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专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的体重忽然减少了两公斤，因为胯骨和大腿骨的连接处已经整片消失，化为一蓬飞散的血污和碎骨。

反向共鸣预测的“施瓦本方法”，最大难点在于对事件的精确摹写。而莱纳斯之所以能完成这一步，是因为借助了记叙机关。

但莱纳斯此时想要，并不是在仪式中可控的力量，而恰恰是灵素溢出。

血肉爆裂的同时，莱纳斯整个身体都被余势带飞，在粗糙的地面上翻滚。

我已无法实现那个拯救众人的蓝图，那么只愿这最后的坚持，能为你换来一丝筹码。

教团设置的记忆自毁机制。

他来这里的目的，仅仅是抹杀莱纳斯这个潜在威胁而已。

“太阳通路。”

施塔德第九分局的人员则没有这种能力。

“见谅见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拷问过别人，力度不好拿捏。”

只不过，这些力量必须途经以太才能保留结构。所以在进行仪式时需要借助人体以太，以及其他星体的以太。

正打算出手的黑尔维希迟疑了一瞬，以为对方准备说出中尉的运输路线。

“我腻了。”他说道，稍微将手腕上抬，准备粉碎对方的心脏。

“嘭！”

又是一声暴烈的枪声，面无表情的缄默之城，已经用手刀将莱纳斯的头颅剁下，想借此阻断灵素溢出。

不考虑预测学，这位“缄默之城”倒是可以直接追踪中尉，但是——

她会憎恨这个人吗？还是致死都在想着掩护同伴？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剧烈动荡的太阳灵素在疯狂燃烧，凝结，将他大脑中一切销毁殆尽。

黑尔维希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毕竟三十年前，蕾娅就是在他的手中经受了拷问。

他的身体已经无法体会尼古丁的美妙，但难得凝聚一次身躯，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味。

“把那个中尉的一切都告诉我，或者我把你的残躯交给分局的那些人。结果都一样，你自己选择吧。”

“尸体上可未必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不要忘了……”

莱纳斯闭上眼睛以强化意图，发现附近的以太都已经锁死。与虚界的连接断裂，残存的灵素也成了淤积在以太中的死水。

既然这个人在询问运酒路线，则说明中尉还没有沦为第九分局的傀儡。

“既然没有烟，那我们加快一点好不好？”

只有黑尔维希右拳上尚未消退的白色气幕，暗示了他刚才做了什么。

巨量无序溢涌的出的灵素，在莱纳斯的身体里肆虐，强烈的光芒从莱纳斯的五官和毛孔下透出。

“我们都是行内人，要不就不走这个无聊的过程了。”

黑尔维希揉弄着刚成型的手指，在握拳时发出宝石挤压般的咯吱声响。然后几乎在同一时刻，莱纳斯的一条腿掉落下来。

这具非人的身躯，可以承受更庞大疯狂力量。

处理中尉之类的杂务，只是施塔德局的小算盘。以他这样的人物，最多也就顺手为之。

绝不要被别人，更不要被自己打败。

“什么？”

莱纳斯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身体剧烈挣扎，马上被黑尔维希钢铁般的双手压制了去。

“你不抽烟吗？”

至少拿到教团走狗的尸体，施塔德局的人也应该能挖掘点出什么。

“你以为我是第一次处理自毁吗？”

毕竟教团的人尤其精于情报操作，无论搜寻采集，还是预测推演。

中尉。

黑尔维希皱着眉头看着这无法辨认的尸体，用脚碰了碰那已经软烂得像流质的头颅。

直到这时，那些残留的灵素才消耗完毕。可是随着莱纳斯身上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去，片废墟却没有重回黑暗。

黑尔维希眯起眼睛向外看去，原来是初生的太阳，正在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