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支没错,可是箭头——
谨言的手摸上箭头,用力一掰,箭头碎裂成渣。
“蠢货!都是些蠢货!”
他当下勃然大怒,将手上的箭头射向阿奴,即使运了内力,却还只堪堪伤了皮肉,更别提那两个武功很高的人了丰。
阿奴拔出那支箭,震裂来看,竟是木头做的箭头,只不过上面糊了一种跟铁箭一样的颜料。
“主公息怒,是阿奴督促不周!”阿奴翻身落马,单膝跪地求饶。
箭雨也停了,因为毫无意义。
祈天澈揽着怀瑾翩然落地,站在谨言面前。
“谨言太子,你月朗国再不济也总能拿出点经费制作些像样的武器吧?木头?拿来射西瓜还行。”
咻咻几声,怀瑾手腕挥舞间,箭已经被她劈成一段段,落在脚下。
怀瑾看向他,然后,挑了挑眉,发出爆笑声,“哈哈……这么个突袭法,我喜欢!”
怀瑾看着那上面镶着的七颗各色宝石,两眼冒金光,轻掐某人,“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便宜了别人!没听说过好东西要留给自己的媳妇儿吗?”
他可没看出她哪里不好意思了。
但,在他面前还敢如此放肆,简直太不将他放眼里了!
“那么多箭头,朕不相信你能那么容易换得了!何况,是铁是木,一摸便知,朕的人再蠢也蠢不到那地步!”谨言越说越觉得自己大意了。
“是!”阿奴得令,飞身上前,手上的暗箭齐发。
“老夫苏敬恭迎皇上归来!”
祈天澈知她懂得鉴宝,微微笑着,“若拿我换回那上面的宝石,你可换?”
就在昨夜天黑前,璎珞拿着手头上文清当年仓促间留下的遗书来找他,揭开皇太孙的真正身世,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原想着这辈子再也没法挽回什么了,没想到,璎珞姑娘却道出一个惊人的秘密,皇太孙,也就是皇上没死,而且他也见过,就是那日在他府门前同他撂下警告的话的男子,无阙!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逞。
祈天澈推她站直,伸手往她怀中探去。
“放你妹啊放!你要放我们,我们还不一定要放过你呢!”怀瑾说着,抽出天蚕丝,就要开打。
“原来如此!”谨言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女人有些刮目相看。
谨言大惊失色,面带杀气地看向苏敬,这才发现安排在老头身边的人不见了!
祈天澈一掌拍向她脑袋,“哪天是不是也要为了吃把你男人给卖了?”
怀瑾以下腰的姿势,靠在他的手臂上,望着眼中只有她的男人,轻笑,“想你呢。”
这是祈天澈特地为她张罗的,说什么只是打发无聊的话吃贡枣最好了,还能补血养气。
“啧!就凭你这些?我家男人恢复身份了,虎符在手,随随便便一支军队都能将你踩成泥浆!”怀瑾很好心地提醒他这个事实。
谨言看着他们从头到尾都旁若无人打情骂俏,又不得不谨慎地留意了下四周,发现除了城墙上燕王的铁骑兵外,并无别的。
“是你没认清事实吧?”谨言讥笑。
这人,根本就是杀人如麻的变态!
“我先把江湖令换回来了,再想办法救你啊,虚以为蛇你懂不懂。”怀瑾又一脸垂涎的样子盯着谨言手上的江湖令,“可惜,他不让换。”
“你都还没死,他怎么舍得死呢。”怀瑾笑了笑,抓来一绺发丝,闲闲拨弄,漫不经心地说,“祈天澈,既然人家一把老骨头都知错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吧,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他又狐疑地看向他们,难道真的只是在打情骂俏,不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至于箭支嘛,两年前,我游历江湖的时候,一不小心结识了江湖中的兵器世家,我下了一个订单,他们就帮我送来啦,真是很有诚信的商家。你也可以考虑去跟他们合作合作的。不过……”怀瑾瞄了瞄天色,“你好像没这个机会了。”
城门前的火云等人也彻底傻眼了,这人,居然真的没死!
说着,弯腰抽来一士兵的佩刀射去,穿透阿奴的胸腹。
怀瑾不解,不急?难道真等这变态登上皇位,虎符到手,他们才急吗?
谨言瞪圆双目,恐那是毒药,
“你真当我是那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吗!祈天澈,我等这一刻好久了!总算可以向世人澄清,我到底有多守妇道!最好给我颁发一块贞节牌匾!”
若真让他一统天下,这天下还是天下吗?
等等!
“来人,把这二人给朕拿下!拿不下就杀了!”他不再留情地挥手下令。
在马嘶鸣长啸的瞬间,谨言飞身而起,落在旁边阿奴的坐骑上,冷扫了眼以性命保护自己的阿奴,“没用的东西!”
“阿奴,以防再横生枝节,将他们给朕拿下!”
再看旁边的男人,好像很淡定,很淡定地抬头看着城墙上。
江湖中能称得上是兵器世家的除了南宫世家,别无二家。南宫世家江湖排行榜上排名第三,从不轻易替人打造兵器。听说,曾有过百年不曾铸造过一把兵器的先例。
这些,都不可能做得了假。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城墙上,所有人都欣喜地参拜。
“如此,无论如何,为夫也该成全你。”祈天澈谁也不看,只看着她,抬手,利落地揭开脸上的面皮。
“哈哈……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得了朕吗?这城门为朕打开便罢,不为朕打开,那就休怪朕攻城后,将这里面变成一座死城!不对朕俯首称臣的,朕要来何用!”
“突袭?”谨言四下张望,立即让人警戒。
“你是如何办到的?”原来她敢只身入阵,屡次在他跟前挑衅,就是因为早就料到这箭雨伤不了她!
“回娘娘,老夫迎的是锦帝祈天澈归来!”苏敬恭敬地宣布。
“你说什么!十里外拦人?!”谨言吃惊地问。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城墙上的人也是高悬着心。
“祈天澈?你是说刚才那封遗书上写的皇太孙祈天澈?”谨言开始有些方寸大乱,连身下的马也躁动起来,他四周寻
“有了你,我就不用卖自己了,这是个好妙计。”怀瑾笑眯眯地对他挑眉眨眼。
怀瑾的眉眼更弯了,重新看向谨言,“有这么个万能的男人,真是不好意思。”
“且慢!”怀瑾伸手,然后,手放到耳朵旁做喇叭状,“你听……”
“我靠!真的要玩这么隆重?苏敬这老头是怎么办到的?”怀瑾惊讶不已。
被她这么一搞,他们都怀疑这是不是在战斗了,而是在看戏。
“朕送你们到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你们要怎样培养都可以。”谨言说着,阴笑,挥手。
“你不是让你爹他们去十里外拦人了吗?咱们这……”祈天澈回头扫了眼城墙上的,“除了影卫外,就那些了。”
“不是皇太孙!是皇子!而且早已登基为帝!所以说,你来晚了,下辈子请早。”怀瑾抱着祈天澈的手臂,得意地纠正。
说完,还装小娇羞的笑。
怀瑾虽然早已知道,也见惯这人的冷血无情程度,但再一次见到还是不免惊骇。
祈天澈眼神一凛,寒冰彻骨般地扫过去,将怀瑾护在身后,两指一夹,提气,将五层内力全都集聚在指间,而后,朝马背上的人射去。
难怪,那日他就觉得他说话的口吻,以及他身上的气质有些熟悉,原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对他没用了的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
“半个时辰?!”谨言不敢相信她两个时辰里能办到,毕竟,他们平时那么多人换最少也得一个多时辰。
他不相信已经死了的人能活过来,祈隽亲自带人去烧谷,他派在他身边的人也亲眼看到了祈天澈的墓,更亲眼目睹了这女人悲愤之余,险些杀了祈隽。
“你是说,你连箭头都替我们换好了?”谨言不敢置信。
“那你这些箭头怎么来的?还有这些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