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下水道虫人

时隔几天后，艾蕾娜又一次行走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猎团已经将自己的消息传达给了公国圣省，但暂时还没有回复。而南希说她的手下不养闲人，如果想要被收留一段时间，就要帮忙猎团的工作。

所以，艾蕾娜跟着南希回到了这里。

接着她才得以亲眼见到，原来施塔德的虫人数量，远比自己的想象的多得多。

看着路边那些密集的褪壳，脱落的残肢，未凝固的虫胶，艾蕾娜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曾在这附近睡过几夜，不禁感觉胃部一阵翻涌。

她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下水道虫人的传言。

据说过去有一位疏忽的奴隶主，不小心让一只雌虫摔入塞伯河中。当时有很多人打捞，但最后也没有结果。因为那只雌虫在窒息之前，已经逆着水流进入到了错综复杂的地下排水道中，并且在里面建筑巢穴，在几年后，它繁衍出了大量的后代。

原本以为那只是民间传说，或者即使下水道里真的有虫人巢穴，这么多年过去应该也早已经被清理掉。但没想到，有些地方竟然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发现艾蕾娜的不适，正拎着提灯的南希体贴地驻足回望，等待她自己跟上来：

“当然如果只是占据了施塔德原本的排水系统，那一共也没有多少空间。”

而作为首领的波尔本人手中，则应该还掌握着更为完整的版本。

所以除了阻止这场屠杀之外，击败兄弟会还可能会带来一些意外收获。

它们似乎是无害的，而地面上的奴隶主们，还在钱从别处购入虫人。

“学院的人也捕捉了这里的一些样本进行解剖，结果它们的消化器官里也的确只有泥土，腐烂垃圾，虫胶和粪便而已，但光靠这些东西产生的热量是绝对不够的。”

下一刻，密集的枪声当即响起。

那么有没有可能，与那位远古死者签订契约的人，其实就是波尔？

“这个问题不算那么重要，却从来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为什么。”

“别相信啊，我开玩笑的而已。”

…………

这只虫人匍匐在地上，不知道正在做些什么。

事实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南希一边在越来越稠密的虫胶上前进，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

在一个月前，柯林和乔凡尼掌握了这种技术，并且在与北部组织的交锋中使用了好几次。

这时，柯林忽然想起在赤二星天三十六区地狱中，自己曾见到的那位女性死者。

但是，南希回忆了一下。

一件让柯林有些意外，但其实又早就该想到的事。

“但虫人可以用它们的前肢和双颚凿穿下水道的砖石，向更广更深的地底世界挖掘。”

但在施塔德市内，真的还存在比第九局更强大的力量吗？

这几天中，马里齐奥一直在旧城和达纳罗之间奔走。在做下了无数许诺之后，他终于从施塔德市长等政要朋友那里，得到了一个机会。

能够让死人开口说话的诡异巫术，被保存在了阿雷西欧的过去的实验室里。

可是在这种下水道里，总共又能有多少食物？

“可能是人类尸体吧，帮派分子们每天切碎冲进阴沟里的那些。”南希慢悠悠地说。

违反了能量守恒，但同时也没有发现灵素的痕迹。

“为什么……？”

南希继续用并不熟练的安赫语，叙说着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嘘。”

明明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又仿佛完全是两个世界。

如果这世上还只有“炉床之奥秘”一种方法，可以让人稳定地进入到乌尔柱魔鬼们所在的频率。

但除了这些，袭击者另外还说了一件事。

片刻后，一边克制着笑意，南希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但这也还不是完整的答案，因为现在地底下的虫人实在太多了，光靠这些是不可能养活它们的。”她说：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虫人究竟靠吃什么生存，还一直是一个谜。”

而在稍微更远一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隐约还围拢着它的同伴。

刚才那些虫人匍匐成一圈，也真的像在膜拜着什么。

跟在后面的艾蕾娜不经屏住了呼吸。

塞伯河下游平原的土质原本很松散，但虫人分泌的虫胶，将这些巢穴和通道内壁粘连得异常坚固。现在施塔德的每一栋楼房和马路底下，也许早就已经被挖的千疮百孔。

为了应对他们，必须要向更强有力的人寻求合作。

有些人倒是提议过用毒气，可惜排水系统四通八达地与外部联通，反倒很可能在地面上造成集体中毒。

学界还无法确定虫人是否拥有智慧。但是，最近却开始有一种荒诞不经，也让人感到恶心的说法在悄悄流传：

这些下水道里的虫人之间，正在产生某种崇拜。

枪口的火舌不断伸缩闪烁，重新将现场照亮。嘶鸣般的惨叫中，虫人身上体液横飞。子弹不仅射穿了躯体，还轻而易举地让它们的肢体整根掉落下来，因为由外骨骼组成的关节，在面对冲击时非常脆弱。

这个机会，在如今的时间点显得异常宝贵，却又飘渺得仿佛根本根本把握。

看着艾蕾娜直不起腰，南希伸手取下她肩上沉重的大挎包，再次提起灯向前走去。

艾蕾娜是在施塔德长大的，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实，一时只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美好故乡忽然变得陌生起来，这种异样的感受，就像忽然得知自己熟悉的被窝底下，还生活着好几百斤虫子一样。

但是作为非人种，它们已经是相对易于沟通理解的一类。

明白南希又是在开玩笑，艾蕾娜略有些苦恼。不过，原本还很沉重的心情也因此轻松起来。

从班尼那里获得名单后，柯林就已经对第九局失去信任。对施塔德机构来说，中尉不再具有不可替代性。所以，第九局的背叛也随时可能到来。

“它们的一生永远在劳作，就好像一刻都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