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当他和少女将要来到妙月神尼落脚的地方时,却见后者重重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微微一笑,竟然飘然而去。
妙月神尼点了点头,说道:“就在几个月前,贫尼曾去了一趟江南,见到过令弟,当时与他同行的还有陆法和以及由吾道荣。”
由于彼此间的距离不算远,而身上的装着又很特别,所以,尽管中间隔了不少的人,但是,那个头陀还是看见了妙月神尼。
这一次,她可看清楚了,来的是一老一小。
头陀不理睬少女,眼光间或的瞄着妙月神尼,带着少女向着她走了过去。
头陀苦笑道:“她便是西域有名妙月神尼。”
她知道那头陀就是那个他,可她也知道相见争如不见,所以在暗自连声叹息过后,她选择了不见。
傅准圆寂之后,她承担起师门的重担,一心皈依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的把他的身影和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面对青灯古佛,从不愿再让其浮现。
张天师“哦”了一声,奇道:“难道神尼曾见过远游?”
古井不起波,只因无穴风。
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超然物外的时候,没来由的在长安竟然邂逅了他,这着实让她有点应接不暇,所以才会流连驻足,仔细评看。
张天师也笑道:“若是那样最好,他这人表面上不言不语,心里可什么都有数,尤其是好钻牛角尖”
他说到这里,瞥了一眼黄君,叹道:“只可惜世上的事情十有**不如意,唉!”
她看着东市里人头攒动的繁华景象,不消多时,那萦绕在心中的身影已然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心头的疲惫。
于是她看了看头陀,又看了看妙月神尼,心中感到很是奇怪,暗道:师傅这是怎么了,为何看着那尼姑的神情这般古怪?
那头陀一愣,随后伸指一戳少女的额头,没好气的答道:“休要胡说八道,师傅是个头陀,哪会有相好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那个少女还有说有笑,可是,当他发现了妙月神尼之后,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竟是渐渐的凝固,一双眼睛也在忽然之间变得迷离起来。
少女脸一红,嗔道:“我想他做什么?师傅又在说疯话了。”
她曾为此甚为苦恼,问询过师傅傅准,而傅准说:佛法虽广大,却不能磨灭心灵的印记,要想解铃除非遇到系铃人。
少女越发感到事情的不简单,于是,扯了扯头陀的袖子,皱着秀眉问道:“师傅不要骗我,这个尼姑究竟是谁?”
黄君道:“整件的事情我也知道,黄鼎和黄鹰俩人当时也在场,嘿,当时这黄老二可是露足了脸啊!”
张天师看了一眼黄君,叹道:“舍弟本来在北齐为高洋炼制丹药,后来伙同由吾道荣和陆法和俩人,一起将炼制好的两颗丹药中的阴极金丹盗走,因此而遭到高洋一众手下的追杀,结果他们三个大闹了邺下。”
她后来参悟了佛法,知道世间万般皆幻象,可是,每每触及往事时,仍是会怦然心动,眼前依然可以浮现出头陀年轻时的身影。
在冥想的状态中,她终于大彻大悟,不但解开了一直沉浸在心中的那把情锁,而且,在佛法的修为上更是近了一步。
这也是为什么刘寄北见到妙月神尼之后,感到她与从前不一样的原因,如果说那时的她是一个充满佛门智慧的比丘,那么,经过在入定中心灵的历练之后,眼前的她已然蜕变成了观世音。
妙月神尼当然不能把闭关的缘由告诉刘寄北,她只是将在遇到头陀和少女之前的事情,简单而不失细仔的告诉给了刘寄北。
刘寄北在听话期间,忽然记起那次他夜访于谨的时候,曾在庾信府中窥探到一个人,当时刘玄石便叫那人为王爷,只不过当时由于自己来去匆忙,没有细加考虑,不过,现在合计起来,那个人便该是藏起来的陈顼。
听完了妙月神尼的叙诉,刘寄北很是兴奋,向着妙月神尼问道:“这么说来,陈顼想要离开长安,便是近几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