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短短五分钟的机会交到自己这个毛头小子手上，不知道现在五只手的领袖有没有后悔。但现在要换人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是用中尉的名义与大公做了约定。

柯林下意识接着说了几句，然后声音轻了下去。

他说，将季丽安的存在隐瞒下来。但同时，心里也浮起了不好的猜测。

听到这个问题，克雷吉沉默了下来。

“总之，先进去书房吧。”

“也许以后，我也可以当作没看见。”

“如果说有什么失误的地方，那大概是……太善良了。”

“或者他不想被人录下什么证据。这时候不表态才是合理做法。”

…………

通话提前中断，马里齐奥愈发苍老的眼中，滑过一丝绝望。

“喀哒。”

柯林顿了一会后说：

“至于兄弟会中的超凡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是真的暂时无法解析，还是有些人不想让被彻底完成的版本流出来呢。”

“不过，这个巫术还没有彻底被解析完成。所以它的真正效果还没法得到验证。”

“啊，是的。”

柯林回答说，感觉对方的话中暗藏陷阱。他望向了马里齐奥，后者没有说话。

“老师，巫术‘伐罗纳’的痕迹已经引起过一次关注。如果您不想惹上太多麻烦的话……”

他只是为柯林的问题来的，对这些话题也只能牵强地应付着。

“我还以为您并不知情呢。”

“哦，初次见面，海因里希中尉。”

“今晚就动手。”

恐怕，克雷吉还是很渴望能与人交流的。这些年来，无论是遭遇失败的懊悔，还是获得突破的喜悦，他都只能一个人默默品尝。因为没有任何参照物，他也难以把握自己如今正处于什么位置。克雷吉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却也好奇自己正在苦思冥想的问题，是不是早已被别人解决，甚至，问题本身已经被判断为没有意义。

柯林的话几乎没有停下过，偶尔的停顿或发问，间隔时间也很短。从这一点就能推测出，大公全程没有做过什么像样的答复，兴趣缺缺。

“两个巫术的其中之一，音译是‘伐罗纳’，在当地的含义为：‘不可灰灭的亡骸’。最近有人开始猜测如果记载属实，那么对它的发现，或许又将改变当今巫术对决的攻守形态。甚至是继枪械诞生之后，巫师和普通人平衡关系的又一次转变……因为枪械对于更大一部分巫师，将可能会彻底无效化。”

“其实我很早就想与你聊聊那些传奇故事，但这次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隐约还能听见那些变形的背景音。

听筒的另一边被挂断了，只余下尖锐粗糙的盲音。

之前还怕刺激到那些军人，但现在他们正在进一步联络聚集，所以必须在那之前解决掉组织者和煽动者。

“不，现在知情的人只有我而已。”海涅说：

“无论结果是什么，现在都已经等不起，必须马上反击了。”

“别让它再次出现，我明白了。”

海涅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在前天夜里与柯林相见时的情况。

市长先生已从书房中离开，在这里只留下柯林和马里齐奥。柯林看了“大老板”一眼，经过这些天，他的脸色明显憔悴不少。

然后在临走前，海涅又想起了些什么，他低声提醒说：

柯林拿着沉重光滑的话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最后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猜测得到了印证，内心却没有预想中的惊讶。也许自己早就清楚事实，只是不愿去面对。

“所以，如果这件事您是默许的，或者对您有帮助的话。”海涅说：

“他做下的那些事，终于被学院发现了吗……”

“我是施塔德私酒业的建立者。”柯林说。

“想想这一系巫术所指向的神祗，那位被喀瑜诸神用天雷劈下头颅而遗骸不灭的‘黑女迦荼大神’，以及喀瑜系神话中可能蕴藏的第七种创世形式，也许它真的会拥有这种潜力。”

克雷吉没什么表情地说，压下了疑问的语气：

可是即使争取到了五分钟的对话，自己又能为阻止这场骚乱争取什么呢？

这场通话非常短暂，但始终是他单方面在讲述。

大公既然愿意和私酒头子对话，有些态度就已经不言自明：

海涅拜访了克雷吉的临时住处，地址是柯林告诉他的。

克雷吉说道，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多么在意。因为他显然在考虑着另一个问题，所以片刻的沉默后，克雷吉转而问道：

“他究竟是有了什么失误，才向你露出了马脚？”

柯林马上拿起听筒，但听筒对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略微有些紧张，因为另一头的人，是埃德蒙德公国的最高统治者。

“失误？柯林吗？”海涅说：

“那我们就可以……”

“只是生活所迫而已。”

…………

要使用它们，就必须要打开心之壳。

所以柯林说着说着，热情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柯林获得了这条情报，冒险救下了这批枪手。”

“他确实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也因此救下了上千个辛西里人。所以我觉得这不是失误。”

“他本来没必要冒险，继续保守好自己的秘密。”海涅说：

“毕竟在这件事情里，你和他都是安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