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以她与娘娘的交情,她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场仗,他们最终还是赢了不是吗?
宝宝贝贝似乎有点印象了,两双眼睛乌溜溜地打量眼前这个半熟不生的人。<
“能帮我去找块黑炭来吗?”怀瑾看着手里空白的纸张,道。
想着,他飞身出了活人谷。
“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假,他手上玉笛里的利刃滑出,对她出了手。
请问,被一剑穿心了的人何以像没事人一般醒来?
怀瑾一身清爽地望着前面打得不可开交的场面,柳云修和肖媛都带兵亲自上阵了,采用的是三面包抄的战术。
月朗帝身边的奴才叫秋离枫公子?
当时,秋离枫突然杀她,她毫无心理准备,可是,当那尖刃刺入之后,她便明白了,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也许是在玉笛上做了手脚。
若他真的与她为敌,此时她就背对着他,他大可从后面捅她一刀。
等祈天澈醒来,她一定要记得告诉他,她的胃在他身上,让他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
“五万兵马全都出去了?”怀瑾来到烽火台上,问留下来的斐然。
他是真哭,因为爷死了,两个可爱的小主子也没了爹了,他们的娘还性命垂危,好可怜。
怀瑾带着笑容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听到月朗帝被成功擒获的消息。
所有人都傻眼。
……
怀瑾侧身闪过,随手抓了身边的一小兵杀掉,抢过他的刀与秋离枫对起招来。
奇怪,活人谷一般没人赶来求医,因为来了也进不了谷。
“嗯,没事。”怀瑾点头,轻轻拆开纸团。
慢慢地,他松开缰绳。
是啊,他等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甚至最后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失去了,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那是什么?”斐然忽然出声。
他,根本就是在求死!
“你家那娘娘找回来的都是千年万年难得一见的珍药没错,但那些药得活吞,也许,那万年冰参真的可以滋长他被毒素侵蚀坏掉五脏六腑,可惜了。”璎珞惋惜地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李培盛脸色骤变,忙打开信确认。
“当归,你哭什么?”璎珞皱眉问。
本来爷的身后事该由娘娘操办的,可是而今娘娘……
如果真有,那么那个法宝是秋离枫无疑。
“实际上,那剑只刺入半分,也就是说我只是受了皮肉之伤而已。”
“璎珞姑娘,我想把爷的尸首带出谷去安葬。”
“公子,您可以开始了。”站在月朗帝身边的黑衣人道。
然而,就在军医的手要碰上怀瑾胸口的伤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他,反扭。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皇后娘娘……呃,太孙妃出事了!”
本来,在清丰县她就怀疑了。
“王爷顾虑得甚好。”李培盛道。
“娘娘,小的知错了,小的会铭记的。”苦逼的军医,每次都要碰上阴晴不定的娘娘。
在两个小宝贝的又拉又推下,容雪这才出了马车,由燕王抱下来,先抱小的,后抱大的。
随着这琴音响起,怀瑾觉得不止耳朵疼,就连胸口都仿佛也有一股化不去的气,憋得极为难受。
李培盛没得话说,只能万般心疼地将主子放进坑里,然后哭着用双手抓起红土掩埋。
祈隽怔住,仔细想着火云的话。
“你先行一步。”璎珞道。
“斐然,带最后一支队伍候着。”怀瑾说完,纵身跃起,身影如鸿雁般飞掠而去,目标自然是制造出这种琴音的人。
“呜呜……小姐,他好忠心,是天下第一好奴才!待您也入土为安了,奴婢一定会比他更忠心的。”当归抽泣抹泪。
这燕王妃看起来比宝宝贝贝还稚气呢。
“活人谷从来只有活人,没有死人,哪来的香烛供品。”
“姐!”
祈隽扔开他,转身走向一旁拴着的马,正要翻身而上,火云跳出来阻止。
驻扎在寨子里的祈隽一把拎住火云,不敢置信地问。
李培盛颔首,上前跟两位小主子告别,“小少爷,小小姐,奴才要走了,下次见面可千万要记得奴才是谁啊。”
……
“娘娘,我……”
“贝贝会记得的。”贝贝大声答应,萌酥了李培盛。
李培盛从月朗国赶回朔夜国内的活人谷,前两次还需要两天两夜,这一次,只需两天一夜,真是拼了老命了。
“王爷,您这是?”李培盛问起了正事。
军医收回手,起身,捋了捋胡须,道,“娘娘的脉象有些气血不足外,没别的异样。”
宝宝则是静静地点头。
燕王是知晓的,在祈天澈的死讯传遍天下时,孩子的娘就写信告知了他,拜托他继续帮忙照顾好俩孩子,可能半年后才会归来。
怀瑾顺着看去,也难怪沉默是金的斐然会讶异了,战场上突然摆出一台琴,的确很另类。
“奶奶别怕,贝贝和哥哥会保护你的。”宝宝和贝贝立即弃李培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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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爷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阎王那里抢回一口气,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璎珞姑娘,一定不是的对吧?”
她听到身后传来数道愤怒又担心的惊喊,也听到了来自于敌人后方的雪狼队,果然不负她所望啊。
于是策马而过,就在他们与马车擦肩而过之后,李培盛突然紧急勒住马,骑回马车前面,将马车拦了下来。
他之所以先对她出手,也是为了让她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柳云修也毫不留情地杀掉围上来的敌人,抽空扫了一眼,“咱们已经胜利在望了,他给我们弹弹曲,庆贺咱们大胜也不错。”
果然,月朗帝还不是再次落入他们手中。
“对了,月朗帝抓回来了吧?这次一定要看紧了。”怀瑾忽然出声打断。
其实,他没资格拥有她,因为回首过去,在抉择面前,他永远都是选择放弃她,包括此时此刻。
李培盛不愿相信,但眼下他没时间去不信。
璎珞放下祈天澈的手,一根根地收起扎在祈天澈身上的银针,那神情,那行为,俨然是在宣布没救了。
“她知道吗?”
“小少爷,小小姐,你们居然不认得奴才了,奴才好生伤心。”李培盛说着抹泪哭泣。
“没时间了。”璎珞不耐地道。
“李公公,可是出了何事?”燕王担心地问。
秋离枫很喜欢弹琴她知道,但应该还不至于到琴痴的地步,难道他是嫌看打斗太无聊,要弹琴解闷?
“外面还有比活人谷正好的地方吗?”璎珞道。
除非她没脑子才会信!
“是。”柳云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等李培盛回来再说吧。
“可是……好吧,那璎珞姑娘尽快赶来。”李培盛自打送爷来这里后,也知晓这璎珞姑娘身子骨不好,他总不能勉强她上路。
“爷,奴才暂且先将您葬在这,等娘娘回来,再看看是否要重新迁坟,不迁也会给您风光修葺的。奴才无能,奴才拜别了!您……安息吧。”
斐然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找。
只见两道雪白的身影忽上忽下,在这片满是硝烟的天空下刀光剑影。
“雪儿,来,别怕。”
李培盛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主子,顿时热泪盈眶,无比激动地翻身下马,跑过去,“小少爷,小小姐,可想死奴才了。”
“是是是……奴才只是担心王爷要同时照顾三个,照顾不过来。”
那零点零一秒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微笑,那是如愿,那是释然。
“什么对死人才有效!是药就灌得进。”
虽然,也的确没能拥有成功。
“不好!他们打算鱼死网破!”柳云修看到敌军一窝蜂似地涌出来,全军出战。
前一刻身处险境时还要她先走,还为她包扎伤口,连万年冰参也没争取一下,下一刻就突然跟她割袍断义……呃,是割笛断义,师徒缘尽。
她也扑捉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在最后这一刻,硬生生收了镯子,身影从他面前掠过,刹住脚步。
李培盛手上刚拧好的手巾滑落回盆里。
“笨蛋贝贝,大人不吃。”宝宝纠正。
“娘娘!”
军医惊惧地点头,上前查看伤势。
不得不说,这燕王妃容貌依旧,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这肖大将军越来越有娘娘的彪悍范了,呃,应该说是娘娘遗传了他这个父亲。
“那是对活人才有效,你家爷跟死人无异。”
“嗯,宝宝会保护奶奶。”宝宝很认真地点头,直接爬上马车,马上证明。
“公子,杀了她!”月朗帝边上的黑衣人突然出声。
“爹,你且听军医如何说。”肖媛忍不住出声劝道。
若不是还有事要做,当归真的好想留下来跟他们玩一玩呢,简直太可爱了。
“啊!皇上……皇上的眼睛在流血!”
看着战场上,将士们东倒西歪,一个个被琴音伤得七孔流血,怀瑾冷了脸,红了眼。
也许,姐姐不是去沐浴那么简单,而是一时心乱得下一步不知该如何走。
不,应该说,打从祈天澈出事后,她就一直在虐待自己的胃。
李培盛落在马背上,正打算和送信的影卫一同离开,没想到才调转马头,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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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姐!”宝宝忽然开口道谢,让当归大感意外。
“是,方传来的消息,让我们可以放心动手。”火云道。
肖晋南这才按耐住性子,等军医解答。
李培盛都忘了掉泪,小小姐不是要安慰他吗?
“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我处理得来。”怀瑾道。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这是本王的孙子,本王乐意照顾!”燕王不悦地纠正。
他必须赶回京城把两个小主子带走,让他们母子三人团聚,完成爷交代的事。
见此,宝宝贝贝不再迟疑地扑上前抱大腿,昂头,“李公公,你别哭了,贝贝给你吃。”
爷,别人生不逢时,你死不逢时啊。
“什么叫没别的异样,那么长的尖刃刺进心窝,我刺你看看!”肖晋南恐吓道,什么狗屁军医。
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吗?
闻言,马车里双手捂住俩孩子嘴的燕王大大松了口气,松开手,不待他起身出去,两孩子已经挣脱他的怀抱,掀起车帘钻出去了。
李培盛带着压抑的声音对祈天澈道,想为他拭去眼角流淌下的血泪,又不敢,生怕这会影响救他。
“李公公赶着去哪儿?不知孩子的爹娘可好?”燕王看了眼旁边正跟雪儿玩得开心的俩孩子。
他这么做无非是知道他们下次见面兵戎相见,不想叫她为难。
怀瑾凭着一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骇人气势,所向披靡地杀到敌军那方,杀到秋离枫眼前。
闻言,李培盛猛然转身箭步走过去看,也不由得吓住了,“当归,快去叫你主子来,快!”
真是三个小孩子。
“要看伤口之前,是不是该先考虑伤口在哪?你不会让媛媛帮你看!”好吧,她就是心血来潮想吓唬吓唬他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危在旦夕,她是完全不介意的,现代都有男医生坐镇妇产科了,没啥大惊小怪的。
“不!我不信!娘娘千辛万苦,深入虎穴找来的奇药不是也已经给爷服下了吗?怎么可能一点效用都没有。”
“麻麻说,不和陌生人说话。”贝贝稚嫩脆亮地背出麻麻对他们说过的话。
怀瑾用最快的速度洗掉身上的泥浆,顺手抓了个大饼填肚子,这几天在泥沼林里,都是吃的野果,她的胃都要被她虐待坏了。
不免有些同情起她这个姐姐来。
“楼主!”龙飞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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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怎么说去就去了?
而烽火台上的怀瑾始终紧拧着眉头,秋离枫到底想要做什么?
“埋了吧。”璎珞叹息。
“哦,我洒点金疮药。”怀瑾似乎才记起自己身上有伤的事,正要找金疮药,肖媛已经为她找来。
而肖晋南和柳云修也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等上了药,斐然也回来了。
怀瑾下床,把白纸铺平在桌子上,拿起小黑炭轻轻在纸上涂画。
柳云修等人都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直到她反过来涂第二面,在四个角上纷纷显露出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