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教室那种密集环境，而且又是毫无防护的状态下：

她的声音与季丽安截然不同，轻盈得像瓷杯磕碰，群鸟晨间的啼叫。

“但是我们在旧城的扩张，也许已经接近上限了。”

艾蕾娜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见的第一幅画面，就是季丽安平静的睡脸。

目前柯林已经在有意识进行这样的分层。实际上，以里卡多为代表的伙伴们才是这个组织的真正核心。

在她被诊断出肺结核之前，与艾蕾娜曾是室友。淡从季丽安病情的进展来看，在被诊断之前就已经至少患病了一年。但是经过这一年时间，艾蕾娜的身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受感染的迹象。

于是柯林耐心地稍作解释：

“我们只需要有情报能力，知道市场上有哪些人在交易；控制利润的定价权；压制反抗的暴力；秘密运输。这四点才是私酒组织的关键，掌握它们，就能控制整个系统。”

“抱歉老板，这四个方面是指？可能要记得更详细一些。”

而通过这两百余成员可以直接控制的地下酒吧，五十余所就是极限。

“扩张到这种地步，我们不可能再控制所有细节，所以必须要做一些取舍。”柯林说。

季丽安依然用手捂着嘴，但听到艾蕾娜的话，缓缓地转回了头。艾蕾娜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故友面容，八年的病痛折磨，让季丽安失掉了往日的锐意和灵气，却又开始突显另一种美感。

“所以，这些活必须让核心成员来做，班尼迪克特。至于其他部分，我们全部可以交给外围人员。”

面对账目上数字疯狂的跳跃，班尼迪克特依然保持着冷静。

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私酒贩子从南施塔德被肃清，她那边也开始面临压力。

“呃……”班尼迪克特一时没追上柯林的思路，因为，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数字游戏：

“如果我的情况只是特殊的话，那其他人中也总该有一两个被传染的吧。”艾蕾娜说。

因为人手已经到了极限。

也许是昨天又熬了夜，季丽安今天起得晚了些。可是艾蕾娜又睡在靠墙的里侧，想要下床，就必须从季丽安身上跨过去。

班尼迪克特也没有多问，默默将柯林的安排记了下去。

同时新成立的禁酒局也已经投入运作，歌蒂提到的那个“莱纳斯”，就是其中的头号专员。

“不要靠那么近啊，还是可能会传染的。”

朱莉欧绝不能被人看出，自己在庇护“中尉”的人，所以必须在马里齐奥察觉到异常之前，让卡佩罗的人“一视同仁”地洗劫中尉的地盘。

“也许因为你太迟钝了，所以才不容易得病。”

如今，柯林已经连续十天向幕后者上交利润。按照约定，他已经有资格将整个旧城的私酒市场收入囊中，成为这个巫师团体的唯一代理。

“但是结果……一个都没有。”艾蕾娜说着，声音微微低了下来，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神色开始变得痛苦：

“季丽安……你走了以后，被查出感染的人一个都没有……”

会追随“中尉”号召，并且符合条件的拿勒军人，到现在一共只征募到了两百余人，从一周前开始，军人的新增人数开始迅速下滑。

“我……”

从铺天盖地的报道和传单来看，莱纳斯现在风头正盛。不知道面对这满街席卷重来的私酒，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呢？

淡金色的发丝滑倒一边，露出了洁白的耳廓。

季丽安说着，嘴角也不禁出现了一抹微笑。不知是在为艾蕾娜庆幸，还是想起了过往时光。

所以现在季丽安才会同意，让艾蕾娜来到她的家里暂住。

季丽安的家中只有一张单人床而已，所以理所当然地，两人只能暂时睡在一起。

他示意班尼迪克特拿出纸笔记一下，斟酌片刻，接着说出了下个阶段的构想：

“怎么了？哎，你别哭呀……”

艾蕾娜向来是个心智坚强的人，所以才能从数百人中脱颖而出。季丽安有些难以想象，是什么可以让她的情绪忽然失控。

“……也许，你本来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

回想着这两天目睹的生活，艾蕾娜几乎是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

“也许你的病根本就不是肺结核……根本就没有传染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