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拎着一藤编的行李箱缓缓朝宫门靠近,背后绑着一小辫子,细碎的头发层层落在额上,脚踩千层鞋,裤子只到膝盖,浅色衫,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紫红色的围巾,看起来就是个异族人,引来不少回头率。
轿子里端坐的王楚嫣微怔,蹙眉,柔软的手撩开了轿子窗帘,“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不了,离枫尚有事。”秋离枫有礼地颔首告退,转身离开。
“当今世上还有谁可以取代你,我灭了他!”怀瑾撂下豪言壮语。
他直接帮她调整姿势,搂着她,屈指一弹,帷帐缓缓落下。
如此细微的举动大大打开了男人心底那个小郁结,莞尔地抚上她的发,“若是真的一辈子都解不了呢,你打算成全吗?”
一不小心碰了他心底的伤口,怀瑾轻轻环抱住他,“祈天澈,不许你替他难过,一点都不值得。”
“天澈哥哥为何不亲自送过来?他就这般忍心吗?”王楚嫣把小药瓶接过,没看药瓶上的贴的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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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宫门守卫上前将他拦下,“干嘛的?”
“是啊,是特地挑了这时候来。”他人老眼没,这小子虽然藏得很好,骗得过那丫头,却骗不过他。
“听说有人一直嚷着烤鱼,却没烤成。”男子淡淡地说,从她手里拿回书,继续翻看。
书房里的男人扬起嘴角,弧度越来越深。
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男子回头,就看到一张清纯脱俗的脸,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了。
坐在床前看书的男子见她进来,便搁了书,很明显是在等她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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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夜夜抱着美人在怀,难道他可以身心分离吗?
“你的重点好像不是在这。”他淡淡地避过话题。
至于这消息,当然是有人有意传过来的。
“谁要这样了,我只是……还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全心全意的接纳了她的孩子。
“除非你赶我。”怀瑾抱住他的脖子,坚定地表明赖定他的决心。
守卫听完,面面相视后,果断赶人,“我们太孙妃尚未有孩子呢,走走走!”
“原来不是特地啊。”苏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欢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那样的丫头。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一名婢女突然出现在身后。
“那苏敬不是气炸了?”怀瑾想到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苏老头气炸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城门的人是怎么搞的,这种奇怪的人都放进来。
怀里的人儿在不停颤动,笑的。
想查,又怕事实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
“谁?”王楚嫣扬声。
……
。
“问。”
漱口完毕,回到寝宫。
怀瑾满意地笑了,收
男子抿了抿唇,垂眸看着杀很大的刀刃,捏起兰指悄悄推开些,“刀剑无眼,小心些,小心些。”
“闭上了也睡不着,还不如睁着看你睡。”她拿下他的手,支腮看他的睡颜。
总控制不住对她动手动脚,少儿不宜。
手,还帮忙把白菜扶正,才起身拍拍小手。
“哼!他连告天礼都可以废,有何资格成为天子。”
石桌上摆着一火炉,火炉上架着小架子,小架子上挂着一尾肥美的鱼,已经烤得差不多熟了,鱼香味四溢,引得她口水迅速分泌。
她忽然觉得他两只眼睛白长了。
彼此,心与心终于回归到两年前的契合,不,是比两年前更契合了。
原就忍着,这会一碰上,自是不会轻易就算。
宝宝贝贝很新奇地抓起一个刚形成的瓜,一扭,摘了。
听涛苑,王楚嫣一听到祈天澈为了追回那女人,甚至废了告天礼,不禁怒得砸了所有瓶瓶罐罐,胭脂水粉也洒了一地。
怀瑾抬头,就看到一抹白影悠然出现,只身一人,白的衣衫,白的发带,白的鞋,全身上下都是犹如天上白云的白。
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怀瑾笑颜如地捧起他的脸,“祈天澈,你会让我成为祸国殃民的罪人的。”
苏敬顺着胡子,他就知道,还说什么是特地来的,特地为谁来的就不知道了!
“娘娘,您什么都不必说,请回吧。”苏敬毫不心软地道。
男子其实生得俊美阳光,箱子拎在肩上,吊儿郎当的,吹着口哨,连走路都带着节奏感。
男子摸着下巴盯着她思索了下,笑道,“美女,我知道自己很帅,既然你被我帅到了,不由自主地想帮我,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他从不喝酒,也许是因为当年被最信任的亲人设计,所以之后再也不碰酒,因为爱喝茶的缘故,身上除了他自发的清新味道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茶香,窝在他怀中很舒服。
待人一走远,王楚嫣气得就要摔掉送来的药,却在举起的时候,发现了上面的药名,看了更是气得扭曲了容颜,狠狠摔碎。
是有意还是无意?亦或只是单纯为了那女人出气?
那个人渣哪里值得了,就算真的是他的父亲也不值得,何况还不是。
为何,她感觉不到半点来自于他的心痛?
“小姐,李公公来了。”婢女进来道。
确认完毕后,心中暖暖的膨胀着,感动地看着他。
这丫头不知打哪打听到这里,还带着孩子来捣蛋,果然跟传言中的那样刁钻野蛮。
怀瑾毫无睡意的眸春波荡漾,娇喘吁吁地瞪他。
怀瑾犹豫了下,才开口,“当年我离开后你是不是曾让璎珞给你的嫣儿解蛊?”
“呀!你睫毛好长,好漂亮。”
“师父,又是这么巧喔。”怀瑾笑道。
“我?”男子妖魅一笑,耍帅地甩了下头发,“我就是她孩子的……爹!”
“观鱼池里面的鱼不能吃,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怀瑾乐呵呵地取笑。
“嗯,谁取代我我灭了谁。”祈天澈望着她,意有所指地道。
“这,奴才不知,有时间郡主还是亲自问爷的好。”李培盛赔笑道,这郡主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怂恿娘娘离去,还好及时追回来了,否则又岂是几道抓伤能了事的。
屏风是她让加上的,某人
“也不许你自责,不值得!”怀瑾霸道地去揉开他皱起的眉。
“不会啊,小孩子的教育要从小抓起,省得他们将来好逸恶劳。”怀瑾笑得灿烂,把宝宝贝贝抱进地里。
“走吧,不嫌屋舍简陋的话回去陪我喝杯茶。”
秋离枫走近,正好可以帮忙把宝宝贝贝从地里抱出来,摸摸他们的头,对他们露出怜爱的微笑。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跟苏老头是有关系的,这苏老头心中的人选该不会是他吧?
居然,遭嫌弃了!
“太孙妃不在宫里吗?”男子指着宫门,疑惑地问。
她知道他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因此补充自己育儿方面的知识。
说着,让包子帮忙带孩子走向马车。
“好好好,娘娘,老臣恳请你先把孩子抱上去,有话好说。”素来硬脾气出名的苏敬也不得不妥协。
这孩子有意跟皇家人和朝堂保持距离,就算他真想扶持也没辙啊。
闻言,男人唇角很满足的上扬。
怀瑾恼,直接把鱼抢过来撕来吃。
“嗯,送瓶药过去。”祈天澈边说边忙着铺纸,以镇尺压住。
“听说他已经主张找人取代我。”淡淡地,不在乎的口吻。
吻够了,摸足了,他才罢手。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孙妃。老者也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国舅,呃,应该也不算是国舅了,算辅政大臣之一苏敬。
怀瑾不得不张嘴接住他的别样的喂食,他收嘴前还不忘吮了吮她的下唇。
“你忘了当年那个懂得奇门遁甲的人?一个阵法可以困住王楚嫣十五年,若是同样的,璎珞被阵法困在某个我们没察觉到的地方呢?”
“那人,我曾派人查过,但一无所获,好像在父王死后便消失了。”他黑眸微敛。
“说你美女那句吗?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美女的。”
“老是看看看,变成书呆子了怎么办?”她走过去,直接抽走他手里的书,然后凑近闻那烤得皮开肉绽的鱼,“好香!你怎么想到烤鱼!”
“美女,本少爷不喜欢对着帘子说话。”随意地靠在轿门边,交叉着脚,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轿子,轻挑得不像话。
春光明媚,一小片农地前,瓜是瓜,菜是菜,一个老头带着帽子正在除草。
从他身边走过时,温润的嗓音低低入耳。
怀瑾停下动作,“那,不针对我家皇太孙了?”
祈天澈蹙眉,连这都说了?
“已经是了,我为了追你,废了告天礼,应是已天下皆知。”又喂她一口鱼肉。
“奴才告退。”李培盛说着,躬身后退,离开。
“这里是皇宫,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走走走!”守卫收刀,赶人。
苏敬心疼不已,更叫他心疼的是,不只俩孩子,就连这太孙妃也充分展现她的农活能力,名为为他拔草,实则把他的菜都给拔了。
怀瑾把宝宝贝贝哄睡后,走出落梅院,在院子里就看到那男人正捧着一本书在静静翻阅,时而浅啜一口香茗,一袭白衫,墨发只是以一支簪子缠住,真是叫人赏心悦目。
怀瑾愁了脸,随即扬起灿烂的笑,“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璎珞啊,我不相信真的没办法,坑蒙拐骗偷,只要是用得上的东西我一定想办法弄来。”
“皇太孙身边的李培盛。”婢女声音多了分怯意。
“是从观鱼池里抓的没错,我让人往那里面放了能吃的鱼。”他淡淡地道。
“是特地,特地来跟您说声,别把我算在内。”
“祈天澈,我要赶快找到璎珞,赶快研究方法解除你和王楚嫣的绑定,我受不了你拿她当解药。”后面那句话细如蚊呐,手抱得紧紧的,就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欲。
“就是嘛,老头就该有老头的气度。”
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年,别人对她的评价从来跟傻沾不上边,这厮居然看照片就说傻?
怀瑾摇头,反抓着他的手喂他自己吃。
“是日曜国没错,再不走把你抓起来!”守卫威吓。
她直接脱鞋扑上软软的锦被,舒服地喟叹,心安的感觉真好。
“娘娘,娘娘……”
怀瑾听到声音,叫停,撩起车窗帘就见李培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
“娘娘,爷要奴才在此等候,带您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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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转瞬爱】的荷包,么么哒( ̄3 ̄),还有一章,应该会很晚,明早刷新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