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前脚跟我结婚，后脚让警察抓我，王小帅，你发个誓，用你女儿来发誓，你要是违反诺言，你女儿就不得好死。植”

王小帅的的火腾地一下就窜到了头顶，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只大手手指根根捏紧，如果不是担心囡囡受到伤害，王小帅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

“芬妮，你别太歹毒，人在做，天在看，给你死去的儿子积点德！”

芬妮笑得凉凉，“人都死了，我管不了，现在我只想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王小帅，你到底发还是不发！”

王小帅一张脸青白变换着，发还是不发？没有一个父亲会拿自己的儿女做赌咒。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王小帅立即把目光望向了门口，芬妮的心头一跳，手指便隔着衣兜攥住了里面的刀子。

“有人吗？”是一个挺温和的女声。

“谁？”芬妮沉着声问。

女人说：“收煤气费的。”

芬妮目光中警惕未减，对王小帅说：“你去开门！”

“在楼上。”保姆眼含喜庆地回。

许云波拧了拧眉，黄燕的干脆和毫不犹豫让他有些许的意外，“你真的肯答应？”

王小帅几乎是与芬妮同时拔腿走到窗子前的，当他看到妻子肝肠寸断的神情时，心尖像被针扎着。

囡囡看看她，小丫头已经认识眼前比她高出很多的大姐姐了，小嘴里叫了一声，“姐，姐。”

囡囡对身边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她在芬妮的怀里，不断呢喃着妈妈两个字，小脑袋在芬妮的怀里转来转去，时而看一眼王小帅，时而看一眼抱着她的人，时而，又朝着窗子外面望一眼。楼下的水泥路面上，那个一身狼狈的女人，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她默默地转了身，往外面走去，温亦如想跟着，才迈步，就被黄燕给拦住了，“别跟过来，我自己去。”

说话间，母女两人已经到了王家的大厅里。王家的佣人过来迎接，接过温亦如的手包，“许太太好，许小姐好。”

女人从衣兜里翻找零钱，一面翻找，一面将自己的手腕露出来，王小帅看到她的手腕上用黑笔写着字，“警察已经包围了这里。转移她的注意力。”

已经八岁的小苹果，像个大姑娘了，个子长高了，圆圆的苹果脸，慢慢地变成了尖下颌，小桃心脸，一双大眼睛仍然又黑又亮，闪着顽皮和聪慧的光。

芬妮一字一句开口：“我要你发毒誓。“

黄燕看到妻子的号码，心头一颤，她看了一眼芬妮，芬妮还在看着他，他走开几步，接听电话。

黄燕被温亦如扶上了楼，当她看到这边时刻准备着伺机而动解救囡囡的身着便衣的警察，每人都配着枪时，她害怕了，强烈的不安和害怕让她颤声喊了出来，“你们不要开枪，不要伤到我女儿，她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只要我女儿平安回来，我们什么都答应。”

黄燕此刻就站在这幢住宅楼的下面，数千里地的奔波，她的脸上写着疲惫，她的头发很乱，衣服上还沾着不知从哪里蹭来的污渍，那是她下楼的时候，摔了一跤沾上的。

而此时，黄燕已经来了，以最快的速度，在那班飞机马上就要检票完毕时，她跟温亦如在许云波的助理带领下，匆匆地赶了过来。三人都没有带什么行李，只在温亦如的肩上挂着一只斜挎包。三人匆匆地登上了飞机，三个小时后到达了那所湘西城市，然后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芬妮所在的小县城。此刻，许云波就在芬妮所住单元楼的对面一所住宅楼里，跟警方在一起，警方正用望远镜，不着痕迹地，盯视着芬妮那一边。

她的面色冷清无比，神情透着说不出的严肃和坚定，还有狠决。黄燕原本站在两幢楼相距较远的地方，此刻，疾步往前，“我发誓，我发誓。”她边喊着，边往前走，一辆摩托车正好驶过来，黄燕视线不好，亦没有注意到摩托车的隆隆声响，脚步往前奔，那骑摩托车的人避闪不及，前轮将黄燕卷倒，将她的小腿压在车轱辘下面。

“我答应。”

她语气不善。

黄燕只怔了一下，就神色郑重地说。

黄燕低了头，她已经快要瞎了，她也不想囡囡有一个瞎子妈妈。

手腕上的黑字很快被衣袖遮挡住了，王小帅心头一振的同时，也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你们太太和小姐呢？”

女人便向着厨房走过去，身后，芬妮一手搂着囡囡，目光警惕地瞅着，她不傻，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每个月都会见到的煤气公司的女人，也有可能是被警方派过来的。

他把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屏上每一个数字对于她都是那么模糊，她分不清哪一个是哪一个，哪一个数字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模模糊糊的点。她需要把手机贴在眼睛底下，努力地去看，去辨认。对面的楼上，温亦如看着这一幕，眼眶一热，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她用手掩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黄燕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每天由保姆推着她在外面散步，王小帅抱着囡囡跟在身旁。囡囡也慢慢地适应了黄燕的存在，必竟是母女，那种亲情的感应是与生俱来的，小丫头坐在黄燕的身旁，有时候就会用黑眼珠看着她，很认真的样子，然后呢喃一句“妈妈。”

“数数，对不对。”

囡囡，警察用一颗子弹击穿了芬妮的肩膀。

女人走了，防盗门被关上，王小帅的心又揪紧了，因为他还没有发誓，芬妮一定不会放过他。

厨房和客厅隔着一道门口，女人走了进去，打开吊柜查看煤气表上的数字，然后又在专业工具上输入数字，很快算出应交煤气费，“一共36块。”

黄燕的手机飞了出去，腿部巨痛，耳边是摩托车主的咒骂声，她浑然听不到，腿上热热的液体流出来，那是血。

庆祝恶人得到报应。

黄燕在拨错好几次之后，终于拨通了她丈夫的手机，当手机铃声响起时，王小帅还在发不发誓之间徘徊。芬妮冷冷地瞅着他，囡囡始终没有离开她的手边。

女人说：“走了，再见。”

她成夜的不睡觉，就坐在囡囡的旁边，生怕她一闭眼，囡囡会让人抱走。囡囡没有睡在婴儿室，王小帅从家具厂订做了一张加宽的大床，囡囡睡中间，他和黄燕睡两边。这样，夫妻两人谁一睁眼都能看到他们的女儿，这样他们才算踏实一些。

“我答应你一切条件，你把囡囡给我，我和王小帅离婚，你和他，你们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芬妮心头猛然一动，黄燕的声音带着哭音，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搂着囡囡，来到了窗子前，往下瞧去，真的看到，孤身一人站在外面的黄燕。

女人进来，脸露笑容向着囡囡说：“小姑娘真可爱，又长了不少啊！”

“芬妮，我发誓，如果我不和王小帅离婚，我不得好死！”

芬妮显然见过这个收煤气费的女人，每个月，都是这个女人负责收这一片儿的煤气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