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留学生班尼迪克特也在这里，年轻的他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有些可怜地望着柯林。腹部的子弹已经被里卡多取出，伤口包扎紧密。
“最近总有人来找我打探账本，各个店里的情况，还有以后的选址。”
但是为什么？
就因为那见鬼的辛西里观念？
“……”海涅陷入犹豫：
“你的做法很隐蔽，回头还来得及，因为现在还没其他人知道你的作为。如果你以后能停手……”
班尼迪克特不安地抚摸着伤口周围，那些大老粗忽然来试探经营问题，这绝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不然他也不可能动手去改良那两个遮兰巫术了。”
“就保持这样，因为我觉得他不会选错。”
“因为情况已经过于危险了。”
诡谲的是，后一种说法居然被不少人发声印证，他们真的称自己拿到过中尉的资助。
但他聪明地保守了这条秘密，因为他自己就是来自异邦的移民，一个比拿勒还要更西边的弹丸小国，人种与爱西尼人更接近，所以班尼迪克特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他无法与组织里的军人们走到一起，与带有秘密的柯林，是天然的同盟。
人已经死了，手指还死死地扣着扳机，在接下去十几秒里打空了整个弹鼓，让现场一片狼藉。
第二天这家地下酒吧停止营业，因为怀疑这家酒吧有人泄露了中尉的行踪。
班尼迪克特艰难地写下名单，上面有十几个熟悉的名字。柯林皱起眉头，片刻后转头对里卡多说：
但里卡多却没有害怕，他笑了笑：
海涅一直有意不怀疑柯林，却又总是忍不住去怀疑柯林。
柯林顺着回答，将季丽安的存在隐瞒下来。
所以他开始频繁地埋伏情报中出现过的地点，结果一个月以来都是空手而归。原本他已经放弃了这种做法，一周时间也不一定行动一次。
“因为今晚之前，还没人能肯定窃听者真的存在。”
“是因为克雷吉老师的研究……?”
那真的是辛西里人。
当初为了克雷吉去黑市向卢卡采购红石，也许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逾线。
但是良久之后，海涅却说。
…………
“为什么？”
“让你就这么成为超凡者”，意味着这件事需要克雷吉的同意。
克雷吉最后的名誉也会受到拖累。
显然有人在向公众编造一个故事。想要煽动的东西也非常明确。现在，柯林完全能想到这个故事的下一个情节：
“但这个救世主般的中尉，竟然被辛西里人残忍刺杀。”
或者他害怕的正是他自己，而我却恰好拥有和他一样的血脉。达洛佐家族为莫名的宿命所奴役，所以注定要陷入偏执和疯狂中不能自拔。
“你早就在怀疑我？”
因为院长提到的两个改良遮兰巫术，海涅开始尝试寻找假设中的窃听者。他发了一些红信，捏造虚假的收信人，往密文中掺入用于诱导的假消息。
有一件事极为让人毛骨悚然。昨夜，里卡多揭开了刺杀者的面罩，结果发现这个人竟然有着一副辛西里的面孔。
就像在建议朋友选哪支股票似的，柯林的语速缓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介绍着：
但对方非常谨慎，一直没有上钩，而且发送假红信的成本也过于高昂。
“不，是我自己的打算。”
“……”
克雷吉不是对所有超凡者都抱有偏见，因为他最心爱的学生海涅，就成了超凡者。
从海涅最后的话中，柯林听出了些什么。
柯林微笑着说：
“那让我们明早，于报房再见吧。”
“我猜之后的刺杀会越来越密集，而且一定会有超凡手段。”柯林说：
但是柯林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也许是，现在整个组织都在崇拜中尉，但唯独他崇拜的不是那个面具代表的东西，而是柯林本人脑中源源不绝的惊天构思，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飘逸创想。
“不，只是试一下。”海涅说：
那样一来，自己将会走上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不说成就如何，至少不会人不人鬼不鬼，永远心惊胆战。
在施塔德机构中，班尼迪克特也是特殊的存在。因为在柯林决定成为海因里希之前，这个年轻人就已经看见过柯林的真容。
“当然了。虽然是我身上的原因，但这件事也和他有关。”柯林说：
这份情报和辛西里人的安全有关。那如果柯林就是窃听者，说不定，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
处理这种事情，柯林远比海涅轻车熟路，他说：
所以这时，唯有中尉的死讯可以彻底引爆火药桶。让骚乱漫出旧城，让人们以复仇的名义进军南施塔德，掀起可耻的屠杀。
“所以，解析并且改良那两个遮兰仪式的人，其实就是老师么？”海涅喃喃地问。
“克雷吉老师他……对这件事也知情吗？”
旧城里有一大把辛西里人对“中尉”恨之入骨。因为有不少流言和捕风捉影的小报在说：中尉就是骚乱现状的幕后推手，私酒之王每天都拿出上万奥里资助那些暴民。
他注意到，对于自己成为超凡者，海涅倒没有太过惊讶。看来当年的潜质检测果然有猫腻。
“所以这时才更需要我，不是吗？”
里卡多能用检测装置进行探查，柯林却不行。如果只为保命一味防守，柯林未必比他强到哪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柯林，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里卡多说：
“所以现在你绝不能被中尉这个身份困住，因为如果你被源源不断的刺杀拖得精疲力竭，还有谁能去进攻？”
“如果你害怕我会出事的话。”里卡多抛了抛手中银光闪闪的左轮，它干脆地旋转：
“就抢在那之前，去取下波尔的狗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