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别的。
李闻挠了挠头：“那我明白了，你也是迫不得已。这样吧，我们互不侵犯。你把出口指出来，让我们走，我也不打扰你复活赵夫人，怎么样？”
片刻之后，菩提的声音又传来了：“其实，我也是杀了她。”
李闻向后退了退：“想不到这么新的词，你老人家也听说过？最近是不是经常有人来和你交流啊。”
李闻有点满意的点了点头：“肯承担责任，就还有救啊。”
“不过，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完了。”
“他让赵府中的人，将赵夫人的贴身玉佩，以及死亡之时穿着的衣服，放在了棺椁当中。”
“接着，权贵们又砍倒了一颗菩提树，做成棺材，将我活着钉在里面，埋在了赵夫人的棺椁附近。”
“我在这里，被关押了多年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活人，还是死人。也许我早已经死了，但是这口特殊的棺材，以及那些禁咒，依然可以让我感觉到干渴、饥饿，憋闷，恐惧……”
他对菩提说：“赵夫人的魂魄，千千万万。少了我这几个朋友，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不过李闻也不害怕。求不得早就暗示了这一部分。
“散逸到天地间的碎片，以我的能力还没有办法捕捉。但是被人吸纳到体内，或者被魂魄吞噬的，我倒是有办法。”
这，大概也是树洞存在的意义吧。
菩提果然说了：“我击溃了她的内心世界之后，她就从疯癫彻底变成痴傻了。”
菩提说：“很长，很长，而且没有人知道能不能成功。”
“有时候，肉身没有赵夫人的血脉，但是又有赵夫人的碎片。这两者可能会互相干扰。”
“所以我抓来了很多魂魄，让他们聚拢阴气，在赵夫人的玉佩上面试验。”
这一方地下空间，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如果赵夫人死了，我怎么弘扬佛法？”
菩提说：“再有些时日，赵夫人就能恢复神智了。只要她恢复了神智，我就可以传授她一些方法，让她自行寻找自己的魂魄。那样的话，就快多了。”
“那东西吸干了赵夫人的魂魄，然后在赵府中大开杀戒。接连有十三个人，都死于非命。无论是肉身还是魂魄。都被那东西吞噬掉了。”
“如果我不弘扬佛法，世人如何得到救赎？魂魄如何得到超生？”
“当时我用金刚-杵在他心口上接连点了三下。那东西惨叫一声，魂飞魄散了。”
菩提勃然大怒。
他知道菩提会说的。
“我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抓到它。在打斗的过程中，赵夫人的尸体被彻底毁掉了。尸骨无存。”
李闻哦了一声：“所以这么多年，你都在做这种事？”
所有人都有倾诉欲。
“也正是靠着这一点，我才慢慢的积少成多，一点一点的聚拢赵夫人的魂魄。”
“他死了以后，赵府周围阴气大盛，一些孤魂野鬼，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号之声。”
“那姑娘很快就死了。也许是饿死的，也许是冻死的。也许是内心世界崩溃，肉身承受不住死的。”
菩提有些苦涩的说道：“另一个世界的人，藏在了她的身体当中。我没有注意，把那东西带到了人世间。”
“他们肯答应我师父，只是出于希望复活赵夫人的念头罢了。至于复活之后，他们还能不能看到，那就无所谓了。”
“因此，我杀了一个女子，却救了世间千千万万的人，我有错吗？”
他淡淡的说：“我继续讲赵夫人的事吧。”
李闻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李闻却有点不相信菩提的话。
菩提说：“你们被带到这里来，并不是偶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你们与赵夫人有缘，或许，你们当中某个人，身上有大量赵夫人的魂魄。”
李闻说：“我看到你把一个人分成了三份。一份是记忆，一份是肉身，一份是魂魄。外面帮你做事的厉鬼说，这样便于控制。”
“这已经是第几次能量潮汐了？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我们刚刚醒来没有多久。”
菩提沉默了很久。然后回避了这个话题。
“于是我让他们沉眠了。等下一次能量潮汐爆发，再醒过来，再帮助赵夫人聚拢魂魄。”
“所以，我把他们的记忆取出来，让他们成为一个纯洁的人。”
“现在赵夫人的魂魄已经聚拢了百分之一。你在她的棺椁当中，已经可以看到她的影子了吧？”
菩提的怒意忽然消失了。
“不过，今天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反而想通了。我就是害了她，何必遮遮掩掩呢？我始终要承担这个责任的。”
该怎么把就怎么办吧。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这一次能量潮汐结束之前，她就能活过来，而我也就获得自由了。”
当菩提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菩提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我没有杀她，只是击溃了她的内心世界而已。”
“那个东西，在他们的世界当中，应该并不强大。况且我曾经和他们打斗过，知道他们的要害在哪里。”
李闻嗯了一声，也没有介意菩提生硬地转变话题。反正这古墓里边的事，早晚要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菩提说：“这个人的魂魄，也许有一小半都来自赵夫人。”
菩提叹了口气：“不必了。这口棺材，如同是乌龟的龟壳。剥开龟壳，乌龟也活不了多久了。”
“起初的时候，我抓来数百个人，才有一个人携带着赵夫人的魂魄碎片。一百年后，我抓来数百人，其中有五成都带着赵夫人的魂魄碎片。只是他们每人体内的魂魄碎片，都更加稀薄了。”
李闻说：“交出一小半魂魄，人还能活吗？”
菩提沉默了一会：“想要活下去，总是有办法的。”
李闻握紧了拳头。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交出去一小半魂魄之后，估计也就只剩下喘气的功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