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五九眼里的红殷

五九的话，倒也算不上什么金玉良言，但他就是这样一种人，很难产生困惑，很难产生迷茫。

白雾忽然明白了，如果命运让队长和自己一起探索这个最为危险的地方……或许队长的意义，就是让自己不被命运本身所束缚住。

那张书页就像是在书写他们的命运，假如队长知道了书页的存在……

队长还会如此坚定吗？

他的脚步放慢一拍，思考了大概一小会儿，最后得出结论……

队长面对挫折，大概就如词句里写的一样——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自己头顶上的泛黄书页，便是扰人的穿林打叶之声。

而队长这样的人，多半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

而面对如今的逆境，有这样的决心极为重要。

白雾深呼吸了几次，心态放平。

这些恶堕似乎都对自己和队长报以敌意，可最终没有下杀手。

但很快，白雾的理性占据上风。

“我不会对你动手。”

或许是因为自己和队长正在前往一个更为危险的地方？

“白雾一直坚持不动手，就是为了给红殷一个好印象……”

这个她后面的们字，让白雾食指抖了抖。

“说起来，刚才的那个恶堕，他说的话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探索塔外的时候。”

创作者只能安排种种矛盾冲突，但人物在矛盾下的种种反应，却是不由创作者掌控。

唯有白雾，当时躲开了一切。

还是等理想真正变为现实的时候再去考虑。

五九打住了。

他的模样着实可怖，那些密集如鱼子酱堆叠的脓疮，让人看了下意识的恶心反胃。

“没……没怎么。我们继续走。”

以利亚是该隐的门徒，视该隐如神一般。

“对未来最大的敬意，就是把一切奉献给当下。”五九做出了总结。

白雾和五九缓步前行，五九总觉得，白雾的话有些其他的意味。

但这一层，空荡荡的。

电梯缓缓上升。

“从见到丁九的时候，白雾就发现了一件事……”

白雾愣了一下，最终他没有回应什么，往前走去。

第二栋下方，传来了无数恶堕激烈厮杀的声音。

为了完成该隐的愿望，成为医院最强的怪物，以利亚和红殷打了一架，被红殷打自闭了。

“她没有哥哥。”

二人很快进入了电梯里，他们准备前往最顶层，然后前往第四栋。

红殷的其他意识，或许正在与白雾交谈，眼下，五九面对的是另一道意识。

眼下就是这样。

“她是我的妹妹，我很担心她。如果你见到了，请告诉我，我相信……她愿意陪你玩的。”

五九没有拔刀，他记住了白雾的话语。

白雾平静的看着五九，虽然五九无法目视，却仿佛看到了白雾的眼神。

而以利亚因为吸收了太多怨气，变得更加像一个怪物。

翻开的瞬间，浓烈的怨气席卷而来，将白雾包裹住。

“第九病院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被白雾用言语说到自杀的以利亚，一个是红殷。”

在白雾准备走的时候，这小孩又说道：

听觉过人的白雾和五九，都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对话：

每路过一层，都能听到恶堕们发出的声音。

尤其是周遭怨气环绕，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层邪气。

【他发誓，现在的他，非常，坚决，特别的想要下……好吧，他赢了，他决定听白雾的。】

……

“真的不去看看吗？”

甚至见到了队长的行为被直接更改，手中的刀忽然落地。

如今五九在外面守着，白雾在里面准备和当年一样，试着能不能联络到红殷。

这意味着红殷已经感知到了白雾和自己。

“队长你……”

见到了世界意志改变规则，直接让五九目盲，仿佛能够随意抹杀他们。

五九猜测，白雾已经接触到了红殷，眼下的这个幻影，就是红殷的招牌技能“怨气化形”。

五九则直接发动瞬影，出现在了怨气分身的身后不远处。

自己永远可以相信这个人。

第二栋里，只有以利亚。

五九有些疑惑，自己不该质疑白雾才对。

但在这个井世界版本里，红殷出于无聊，似乎也在有意培养以利亚。

当然，对于他而言，的确是戏耍。但对于当时的林无柔，王势，尹霜，小乙等人来说，可就很致命了。

怨气化形的五九瞬间拔刀，身如雷霆一般，划出一道黑色的怨气轨迹。

这番写在泛黄书页上的文字，白雾看到了，但他没有慌张。

他眼里杀气腾腾，五九的手指轻轻推开了刀鞘，更加锋利的杀气涌现。

倒是白雾，忽然紧张了一下。

“我们下去看看？”五九说道。

“后来我还是正面遭遇了红殷，在一个怨气凝聚的精神结界里，只是那个时候，队长你们不知道。”

他前面见到了自己的话被曲解，五九听到的仍然是泛黄书页里的内容。

“我只是觉得，真的会有这一天的，说起来，你和宴家的小姑娘……”

因为书页上才说，自己和队长可能会遭遇危机，队长可能会被杀死，就出现了一个与自己对话的，面目可怖的怪物。

“这间医院的所有病人，其实都是怨气化形的。”

“还不开心吗……那你加油吧，我都已经这么让你了。”

于是才有了上面的对话。

白雾转身离开。

“所以白雾听到的声音，其实就是第二栋的以利亚和红殷的对话。”

两个声音白雾都不认得，但他内心却有了计较。

这是在让自己焦虑，躲在暗处的世界意志化身，正在想办法摧毁自己的意志。

白雾内心非常震惊。

白雾忽然觉得，这次带队长一起，真的是对了。

【五九执意想去看看。】

五九已经渐渐得出了正确答案。

“我很想陪你玩，但是我在找一个小女孩，她穿着红色的裙子，以前住在第四栋，你见过她吗？”

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幻影。

他找到了那本档案。

或许是节奏混乱的脚步声，或许是喉咙间发出的古怪叫声。

红殷施展怨气化形的时候，声音也会变成化形目标的声音。

但现在的红殷，显得有些疯癫。

第三栋，档案室。

“她很孤独。一个人被折磨成那个样子，又吸收了那么多人的痛苦与怨念，早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体。变成了和气球一样的……恶念聚合体。”

两道身影一追一闪，在疾驰之间，五九的思考远比身影更快。

一个满头脓疮，密密麻麻仿佛鱼子酱一样的孩子，瞪大眼睛看着白雾：

“戏耍么？”五九不这么认为。

他害怕对方写下什么折磨人的文字。

但就在方才，他猛然发现一点……

当五九尝试着像白雾一样思考的时候，世界对于五九来说，往往就会是另一番样子。

其实电梯每上升一层，白雾都能够感受到那些恶堕们的气息。

连接第二栋的桥上，只有保安破碎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