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看向自己的身侧，一个兄弟会成员正挎着鼓胀的皮包，里面装着他们最近才辛苦弄到的轻机枪。

很快，这处废宅显得越加古旧。

然后，白白浪费掉他们争取的机会。

此时柯林对它的成像已经接近完成，那层玩笑似的伪造形象被撕落。他用自己的感受和回忆，为对方描绘了更近似的形象。

“如果现在收手的话，至少你的部下还能活下去。”

波尔体表的皮肤似乎也开始溶化，皱纹滴落下来，露出了鲜红的机理。

从刚才开始，他意识中的灵素就一直在疯狂流失，现在连同生命丰饶也一起下降。

“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别人？”

波尔没有回答什么，但他身前的银像上，又一次缓缓地覆盖了冒渎的火焰。

而另一边，随着灵素的流泻，波尔的身体组织在进一步溶解。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仿佛像是在追忆着什么似的。

其实是不便向这些普通人说明。

那是几百人在用生命为它供能，以一种极其低效浪费的方式。

“包括梅泰尔山道上的那一次，已经有许多人在我眼前牺牲。”

是出什么事了吗？

“到此为止，就这样放弃如何？”

限制它出力的因素，一是炉床中的灵素密度，二是波尔的以太宽度。但即使这样，它也已经处于雌月天的顶端。大量从通道中溢出的游离灵素，将这小小的废宅化为地狱。

柯林开始冷静后退。进入到空无状态后，他的意识频率已经逃离了对方的锁定。这只魔鬼已经与物质界相离太远，如果在这时使用归零，就可以轻易以避开它的影响。

但它甚至还要位于雌月之上，处于青星的天层。

随着灵素密度的恢复以及进一步上升，波尔得以从高阶魔鬼体内抽调出它完全体的力量。

这才是兄弟会组织多年谋划的完整蓝图，而且已近在眼前。

到了那种时候，他们不介意为五只手代劳。

一批去为他争取斩首机会的人，被白白丢下。

所以，他正在缓缓地回到赤星。

并不拥有人形，纤长得甚至不像蛇，更接近于线虫的比例，又仿佛某种浮游生物，身体两侧稀疏地排布着不对称的薄翼。

是有什么东西在侵蚀。

…………

柯林咧开嘴冷笑，眼神中却空洞毫无笑意。炉床再次开始灵素增压。他倒是不在意对方做下了什么决定。因为无论死的是波尔，还是连接着圣所的所有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战果。

从而让他们在混乱中，采取毫无克制的反击。

但是。

满是积雪的梅泰尔山道上，波尔曾践踏过同伴的牺牲。他向着纠缠自己了多年的梦魇，正在退却的柯林说：

“最彻底最残忍的践踏啊。”

没有明显的头部。

“如果他们知道，我在这里遇上了谁。”波尔自言自语似的说：

“那我相信他们会争着献上一切，就算全部都一起结束，也要让这个人死在这里。”

但波尔显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在物结的银身像上附着冒渎之火，足以确保他在猜拳中一定获胜。

所以从那之后，他再也不会犹豫。尽管大部分灵素被浪费，圣所的涌流依然前所未有地有力。银身像开始变得炽红，仿佛与那冒渎之火揉为一体。

而这时，柯林也忽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空无的色彩开始从他的眼中被抽离，因为那不可捉摸的血脉力量，正从他的意识中褪去。

转而流入到了炉床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