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久之前已经尝试过一次，因为无法破坏对方的里世界而无功而返，因为那个世界过于坚硬。
领域。
黑桃十提及这一点，初代大概就能想到到为何黑桃十能够与阿尔法展开攻守。
他不是做不到，但这个深红怪物的内心，太过坚定。也许摧毁他的肉身，远比摧毁他的意志要容易。
阿尔法露出赞叹之色，这是何其强大的斩切之意，以纯粹的斩，竟然可以进化到扭曲的对立面！
但阿尔法并没有感到畏惧，他如同巨龙腾空一般，骤然间跃向高空。
直到他准备以巨大的铁拳，和对手正面碰撞。
但迎着这道目光，回应超负荷形态阿尔法的，是一道深红色的斩切！
刀痕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波澜壮阔，但空间内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一般。
最终焚毁自己的里世界……这样的死法，足够轰轰烈烈，这样的死法，已然对得起白远之名。
这不是阿尔法的完全体，确切来说，是阿尔法的“超越完全体”，一种超负荷的运转。
但还不够。
“他说了什么……”初代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倒是接受的挺快。白远之后是白雾，白雾现在的状态，我不好说，我听到的未必是实话，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变成了某种类似‘世界意志’之类的东西。”
世界意志像是回应着那股觉悟。
那个时候，白雾的眼神罕见的闪躲，语气也含糊起来。
阿尔法咆哮着，漆黑之瞳里满含愤怒。
……
灰白色的斩域疯狂扩张，云层乱流如同一道障壁，阿尔法和五九就在障壁的两端。
在速度上，近乎能做到无视空间的五九，竟然也不如他。
扭曲的力量，如黑色的火焰一般燃烧着天空，在五九深红色的身影周围，不断靠近五九。
那是号令众生的绝对斩切意志。
泛黄的书页里，文字仿佛都流露出了恐惧：
“未必，下一个版本的‘我们’会帮助他，而且在他自己的觉悟下，他或许会创造奇迹。”
他距离参悟秩序的法则，只差最后两个关键的棋子。
【内部解开枷锁，外部增加意志承载量，无论是内还是外，你都在燃烧自己，我怕你会太快燃尽。】
除了自己与白雾还有井四，竟然还有人可以掌握领域！
阿尔法诧异对方的表现，但一时间，他还没有察觉到这股领域的特别。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嗯……不能这样，我们需要一个意志的载体，一个足够强大的身体，他的内心可以承载一个世界，但他的肉身远不如他的精神那般强大。速度对于他即将面对的扭曲之主，没有意义。”
这不是什么难事，他最擅长的就是切断，挥舞利刃斩断一切。
但他知道，人类在将死的一刻，会变得脆弱。
他的吼声绽放在数万米的高空之中，怒吼渐渐扩散，响彻在数万米之下，那座城市的无数个时空里。
所以黑桃十相信，这一次……那个家伙应该是真的死了。
【我能做到一切，但承载意志的代价很可怕。你可能会……】
他一直渴望活捉追猎者还有时回的拥有者。
可真正见到白远的一刻，所有对白远的期待都被引燃。
但阿尔法速度比他更强。
他只有不断地斩切，斩切！斩切！
而第三颗毁灭的极点，承受着五九无穷无尽的斩切。
但他又一次错了……
初代说道：
将阿尔法的秘密盗走，让大魔王恼羞成怒，破掉了大魔王始终平稳的心境。
看起来像是献祭碎片一样，但实际上，却比那碎片要更可怕。
“也许有一天，有人找到了彻底驱逐扭曲的办法，我会再回到这个世界？但我也不确定，毕竟如果没有扭曲，那么几千年前，我就该圆寂了。”
他挥舞着战刃，极点一颗颗破碎，如同绽放后失去光芒的星辰！
他就像是宇宙中的主宰一样，不断的斩落星辰！
在数万米之下的地面上，人类的目力已经无法看到战斗的细节……他们只感觉仿佛云层之上，有一整个浩大的世界正在崩毁瓦解，又有新的世界在不断诞生！
极点爆发出毁灭般的力量，哪怕是最强大的斩切！也会被这种力量腐蚀！
红殷摸着趴在一边的白鹿：
可当他进入眼前这道红色身影的里世界后……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黑桃十忽然说不出口了。
恐怕全世界都会看到这一幕！像是神的诞生，又像是神的葬礼！
但最终，他燃尽了。
黑色瞳孔的另一侧，五九看到了一道巨大的黑影。
这个白雾内心深处永远信赖的人，其实某种意义来说，也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黄金一代的眼中。
井世界意志加载百分之四十，让五九不断逆流而上，可与阿尔法的碰撞，却还是处于下风。
第三道枷锁，解开。
可这一刻，五九的速度仿佛突破了极限。
“第六道枷锁，解开！”
他挥刀是为斩切。
这可不是防御，而是阿尔法要施展出的前所未有的进攻。
……
书页上没有文字回答这个问题。
第八道枷锁在不断的斩切之中解开。
“他说啊，他享受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但有恩报恩是他最后的真实，他已经不再亏欠你。”
果然，在阿尔法以为极点会将对方湮灭的时候，一股森严到让人畏惧的力量，从地面射出，一道巨大白色光柱拔地而起，彻底将那道深红的身影吞噬。
原来在我们那个时代之后……还有这样的人类吗？
无数极点射向五九，如同流星群一样。
或者说被赐予了全新的“枷锁”，九重枷锁。
身躯巨大化的阿尔法，其拳如陨石降临一般，无比强悍的拳势，带着高温与烈焰，足以让一切靠近之物灰飞烟灭。
但他无法破坏掉这些雕像，和白远那空无之心的伪装不同，这个人的内心，没有任何伪装。
五九的双目绽放出白光，像是与那道黑瞳所对应，深红色的身躯周围，缠绕在红色的闪电！
初代对于世界意志可一点不陌生。毕竟他就是被世界意志囚禁了七百年的人。
切与断。
这是只有具备舍弃一切的觉悟，才会出现的力量！
黑桃十自嘲的笑了起来。
但他很清楚，要洞穿那双黑瞳，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哪怕井世界意志的力量，对他来说已经过载了，他也需要再度加大力量。
“这就是通往死亡的坠落吗？”
第二颗毁灭的极点，如绽放的黑莲一般，恐怖的力量试图吞噬斩域。
不朽者最强大的防御，就是不朽的躯体本身。
“我该走了。”
第二道枷锁，解开。
穹苍之下，黑桃十仰望着已然变成混沌的天空。
他是真正的魔王，在力量和领域上比井四更，在精神领域超越了巅峰的白远。
阿尔法终于近距离看到了那双愤怒的眼睛。
恐怖的斩击，竟然让阿尔法的骸骨之墙，出现一道道裂缝，那些黑色的血管也被五九强大的斩击斩的七零八落。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就像是要把天地吸收进肺中，然后他双手交叉护在头颅前，仿佛是要防御某个人的进攻。
“你是白雾赐予我的武器，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阿尔法不相信竟然有人可以强行承受自己的进攻，那该死的斩域，竟然可以逆流而上的扩张，追逐自己的身影到云层之上！
这个瞬间，他发动了精神攻击。
但五九仿佛一个在宇宙之中吞噬行星的怪物！他的每一道斩击都带着一往无前，抵死破敌的悲伤与愤怒。
开始了。
那个完美的男人，就像是焰火一般燃烧着，璀璨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苍白的目光里涌现出疯狂的杀意。阿尔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锋利的长刀，沿着他巨大的扭曲之手，从手腕处不断奔行而上，那些嘶吼喷吐出毁灭极点的嘴，想要建立一道道障壁挡住这个入侵者。
这场精神上的入侵与防守，只发生在一念之间！
仅仅一念，阿尔法就放弃了摧毁对方里世界的想法。
“觉悟？那得是什么样的觉悟？”
只是不朽的特性，让他无法自我毁灭。
“开始了。我们这代的战场已经结束，接下来就看新时代的他们了。”
就像与白雾的每一次出塔一样，无论什么样的浩劫在前，他必然是冲锋在最前面的那个！
巨大的刀影垂落，终于在五九满含决意，世界意志承载了百分之八十五的一刀之下，展开了一道让不朽暂停自我恢复的道路。
五九如今承受的，远比那股精神力更为浩瀚。
但没有关系，他还有躯体，他是深红色的恶堕，是长着利刃的刺杀者！
他以手肘的利刃为剑，撞向那巨大的黑瞳。
“那你呢，多久与我汇合？”
赤红色的狂潮披荆斩棘！他终于从巨大的不朽之手的此端来到了彼端，像是一场不可熄灭的业火，奔向了阿尔法的黑瞳！
时间再度变得缓慢，“白雾”不得不与五九沟通一下，让他明白这一次的进攻不是开玩笑。
但如只是作为意志的载体，他也早已做好了玉碎的觉悟。
“这是一个极端的认死理的家伙，我们要不要赐予他更加极端的东西？比如速度？”
第一颗毁灭的极点，将斩域的扩张强行停住。
他的威严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盛！
深红身上的每一道枷锁，都意味着舍弃自己的一部分未来，过去，乃至现在。
但英雄总是这样，他们难过他们悲愤，却不会被情绪淹没。
他甚至已经来到了领域之外，当五九的“斩域”再次出现在阿尔法视野里，当脚下的云层也笼罩上一层灰白的时候，最强的怪物已经将所有毁灭的子弹聚集。
就好像天地间的所有事物，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失去颜色的同时，它们也失去了某种特性。
但一切都太晚了。
第五道枷锁解开！
他在借助井世界意志的力量，他很清楚，作为人类，他早已经达到极限，与阿尔法对决是一种奢望。
最后，她和僧人一同看向了天空。
但五九没有回应。
都接收到了那个深红君王的命令！
五九发出灵魂被割裂的怒吼：
总是能够在规则不允许的地方，创造新的规则。
可意志无法让一个人起死回生。
就像是当年鱼的身体，无法承载那恐怖的精神力一样。
浓烈的斩切之意，极为短暂的压制着阿尔法的不朽再生。
原本被压制的斩域，在这一刻竟然开始强行扩张。
但下一瞬，深红色的身影也奔向天际，无穷无尽的斩切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涌了出来！
……
世界意志加载百分之七十五。连续数道扭曲的障壁被斩破。
漫长到仿佛看不到结果。
“白雾……已经死了对吧？”
毁灭的极点不断增加，他所取回的身躯也在不断的透支。
上百个极点被斩碎！越来越夸张的能量波动在天空中绽放。
自己何必要因为一个完美的结局，而始终小心翼翼呢？
“意志让我拥有了超然的力量，仿佛跨过了神的境界。但我现在……身体跟散架了一样，能跟你说说话，都是因为我大概只发挥了一小部分意志的力量，接下来……那个家伙要承受的，是远比我所承受的，更强烈十倍百倍的痛苦。”
“那就赋予他足以承受毁灭的肉体，和足以斩断扭曲的利爪。”
“你哥哥么？他与他的伙伴，正在拯救我们所有人。”
斩切就像是一道意志！
阿尔法的神躯——被切断了。从手腕处断掉的铁拳，迅速化为一团扭曲，试图吞噬五九，而切断之处，手掌光速再生。
就像是一灰白的纸上，出现了黄色，蓝色，红色，绿色的裂缝。
黑暗的视线里，那张本该消失的书页又出现了。
每打开一道枷锁，便会舍弃一样东西，由此来获得超越当下的力量。
阿尔法知道自己不会死去，但他也可以看到了对方这一举动的意图！
他终于开始恐惧，因为那座大阵……开始转动。
无法再以绝对的斩切规则破开防御的五九，只能够以肉身破不朽！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闪烁，像是即将蒸发在光芒之中的一道虚影。
可五九不管不顾，面对阿尔法与他千军万马，他能做的，便是豪迈的饮下所有烈酒！
七宗罪同级别的刀，已经在不久之前疯狂的挥舞之中断裂。
明明已经被扭曲隔断了一切的领域里，却总是无端爆发出新的力量！
“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间也好，空间也罢，连同着这座灯林市，还有那些人类一起死去便好。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断攀爬，以凡人之体，越过了一座又一座高山。
一切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只要他拔刀，刀之所向，必然是万物以崩断回应！
这一次……五九的脚步终于被挡住。
于是这场战斗，又回到了最为原始的对决上！
密密麻麻的极点疯狂落下，原本个位数的弹珠，就将五九的斩域压缩，这个瞬间，数十颗极点的降临，则让斩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五九的目光是如此的平静。道降临的灭世之拳，燃烧的轨迹，在他眼里如流水一般。
所有变为灰白色的物质，在这一刻仿佛接收到了命令一般。
【高维文明的构造很特殊，破开那颗黑瞳，我会赐予你将其灵魂脱离肉体的力量。】
咔嚓……黑色瞳孔开始浮现出裂痕，传来碎裂的声音。就像是异世界的大门被打开！
他只在眨眼间便来到了数万米的高空之上，在金色的迷宫尚未彻底遮盖天空的时候，他看着那些乱如泡沫的云层，猛烈的呼吸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白远与五九，这两个人类的出现，让阿尔法感觉到了危机感！
无数年的囚禁，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哪怕是被逆维影响，淡漠了时间的概念，他也觉得那场囚禁过于漫长。
五九积蓄着刀势，面对那些足以毁天灭地的“弹珠”，他甚至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第一道枷锁，悄无声息的打开，那些刻印在他身上的金色符文，一个个碎裂开。
每一次文字浮现，都会让时间变得缓慢，像是要给承载体一个喘息的机会，或者一个更改决定的机会。
英雄不能带着恐惧和遗憾而死，因为他既不该恐惧与遗憾，也不该死去。
无尽的坠落之中，耀眼的光柱再度拔地而起。
如果五九能够睁开双眼，就会发现前面八道枷锁，的确已经彻底打开，他像是对着魔鬼交易，将身上的筹码尽数挥洒。
可那第九道枷锁，从来没有打开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