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鲜血之夜

笃笃，笃笃。

“费尔南医生？你在吗？”

敲门声从外面传来，还保持着礼貌。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拿着玩具，怔怔地看着自己家的檀木门。

只有一只手在敲门，但通过门底缝隙透过来的光，可以看出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妈妈。”

女童一边盯着门口，一边回头说：

“外面好像有客人……”

奶声奶气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年轻的母亲用手捂回到了嗓子眼里。幼童起抬头，试着从母亲的脸上寻找情绪，却看见了害怕和惊惶。

她不明所以，但马上忍不住想哭起来。可是母亲的手还死死掩着她的口，让她发不出声音。

玻璃爆裂声忽然从客厅里传来，是窗户被谁打破了。这没有关系，因为这里的男主人已经在几天前往窗台上加装了铁栅栏。檀木门后也整齐地钉了不少插销，已经变得歪歪扭扭，但这些丑陋坚固的铸铁还能支撑一会。

“为什么？”

“走吧。”医生说：“我们还能聊一会。”

“军医。”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明白了么？”

蜷缩在小地窖里的丽莎，忽然听见一声劈柴似的声音。斧子劈进了木头里，因为木头很硬，所以陷住了。有人握着斧柄左右晃了一下，在木头破裂的吱呀声中，拔了出去。

不再善待真正为它牺牲的人，让酗酒享乐这些来自异乡的妖风到处盛行。

“求求你……”女人哀求说。

“你们这些人，比虫子更该死。”波尔说。

敏感的孩子从这些嘱托中听出了什么。

“这双手救活了多少只虫子？”波尔将步枪抵在费尔南的手上说：

“救活了几只？得费力去清理十倍的数量才行。”

“因为伟大的同盟，已经腐烂了。”

“我早就说过，我会宰了你。”

“没事的，我可能要跟这些人离开一会。安静地在里面睡一觉，等到明天早上就好了。”

“别害怕。”费尔南吻了吻她的头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输掉了十年前的战争，在与爱西尼帝国的对峙中显现颓势。

母亲紧张地看着这栋宅邸即将洞开的入口，尽可能将女童的身体往怀里靠。男主人费尔南刚放下书过来，他看了一眼门缝，轻轻将手放在女儿背上。

有人在木制地板上跑动，将灰尘从缝隙中震落下来。子弹在四处飞溅，家里的一切都被打得稀烂。

费尔南抚摸着被摆回原位的地板，试着掩盖缝隙。一边断断续续地和躲好的丽莎讲着故事。母亲怅然若失地坐在一旁的地上，手里还扶着猎枪。

他半跪下来帮她理了理头发。

“听见了吗，给我走开！”费尔南低声说。

嘭，嘭。

“在这。”

“丽莎，站起来。”

有谁等在门外，现在走了进来。

“嘭——”

她比女童还要显得脆弱，所以费尔南用眼神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这是最后的警告了，下贱杂种！”

“他身上肯定还有一把枪。”

重新劈下的第二斧带起了整块木板破裂的声音，是他们家的檀木门被撬开了。

一双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响声，由远及近。

连续不断的枪声，让她的耳朵里响起电流似的嗡鸣声。

马上有谁开了枪，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将头埋到怀里。

有身体倒在了地板上，不止一具。

女人的头上出现血洞，一声不吭地仰倒。

“它被你们这些虫子污染了，才会变得这么脆弱。”

波尔的眼中雄雄燃烧着火焰：

害怕的女人抱着猎枪，却又一动不动。

丽莎缩了缩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