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有人称他为波尔。
波尔的脚逐渐施力。同时他抬头打量四周。虽然这里已经被流弹摧残得面目全非,但还是能看出原来的富裕和温馨。
“把你们这些虫子全部捆在一起,也比不上我的一个部下。”
地窖,或者不如说是一个地板下的小柜子。
军医掩藏好了小地窖,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才站起来对妻子说:
“从这走开。”他说:“躲到后门去。”
有个人过来递上了那支破门用的斧头,其他人则四散奔跑,开始寻找这栋房子里剩余值钱的东西。
小女孩忍住了抽泣,泪汪汪地离开母亲的怀抱。
他曾是一个军医,辛西里人。
“……连虫子都能住进这种地方了。”他说:
“这里还是同盟本土?简直连西拿勒都不如。我们到底是在为谁流血?”
这样还可能趁乱逃走。
费尔南还活着,只有手腕受伤。他捂着手,艰难地说:
“妈的,这个婊子不是辛西里人。”有人说。
有人在外面试探着撞门。
一旁女人忽然崩溃,她的眼睛里含起眼泪:
“丽莎……我不想……”
“……”
“我们一直在承受,从来没有伤害你们啊。”他泪流满面地说:
“——费尔南!”
“……不浪费那些药能救更多的人。”
军医将一支猎枪递到女人的手里,又在女童身上藏下一支玩具般的一次性手枪。
圣王啊。
“你们疯了……”
有人在房子外喊,接着又碎了一道窗户。
为了不令丽莎感到恐惧,费尔南一直在克制着痛苦,但现在他忍不住强烈挣扎了起来。
丽萨缩了缩两手抱着的腿,以免顶到并不牢固的柜门。身体下面是泥灰凝固的地面,冰凉凉的。透过缝隙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那人将硬底靴踩上费尔南的头骨,挤压着说:
“在你偷走我部下的救命药,拿去救那些早该死的辛西里人的那一刻。没有想过我们会加倍讨回来?”
他说,可能是经历过战争年代,语气中有不容质疑的坚定。
那里很暗很小,只能藏下孩子。费尔南轻柔地说:
女童懵懂地点头。
“砰!”
“我会亲手净化这一切。”波尔说,这时他身后那些带面具的人已经兴奋地嚎叫起来。
丽莎隐约看到这个人没有戴面具,穿着制服般的破旧大衣,须发苍白怒张,双眼之中仿佛永远燃烧着火焰。
“我会夺回那些被你们败坏的,还有被你们偷走的东西。”
“去小窖子里好吗。”
“他们已经没救了。”费尔南艰难地说:
那人居高临下,声音在喉咙里打滚,如同狮子低哮:
“喀嚓!”
“我们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喀嚓!”
“放过他吧。”女人虽然害怕,但依然哀求说:“他勤勤恳恳,帮很多人做手术,这些钱是他应得的……”
嘈杂声安静下去,那些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枪声平息后,丽莎小心透过缝隙往外看去,然后马上捂住了嘴巴。因为那些人都带着像怪物般的鲜红面具,乍一看有着人的粗糙五官,但都被涂成了血的颜色,越打量就越显得怪诞可怖。
“这就是使命。”
波尔宣告完,高高地扬起了手中的利斧。
地板下的丽莎,猛地闭上了眼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