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无法直接生效，这也恰好是物质现实，和虚界以上事物之间最根本的区别。

季丽安小心抚摸着那些被单独分离出来的图谱，昨夜就像抽丝剥茧，她从“质解术”古典的结构中，找出了关于巨匠的线索。将那些已经混杂到其他镜像中的碎片逐一挑拣出来，并且拼装复原。

……

“灵素步入灵性灭失，永远固结为物质，就是这个镜像的一种具现。”

季丽安没有辜负柯林的期望，其实在柯林离开的当晚，她就已经将物结化的相关组件剥离出来。

但即便如此，柯林也能听出季丽安用词倾向，和一号先生有着明显不同。

她口中的这个镜像，指的就是“巨匠”。它是最著名的七个创世镜像之一，因被普遍运用而几乎支撑起一种单独的法术门类：“物结法术”。但以季丽安当时的地位，没有什么机会目睹它的实际生效，以及文字之外的表达方式。

“这就是‘巨匠’镜像的图形表达。”

哪怕真的走到最糟的那一步，“海因里希”这层身份也随时可以抛弃。

“我还是第一次在教科书之外的地方见到这个镜像的运作。”

每当柯林对这些内容有所回应，季丽安就会陷入一种莫名的亢奋。明明语速和表情都没有什么改变，但如果不打断她，她就会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一种意图无法影响的转变，从它的过程到产物都是。

一边假装听懂地附和着，柯林又一次在对比中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和愚钝。明明季丽安看过的大部分材料都是自己带给她的，为什么过去的自己就从来没能解读出这些信息？

“‘建造者’德穆革的形象，是人类无意识中对‘巨匠’镜像最精美的描摹，没有缺失任何一个特征。祂出自旧安赫西南的古代神话。没错，就是我们现在立足的这一带，只不过传唱这些故事的民族，在黑暗时代就已经绝迹了。”

听到柯林提到德穆革，季丽安的眼睛似乎微微一亮。

所以柯林很少与季丽安探讨这些话题，毕竟他也很难一下跟上思路。今天无意中向她卖弄了一下关于巨匠德穆革的知识，明显是一种失策。

一号先生有意向自己略过了德穆革是一位恶神的内容，在叙述中只用中性词。这也许与辛西里的处世观念有关，毕竟他认为：“只有物质界才是避难所。”

……

“虽然已经运用得很广泛，但目前对巨匠镜像的理解依然是有限的。还没有过让它单独成立的情况，一般要配合其他组件生效。”季丽安说：

“我今天一直在思考，有没有可能把这个镜像运用到‘炉床之奥秘’中。但是，总觉得没什么思路……”

柯林微微点头，炉床之奥秘对季丽安来说，本来就是一个黑箱。将它从显意识移入意识深层就已经极为困难，要再加上物结化组件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跟季丽安呆在一起，就会莫名地有一种改编仪式似乎很简单的错觉。但柯林知道，这真的只是错觉。虽然他也研习过三大单元和镜像共鸣的基本原理，但如果让他自己来动手，他就只能抓狂。

但他心念一动，忽然在想如果将自己对“巨匠”的理解告诉季丽安，不知道又会对她有什么启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