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叫住他,男子置若罔闻,她气得飞身上前,脚尖在栏杆上轻点,一个后空翻就落在他面前。
她望进他的眼,过去,在这个回廊所发生的美好画面浮现在眼前煎。
就是在这里,他压住她,要她说他是她的,然后,他跟她承诺,他只是她一个人的。
也是在这里,他砸了从宴上带走的酒杯,后来的后来,她才想明白,他是介意她跟祈隽共用了一个酒杯。
原来,不过是两年不见,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已成为了过去戒。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昂起头,直直逼视他,很固执,也很倔傲。
祈天澈上前一步,轻轻勾起她的下颌,淡淡出声,“重要吗?”
当年她忘了所有承诺,一刻都不愿留的转身离去,现在,又有什么资格问他?
“原来,你觉得不重要。”怀瑾受伤地低下头,这就是他的答案,不用说得更直白了。
想起自己当年离去的理由,她把冰蝉拿出来,想给他,却在抬头的瞬间,一股炽热的气息猛地俯下,温凉的唇狠狠吻住了她。
在她闭上眼回吻他时,他却倏地结束了这个吻,勾起她的脸,黑如点漆的眸盯着她,刚接吻过的唇亦是红得妖冶。
一直奉命躲起来的李培盛一看怀瑾走了,这才现身,恰巧看到爷嘴角边还没彻底收住的浅笑,他也禁不住跟着乐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呢!
“那王楚嫣呢?”
原来,这两年来,她一直在盼的是这一声熟悉又极具占有欲的‘怀瑾
那就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任他怎么追,她都没有回头。
这个男人明知她的心意,可是这两年来,她却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远。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冷又烈地质问,“祈天澈,你说过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怀瑾的眼睛愤愤地落在挽上他的那只爪子,如果有刀的话她好想砍过去。
他居然甘愿替王楚嫣喝下这碗‘可怕’的汤?
“奴才恭喜爷!”狗腿地弯腰贺喜。
这里,真的很久很久没热闹过了。
怀瑾吊儿郎当的翘着腿,期待看到祈天澈变脸,可是,等了又等,居然只等到他脑袋微摇,然后拿起勺子优雅地舀汤喝。
瞧,他这不是让她搬到他就近住了吗?
怀瑾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她完全没料到当年自己离开后还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怀瑾悄悄潜入皇宫冰窖里把冰蝉放好后,又跑到御膳房简单粗暴地弄了汤,便迫切地回承阳殿。
“诶!劈风!你跑去哪啊,劈风……”
斐然脸色丕变,拱手作揖,匆匆离去。
在劈风奔到
那是李培盛,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脸部扭曲,然后,尝到味道后,表情一点点恢复正常。
其实揭开盖的汤,散发出阵阵香味,引人垂涎。
“这就是答案。”指腹抚着她嫩红欲.滴的唇,声音微哑。
靠!她想杀人!
怀瑾吃惊,他居然还搬走了?这是有多怨恨她的离开啊?
方才走到这里,爷就支开他,他才知道在金銮殿外,爷是故意激怒太孙妃的,为的就是让她追上来。
祈天澈,你好样的!
“不要!”她别开脸,语气坚决。
“燕儿姐姐,许久未见,我们也该好好叙叙旧才是。”
这汤,她会很用心‘熬’的。
而这,就是他给的答案?
可是,最后,心底那最深的恐惧成真了。
“燕儿姐姐,喝杯茶歇口气。”
这是一个很激狂,似惩罚、似宣泄的吻。
至少这个回答让她的心没那么难受了。
桂还是那棵桂,嫩绿的叶子象征着它的新生。
“你的答案?”他的指腹摩裟着她细嫩的脸颊。
然后,李培盛不知何时遁了,连带着跟在身边寸步不离打转的劈风也带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想起御膳房那些人认出她后活见鬼的样子,她就忍俊不住,看来,当年她的出走的确让人值得探究啊。
“我不知道啊,当年揭穿太子.党阴谋时,璎珞就没在我身边。”怀瑾困惑不已。
包子为了护住自己的衣服,只能作罢,然后劈风哼哼唧唧的继续跟久违的女主人邀宠。
包子欣喜若狂地喊,哭着跑过来抱她,只是还没抱到就被劈风咬住了衣服,拉扯开。
包子的声音,劈风的身影,让她恍如昨日,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你以为这两年他为何禁止宫里谈有关你的一切,就是因为恨!”王楚嫣说着也跟着咬牙切齿起来,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劈风立即拿脑袋去蹭她,表示很同意。
良久,他才贴着她的唇际,轻声说,“我没承认过。”
怀瑾看着俊美如昔的脸庞,看着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也藏起了情绪,再回头想想,其实她是自私的,自己意外替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又凭什么要求他等她两年?
如果是这样,那他气的不止是她没有当面告别,还怪她杀了他‘父亲’!
也许,早该寻她的,管她要或不要!
两年前走得匆忙,谁也没告诉,除了祈天澈外,她还怪想那个风sao女的。
斐然在祈天澈的眼神默许下,起身,两个男人感到奇怪地对视了眼,才看向她,蹙眉,“娘娘也不知道璎珞的下落?”
王楚嫣稍稍缓和了些,才回过身来,挥退所有人。
“祈天澈,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没有杀太子!”虽然她的确很想杀了他。
王楚嫣不想吃不下饭,忙退后几步。
愤恨,不甘,也没法接受,她怒火爆发。
怀瑾听出她话中有话,挥退包子,一派慵懒地等她放招。
“天澈哥哥,别……”王楚嫣忙上前挽他的手阻止,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差点又想吐。
“你以为你和天澈哥哥还能回得到从前吗?你们之间有着杀父之仇,是你,你还会对你的杀父仇人好吗?”王楚嫣眼中有着得意。
王楚嫣立即收起阴险,恢复清纯面容,起身行礼。
祈天澈勾唇,再度俯首,指腹摩裟她的下巴,“怀瑾,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嗯?”
吗?”眉梢微抬。
“呜呜……娘娘,这两年你都跑哪去了?”包子依然还哭得稀里哗啦。
他知道她宁死也不受威胁的个性。
“对!脏死了!”怒火当头,怀瑾愤恨地推开他,转身就走。
“我有说你错了
怀瑾回身看向信步走来的男子,她其实还看漏了,那清冷沉静的眸中还多了抹化不开的沉郁。
怀瑾这才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她心底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当年她的确举起了手镯,想要杀人灭口,但是最后一刻,她想到祈天澈还不知道太子不是他的父亲,若她杀了那便是叫他背上了道德的枷锁,所以她最后罢手了,只捡起地上的碎纸离开。
她僵化的瞪大双目,任由他重重地将她推到身后的廊柱上,傻呆呆地任他吻。
“天澈哥哥,你没事吧?”王楚嫣上来询问。
气氛沉默得诡异。
怀瑾一手拨了那汤盅,直视他,然后,冷哼,从他眼前转身回落梅院。
他,他,他吻她?
很不争气,也栽得很彻底!如果掐死她可以让自己好受的话,他真的想!
他不薄不厚的嘴唇上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很熟悉的味道,很熟悉的触感,那明明是两年前的记忆了,此刻,她竟觉熟悉得恍若昨日。
“爷!”李培盛大喊。
怀瑾怔怔看着他,心里一窒,一直捏在手里的冰蝉这下捏得更紧了。
拿她的汤献殷勤?想都别想!
“皇太孙到!”
怀瑾把汤给包子拿着,蹲下身爱怜地抚着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到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刑部尚书斐然参见太孙殿下。”斐然的声音在入口处冷冷响起。
怀瑾茫然,也惭愧,她当年离开后才发现腰佩不见了,为止一直觉得对不起他,直到现在仍是。
祈天澈镇定地抬手揭开盖子。
“是,那嫣儿就先过去了。”王楚嫣福了个礼,转身离开。
“爷,奴才知错了。”李培盛慌忙跪地求饶,他怎么忘了爷赶过来为的是啥呀。
所以说啊,无论是多少年,太孙妃都不是爷的对手。
祈天澈瞪了他一眼,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黑瞳幽暗。
为什么轻易就背叛了对她的承诺?
※
她摔进他怀里,脸重重地磕上他的胸膛,下颌再度被他抬起,黑眸阴冷,沉声问,“那还要不要?”
祈天澈眸中精光一闪,淡淡地拨开王楚嫣的手。
好像,瘦了。
因为他说过,她是他心怀上的瑾,是他怀里的瑾。
承阳殿里传出包子的叫喊,怀瑾回身望去,就见到劈风冲出承阳殿朝自己飞奔而来,恨不得插了翅膀似的飞奔。
进入,仿佛攻城成功,凶狠的掠夺。
怀瑾想起王楚嫣刚刚说的,她觉得有必要跟他声明。
之后,他甚至想过为了她,辜负皇爷爷的期望,陪她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