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新阶段，晨间私语

就在一夜之间，大量烈酒开始充斥在施塔德地下市场，就像是凭空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

有人说这都与传闻中的“中尉”有关，但根本没人能看透，中尉究竟是从哪里获得的货源。

也许中尉已经买通了整个海关，或者他拥有“点水成酒”的奇迹。还有人说，中尉已经从国境线修了一条几十公里长的地下管道，每到人们熟睡的时候，私酒就会像泉水一样从境外输送过来。而威士忌在地下奔涌而过的声音，被一些人误认为是夜晚的闷雷。

但无论他们怎么猜测，真金白银的奥里确实像洪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到柯林的手中。

他控制的将近五十家地下酒吧，日流水已经攀升到了一万两千以上。

十月二十日，莱昂，第一位被柯林选中的退伍军人，提着一只扁皮箱走进了公国联合银行。出示钥匙并说出账户后，几个银行人员带他走向保管库。

一阵气压流泄声中，厚重的机械密码门打开一条缝隙。门外的光线照亮几排金属保管柜，莱昂按照编号打开其中一个柜门，将手中的皮包塞了进去。莱昂知道，那只皮包里装有巨量的奥里。这样的工作每天都要进行一次。他一边警戒着四周，收拾好一切，马上离开。

莱昂走出银行，到路边拉开了一道车后门。中尉的另一些手下正在这里监视着银行门口的一切。确定莱昂的工作已经完成后，车上的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发动引擎离开。

…………

柯林也曾尝试去调查“幕后者x”的身份，但进展有限。毕竟仅有的线索是一些银行保管柜的账户，而这些银行，绝不会透露客户的信息。

“那在八年前，我就已经被传染了。”

而柯林一边检查着班尼迪克特带来的账本，一边思索自己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她小心地收拢黑色卷发，将一只手支撑到外侧的床沿，想将自己平移出去。结果当艾蕾娜从季丽安的身体上方经过时，她看见对方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如果真的会传染的话。”艾蕾娜轻柔地说：

季丽安的睡眠总是很浅，现在稍一受振动就醒了。她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结果就看到了艾蕾娜有点惊慌的表情。

就像一副因受潮而不再鲜明的画卷，脆弱的同时，又显得格外飘渺。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季丽安醒来后，艾蕾娜反而停下了动作，怔怔地与季丽安对视着。

而通过退伍军人这一层，只能追查到“海因里希”这个身份。

至于外围的“一次性纸杯”，则是指不掌握任何信息，也与组织命脉无关的人。换而言之，无论背叛，死亡或者落入敌人手中，都对柯林没有影响的人。

这件事是朱莉欧的要求。最近有很多人开始关注她，作为女族长，她逐渐压制了那些挑剔的声音，无论出身还是实际能力都得到了承认。

艾蕾娜低声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眶泛红，开始浮出泪水。

她的睡相很好，隐约能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胸前柔软的被子，似乎在轻轻地起伏着。

通过他们，甚至可以追查到柯林的真实身份。

随着组织在旧城进一步扩张，被断了生路的旧代理们，将会开始最后的反扑。

鲜红的烧伤面具后，柯林微微点头，早前在勾勒最初蓝图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必须百分之百握在手中的环节，其实只有：信息，运输，价格，暴力。让这两百人专门负责这些，然后继续招募外围，将一部分酒吧交给他们……”

季丽安不明所以，她慌乱地想抬手替艾蕾娜擦拭眼睛，结果却越擦越多，反而让那些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脸颊。

“而他们应该是些像一次性杯子一样，随便抛弃也无所谓的人。”

柯林隔着面具说：

“为了进一步扩张，是时候把这批人往上提起来了。”

对于这种人手紧缺的现状，柯林并不打算降低核心成员的招募门槛，因为那只会让组织变得脆弱。

…………

班尼迪克特显然有疑惑，但他没有多问。柯林接着说：

“象征性地留四百瓶酒在那里，安排几个我们以前抓的人。等对面的人来了，让他们在那里被枪决，伪装成在抢劫中被打死的人。”

然后是季丽安先回过神来，急忙用手捂住口鼻，将头转向一边，声音微哑地说：

“将核心成员直接暴露在组织末梢，本来就是危险的暂时做法。”

“其实抢劫的人也会配合我们。再往后，我们每周自毁两个酒吧，人员转移到旧城来。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别问为什么，去做就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柯林想了想说：

“辛西里区那边的酒吧，你考虑一下。下周之前，选出一间没什么生意的，假装被抢。”

任何组织都需要分层，秘密组织的分层则必须更加严格。

班尼迪克特点着头，迅速地在自己的小册子上记录着，开始明白下个阶段自己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