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立煌走下楼来,站在他便是有些揶揄道:“吃个烧饼夹驴肉都满嘴油的人,贵的菜你吃得出味道么?”
“咦,俊如兄,站着干嘛?”见卫立煌没有走的意思,赵子赟很是奇怪。
滞留石门四天后,赵子赟带着一帮民众浩浩荡荡上了火车,副司令长官的面子没人敢不给,平汉路局石门站特意安排了一趟列车送他们到太原,到了这,赵子赟如同到家一般,老阎自然会安排人替他打理,然后旁敲侧击的问他这河北能不能守住,河北一丢,这山西的就露出来了。
卫兵一听,也松了口气,他是大着胆子将二人带进来的,按规矩他应该挡住不然进,可这赵子赟要带什么首饰店掌柜去察哈尔早已传遍,来得人说的又对的上,卫兵不大敢得罪敢向刘峙掏枪的这位年轻司令长官。
方仁去拉女儿,赵子赟这才发现楼上楼下都是人,眼中带着不屑,嘴角微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俊如兄,这话假了,我听俊如兄就没把什么副司令长官看在眼里。”赵子赟一边笑一边满地找石头,“我不给你一下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要去走就是了,你为这跑来和我说?”赵子赟很是奇怪。
“行了,子赟老弟,别折腾了,哥哥给你赔罪,走吃饭去。”
方仁嘴里答应着,千恩万谢的去了。
吃饭自然是借口,卫立煌也摸到了赵子赟的一些脉搏,单刀直入提出合作,这好盟友多多益善,赵子赟愉答应,并建议他一旦河北战局有变,不要想着南下过黄河,最好进山西,依托娘子关防守,朱老总也提出到时候在这一带的八路军会协助他有秩序撤退。
定睛望去,虽不清晰,但卫立煌也能看出那女子长得很好看,岁数也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穿着略为土气些。
“赵主席,我是想来告诉您一声,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可出了点问题。”
“我就知道这饭没那么好吃,俊如兄,你打什么主意?”
卫立煌双手环抱:“不是我说你,就你那身子骨,在这不够看!”
“子赟老弟,也不看看清楚,怎么把哥哥也骂进去了?”卫立煌在楼上笑道,他冷眼旁观着,赵子赟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这方玉绝对是他第一次见到,什么带女子回察哈尔,纯粹瞎扯!
“咦,你怎么来了?”
十多分钟后,朱老总来了,三人说笑着出了门,让楼上的刘峙郁闷不已,这才两天,三个集团军司令官就走到一起了,他已经听说手下那两位军长有些怨言,和二十五集团军搞僵了,没什么好处。
“你我二人吃个什么劲?我让人去请玉阶兄了。”
方仁大喜,心中感激,腿一软又要跪,赵子赟急忙拉住他,这方玉见父亲下跪,条件反射般跟着往下跪,赵子赟拉完这个,想拉那个,见对方是女子,一犹豫,生生受了这方玉一跪。
老卫觉得找到了可靠盟友,举杯道:“不知何时我们三大集团军可以联手打一场!希望有这么一天。”
第二十六路军总指挥孙连仲在一旁指着那楼下的女子道:“他们在议论,说赵子赟带什么掌柜回察哈尔是假,带这小女子回去是真。”
“赵主席好。”方玉怯生生的低头喊了句。
那院子里的男子听到身后的话语,急忙转身,看到赵子赟松了口气:“赵主席….”
“得得,一千多就一千多吧,你回去记得找几个人,把这些人都照看好了。”
“她是你女儿?对了,我都忘了问了,掌柜的贵姓?”
赵子赟也就是客气一声,卫立煌请他吃饭,怕是有事,“那好吧,你们人这么多,明天恐怕走不了,回头你记个数,告诉我一声,我去安排火车。”
“这年头,谁会为不相干的人考虑?堂堂战区副总司令,省主席,会为一个小掌柜滞留石门,说出去谁信?我是不大信的。”孙连仲道。
有台阶下,赵子赟适时收手,丢下手里的石头,“我跟你说啊,便宜的菜我可不吃!”
他那里知道两边地位悬殊,这里又不是察哈尔,上位者的威严让方仁不敢怠慢任何突发事件,“可人有些多。”
赵子赟知道他担心,战火烧到山西恐怕是免不了的,这个盟友不大靠得住,不过赵子赟还是将一些想法和他进行了交换,包括十八集团军依托山西在河北作战,十四集团军有可能撤入娘子关等等,并表示二十五集团军不会坐视不管。
老阎也不傻,那些军队强,那些是草包他一清二楚,只要四个集团军云集在山西,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个石门军事会议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唯一造成的后果是石门民众出逃,这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有谁见过省府主席带着上千民众回家的?这段奇遇坊间流传不少版本,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方仁意中结识赵子赟,反而是凭空捏造的方玉在店里回头一笑,让路过的赵子赟没了魂。
各方不解的是石家庄行营主任徐永昌对民众出逃采取了默许的态度,整个事件他是知道内幕的,他只能感叹这察哈尔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以其在石门朝夕不保,让民众去察哈尔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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