小问号里也有很多的脑袋。

无尽的紫色雾气里，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白远看向了紫色的门内。

“就在不久前，你妈妈利用精神力扭曲了现实。阿尔法没有达到巅峰状态，这一招成功的混了过去。”

“外面的世界遇到麻烦了，这一次……如果你不出手，他真的会死。”

“况且不管是小鱼干，还是董念鱼……她们这些分裂体，都是极为孤独的。本体嘛，只会更加孤独。”

他是这个时代的人。

白雾心情复杂。

这一切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记忆。

“他们兄妹感情很好，下雨天的时候，妹妹会很高兴，她总说这个世界是没有顶的，因为这个世界有四季，因为就连她也看不到天空的尽头，所以人类的征程应该还是星辰大海。”

如果井六和黑桃十，都只是掌握了某种意识化能力的存在，实际上都是真身。

“这个女人有一个呆傻的哥哥，但哥哥也不总是呆傻。他们是这个世界扭曲源头之一，但却活得像个普通人”

第二层，杀戮升级，需要杀死一个在意自己的朋友。

他又皮了起来。

小镇的雨彻底停了。

他和暴君相遇很短暂，回想起与暴君的初遇，还差点打起来。

他很清楚，这个白父一点也不萌。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一刻……视线骤然间变得模糊起来。

“但她着实是活得很平凡普通，她们兄妹瞒得过很多人，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和黑桃十？”

那个时候的暴君，已经是连七罪中随便一个也不敌的状态。

事实的确如此，白远说道：

“但是没有，让我意外的是，她们竟然成了朋友，你的母亲就像是鱼的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而鱼，就像是你母亲的……另一重人格。”

但今日，白远改变了说法。

白雾也有过这样的疑惑，只是白远主动提到这一点，或许反而这种可能性就没有发生。

白远说道：

或许是外面的世界，暴君与里人格白雾，遭遇了危机。

这句话显然已不再是对白雾所言。

于是接下来，白雾看到了阿尔法恐怖的扭曲之力，凝聚为光束，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白远知道，里面的女人还有些怕自己。

“但我必须考虑到，你无法拯救这个世界的可能性，你无法完成某个傻子心愿的可能性。所以，黑桃十也是我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我与他互为对方棋子。”

白雾还有很多问题。

可这么一来，当初黑桃十对自己所有经历如此了解，岂不就很可疑？

白远看向白雾，认真说道：

“我应该不止一次跟你提过了，她的精神力，强大到足以扭曲现实。”

“是的，你的里人格很有趣，已经分析出了你身体的特殊性，你的母亲来自于井中，我来自于外面。所以你既是原住民，又是外来者。”

可随后……在众人短暂的悲伤之后，一切开始正常运作。

不过白远没有在意，他仿佛察觉到了一些事情，很快安心下来，继续讲述着他的……平凡的妻子。

这意味着掌管着这具身体的人格，感受到了恐惧。

但白雾的出现，赋予了这位恶堕君王该有的尊严。

它再度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七位宿敌。

让现实世界的扭曲大幅度降低。

“也许，待你清醒，你就会出现在第四层了。”白远说道。

白雾点点头：

“希望他没有真的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