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燃尽一切的对决（万字章）
“不过按照我对你的认知，虽然你掌握了不少源力量，但面对阿尔法，应该也没有半分胜算，你不可能撑到现在才对，而且我感应过一股熟悉的气息。”
初代问出了关键所在。
不远处的战斗尚未打响，却也在一触即发之间，阿尔法与深红色的身影，如寻找对方破绽的剑客。
所有人屏住呼吸，因为时空迷宫的短暂消除。
在迷宫尚未重新建立起来之前，阿尔法与他们已经没有了时与空障碍后，便可以轻易击杀所有人。
不是每个人，都对那道深红色身影感到信任，只有极少数人会认为，那是永远可以相信的人。
“是，我只打算帮你困住井一，我们是上个时代的漏网之鱼罢了。但有人不这么想……”
黑桃十的回答，让初代注意到了重点。
“白远？你说你被白远征用了精神是什么意思？”
仿佛下一刻，这个深红的怪物，就会与那道白光突破一切阻碍，来斩杀自己！
在高塔之前，白雾与五九都见过最为巨大的扭曲之手，如今阿尔法的整个躯体，都扩展到对应程度的体积。
从黑桃十开始，再到眼前这个深红的恶堕，他们总是能够爆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井世界意志，会为承载者带来睥睨众生的力量，但又像是毒酒一般，会对身体带来极大地负荷，甚至可能出现钱一心那样的神魂俱灭。
……
但现在，阿尔法烦闷了，未来的扭曲世界里，一定还会诞生同样力量的家伙。
空间，时间，扭曲，不朽，万物……
那把七罪级别的武器，同样也出现了裂痕，足以证明其斩击的恐怖。
但这一次……他错了。
毁灭将至，这个男人的眼里，还是没有一丝恐惧。
“不管我的结局如何，不管我会经历多大的痛苦，如果能够打败眼前的这个怪物，那就不需要去思考后果！”
阿尔法认为白远的里世界，就是防御最为森严的堡垒。
但解开枷锁的同时，内心里，他会要求井世界意志继续加大承载量！
泛黄的书页再度浮现出文字，而五九的眼里，盛怒与悲伤如海啸一般。
红殷点点头：
“我哥哥也许能够救你。”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自己不会被二度封印的前提下。
好不容易靠着第一道枷锁打开才扩张的斩域，又一次被压制。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努力，能不能在死后，坦然的去见白雾。
他的身躯淹没在白光之中，他仿佛神明降世，那些扭曲不得靠近！
【糟糕……他开始不计一切代价，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了。这不是你能承受的攻击。】
黑色瞳孔上的裂痕在急速修复，可五九总是在其彻底修复之前，补上新的裂痕。
阿尔法巨大的扭曲手臂上一道道盘龙一般的骸骨拦住五九的去路。
这的确是弱小之人战胜强者该有的态度，但阿尔法并不是坐以待毙的傲慢之人。
他再没有任何顾忌，哪怕力量透支，会陷入沉睡，也好过在这里被人封印。
数万米之下，僧侣看着红殷。
这场战斗到了此刻，已经没有任何规则的力量可以渗透进来。
阿尔法的身躯再度巨大化，这一刻，他终于解除了所有的封印。
但他已经没有枷锁可以继续打破，他已经快要把自己燃烧成灰烬了。
初代的双目变得空远，他忽然很想瘫坐在地，不去管这场战斗，想回到方舟里，和小鱼干躲在某处记忆里，舔舐伤口。
“我们还会再见吗？”
就像是钱一心那样，一点点化为飞灰。
五九与阿尔法，就像是两个陷入了最为原始环境里，只能靠着肉搏毁灭对方的野兽。
这一刹那间，他与阿尔法对视，阿尔法看到的，仿佛不再是一只深红色的恶堕，而是看到了当初的高塔之主。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把大魔王逼到数万米高空，一度逼入绝境的男人，这一刻竟也感到了害怕。
时空力不断涌现，时空迷宫再次修复，如果不将二人的战斗的余波转移到其他时空，这座城市，恐怕无法承载接下来的负荷。
灰白的斩域已经和群星一般的极点撞在一处。
阿尔法终于惊恐起来，他开始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力量！一千个极点不足以摧毁对手，那就一千五百个，三千个，一万个！
浓密的云层开始破碎，五九最强大的地方，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速度。
一想到那个家伙已经死了，他竟然会前所未有的难过。
整个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只剩下寒冷与孤独。
【在死亡的国度，你可见不到我，队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英雄可不能带着恐惧和遗憾而死。】
人类会在死亡的瞬间，发生很多价值的变化，会因为求生本能而改变很多东西。
“我们该怎么奖励那个家伙？老实说，你更欣赏他吧？是更欣赏他的吧？”
五九知道，这是阿尔法的灵魂，多维文明的种族里，灵魂是一种具象化的东西。
还有上千道足以灭世的扭曲等待着五九去斩断，他无法回应泛黄的书页，只有不断挥舞手中之剑！
深红色的躯体，开始变得模糊，体内的血液，开始变得沸腾！
在一千道足以灭世的极点缝隙里，阿尔法与五九有了目光上的触碰。
自己只是承载了极少数的意志，就已经痛苦不堪，五九现在到底承受着何等痛苦？
逆流而上的深红色身影，挥刀斩向高处不断降临的铁拳！
那不朽的身躯，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坚硬！
红光璀璨，他不断挥舞利刃。
他以为自己只要破坏掉对方的核心，就可以将这个人的意志瓦解。
……
但就连高温与烈焰，也在这个过程里变成了灰白色。
解开每一道枷锁，都意味着生命的超脱，都意味着自己在向着世间最恐怖的地狱前进！
无数颗蕴含着毁灭之力的细密弹珠浮现。
有的人一旦经历一次死亡而未果，之后就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字面意思，简而言之，我被白远寄生了，心魔寄生，拖住阿尔法的，是白远。他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可白远并不是那个意志最强大的人类。
十，百，三百，一千……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他到底不是白雾，无法化为意志本身。他的内心让他一次次突破极限，可能被突破的，都不叫极限。”
艰难而悲壮的声音里，是凌驾于生死之上的觉悟。
斩域的扩张，被浩瀚的扭曲之力所强行拦截。
但现在，他没办法在现实世界消灭对方。只能再一次尝试从精神层面磨灭对方。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撕裂开黑瞳，让那股力量，将灵魂拉扯出去。
黑色的血管也如同蛇或者章鱼的触手一样，密密麻麻缠绕在骸骨上。
但接下来……还有一千多颗同样威力的极点。它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人间变为炼狱。
在视线的最后，五九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世界在一点一点变得黑暗。
迫不得已，阿尔法开始以不朽神躯的本身作为盾牌。
在百川市的市中心，他记得自己忽然回首，问出了白雾这句话。
他所爱所恨之物，是如此的简单明了，却又坚不可摧！
但群星的主人，也正在经历着他走出高塔以来最大的危机。
不久之前，在即将离开井世界第五层，启动了返回轮盘的时候，五九就听到了奇怪的对话。
原本破散的身躯，竟然在这一刻，强行的凝固起来。仿佛是躯体又一次强化，能够承载更多的意志。
只有这一切的发起者，还有着深红的颜色。
留给阿尔法的时间所剩无几。巨大的黑瞳不断地释放幻术，释放精神入侵。
他身上原本的符文枷锁，已经打开了几重，但后来从井世界第五层返回后，又重新被修复。
他已经舍弃了太多过去，现在，未来。现在，他要舍弃一切。
“他终究是无法打败阿尔法的。”
是的，他此前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力量，为的就是防止过于恐怖的力量，将一切都摧毁。
但他从来只有一个选择。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变形，骸骨从被血肉包裹的里层，直接破开血肉来到了外层。
阿尔法感觉到了，这个深红的身影在积蓄着一道惊天一斩！
对方在不断靠近自己，带着他那让人厌恶的领域，一步步逼近。
他像是一个巨人一般，倒竖的红瞳在这一刻变为彻底的黑瞳。漆黑的光仿佛利刃一般，要将那道渺小的深红色身影洞穿。
但那道能斩断一切的眼神，仿佛表明了对方不会就这么结束。
而裂痕……会产生巨大的吸力。
灰白色的领域里，万物正在恢复它们本来的颜色。
深红色的肘部利刃跨越了最后的空间！贯穿了黑色的瞳孔。
第七颗，第八颗，第九颗比极点要恐怖的强大扭曲降临，
最后他彻底合上双眼，从数万米的高空之中坠落。
没有任何言语，他不会回答“我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的问题。
这个世界总不至于有第二个白远吧？
他下意识的胆怯了，其实他的攻击，已经逼得对方开始燃烧生命，但看到那斩断万物的眼神时，阿尔法忽然很担心，自己的攻击无法毁灭对方。
当他感受到了危机的时刻，这个强大之人，也开始破釜沉舟起来。
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人，越是临近死亡，就越发决然毫无胆怯！
精神攻击，物理攻击，领域攻击……全部失去效力。
支撑着他不断行动的，正是他钢铁一般的心脏和意志。
这个瞬间，阿尔法成功进入了对方的里世界。
但他找不到声音的源头。那声音仿佛很远。
如果白雾还活着，必然会亲自面对这场战斗。
上千颗比极点还要恐怖的“弹珠”，骤然间向下坠落！
第一颗“弹珠”炸裂开来。不断蔓延的灰白领域……瞬间停滞。
【真是一个疯子啊，但这场战斗，只有疯子才能获得胜利。准备好了吗？承载百分之四十的井世界意志。】
超负荷状态下，阿尔法爆发出了十倍乃至百倍于对手的强大！
“我知道，但我没有退路。”
五九整个身影已经开始变得朦胧，这意味着这具身体不足以承受接下来的力量。
“断，切。”
但双方之间的力量差距，实在是太大，这道“千极之雨”，才刚刚落下，就已经要将对方的领域瓦解。
核心，情绪，思念之人……全部如同一座座漆黑的雕像，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些雕像的含义。
他忽然开始恐惧起来。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终于，他的力量彻底用尽，连站立也无法站稳。
但那些扭曲黑雾试图靠近五九的时候，又迅速被密密麻麻到可以遮蔽星辰的斩切给切碎。
【好吧，被你发现了。】
那不单单是靠近死亡，更是朝着比死亡更可怕的诅咒在奔赴。
对决阿尔法，每一个人都在破釜沉舟。
泛黄书页的字还没有写完，五九便已经做出了回应。
他很清楚，对方在使用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五九没有选择喘息，他忽然间问出了一句无关的话。
仅仅只是解开枷锁，他的力量不会增幅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白远的强大，在于白远对里世界的了解，对人性的熟悉，对局势的把控，以及强大的精神入侵能力。
就好像一个人浑身燃起火焰，冲向了那个他想要毁灭的人。
这种想法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变淡。
他看不到那张书页的文字，因为他的身体仿佛开始消散。
……
“他从来……都不亏欠我的。”
他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终于发现了。
那股恐怖而熟悉的力量终于走到了阿尔法的面前。
他也不清楚会先烧死对方，还是会先被这场烈火焚毁。
如果白雾真的有什么武器，自然会亲自交给自己。
阿尔法开始豪赌，赌对方会比自己先一步毁灭。
阿尔法想要阻止这个深红色的怪物。只要阻止对方，就能够逃过这场法阵。
他害怕自己的死亡没有意义。
美丽耀眼的金色，从阵法的底部射出，穿过重重时空，射向了最高空的阿尔法。
在他猛烈呼吸，仿佛将世界吐纳出的瞬间，所有不朽之手上的嘴，都开始咆哮起来。
那是一颗颗堪比极点的高度压缩的扭曲能量，极点的表面浮现出五颜六色的光泽，不再如同之前一般是纯粹的黑色。
双眼闭上的瞬间，极点爆炸的声音，阿尔法痛苦的叫喊，斩域切割万物的碎裂之声……全部消失。
这个世界如果只有一个人愿意去做英雄，他会去做！这个世界如果有人可以用死亡来瓦解灾难，他便去死！
“第……九道……枷锁，开！”
也许正在将来，他可以遏制内心深处所恐惧的那个东西。
阿尔法陡然间增幅了所有力量，本该是碾压对手，但主动权，却仿佛掌握在对手身上！
他还来不及出拳，就看到了灰白色的领域瞬间将一切覆盖。
无尽的毁灭在五九身上绽放，恐怖的斩切之意，也终于穿过了群星……来到了阿尔法的面前！
深红色的身躯，便的红黑交织，但那身躯的主人，还是踏着苍穹，不断逆流而上！
“就只有这样吗，我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都行！”
当时自己该早点发现这一切的。而不是在方才的战斗里，慢慢醒悟过来。
初代的眼里再度有了神采，他的目光望向战场的中心。
狂暴的斩击一刀强过一刀，宛如牢笼一般将五九围困住的骸骨，有着惊人的再生之力……
本已经千疮百孔的躯体，又一次瞬间恢复，沐浴在白光之中的五九，扶摇直上！
但阿尔法的那些极点也更加的密集。
于是他开始施展精神攻击，那是入侵白远里世界时的手段。
天空之中，不久之前只有混沌和足以灭世的群星，它们不断蚕食灰白色的领域。
难以想象的磅礴之力，与扭曲的气息极为接近！这股力量是如此的伟大，以至于阿尔法都感觉到不该属于人间！
突破到高空的阿尔法，周围聚集了数不尽的极点。
其实早就接受了对方的死亡，但说来也怪，大概是白远之前死的过于“普通”，他总觉得，这个家伙也许没有死。
两个声音不断交替，五九不明所以，但却感觉到，仿佛有某种奇特的力量在慢慢的涌现。
这并不巨大的里世界，仿佛是一座钢铁堡垒，无法被任何东西所破坏。
黑桃十不知道五九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历来是看不起白远之外的人类的。
第四道枷锁，解开。
五九的身体还保持着逆行而上，斩破扭曲的姿态，但思绪，却仿佛走过了一个时代。
云层变得更加细碎，五九的目光看着天空中不断下落的毁灭性“弹珠”，终于不再平静。
害怕自己没有起到保护众人的职责，害怕阿尔法还活着，这个世界却没有人愿意和他一样，去燃尽一切的战斗。
万物则以崩断来回应。
他真希望自己还能燃烧的更久一点，还有第十道枷锁，第十一道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