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炉床的新客

通过冥想回归到零的频率后，柯林切断物质感官，回到了自己扬升的起始点。

也就是意识的坐标所在。

进入意识和进入虚界频率，在方法上几乎一致，似乎也印证了内心世界都其实是虚界的一部分。

如往常那样，意识中正弥漫着被分割为数十万份的生命丰饶，它们如迷雾或星云般盘旋着。

另有一些红色丝线缭绕其中，周围的灵素一旦被它触及，就消失不见。

沿着红线潜行，就进入了深层意识，那座由梦中行星改建而来的炉床本体，缓缓地沉入视野。

随着穿梭魔的消亡，炉床曾一度失能，但现在它已经恢复了运行。炉心周围的星环磅礴正地翻转着，使得其内部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

因为，这里已经迎来了新的主人。

也就是波尔曾驭使的魔鬼。

几秒后，同化的性质从血脉力量上彻底消失，魔鬼留下一条性命。

这场骚乱发生前，迪莉雅曾这样对朱莉欧说道。

它位于青星天，比穿梭魔整整高出了两个阶层。

想来也是。

最明显最普遍的，就是由信息隔离导致的“世俗”、“超凡”双重原因。

在与迪莉雅短暂的相处中，灯女曾向她解释过这场骚乱背后的多层原因。

因为不知道这只魔鬼的正式名称，为了方便，柯林暂时将它命名为“栉火”。

又因为时间的无限性，这几乎是一种注定发生的必然。

骚乱结束后，卡佩罗家族的成员已经撤回到了南施塔德。

这样看来，那缕血脉力量的极限，大概就是同化掉一组赤二星天加上青星天规模的灵素。

朱莉欧小心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扶起对方的后脑勺。安置好柔软的鹅绒枕头后，她拿着银匙，小心将流质食物喂到迪莉雅口中。

“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因为你天生就是瓦莱丽亚。”

这证明了“血脉”的同化是会衰退的。它并不能像真正的生命那样，只要条件允许就能无限复制。

而且这些野兽原本就更擅长暴力。

当银身像被“血脉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毁灭时，身处波尔意识中的它也受到了波及，身体百分之九十五的灵素瞬间被转化消解，最后几乎只余下一抹单薄的轮廓。

…………

结果来看，卡佩罗家族受到的损失，要远远小于卡鲁索。

但这并不是迪莉雅愿意看到的，毕竟她也渴望共鸣到瓦莱丽亚。可惜这从来不以她的意志转移。

而灯火体系的缺位，又缘于现任灯女的失职。

翻阅了几遍《恶魔阶层》，柯林没有找到任何与它类似的形象。因为阿雷西欧所持有的版本，似乎只展示了雌月以下的魔鬼。

而无法进入乌尔柱地狱，自然也无法将滞留其中的希尔佩特带出来。

它曾一度从波尔的炉床中解脱，但是立刻就被柯林捕获了。

信则容易轻信，可一旦心生怀疑，就再也无法勉强了。

但下一刻这浪潮开始减速，最后的百分之五同化得极为缓慢。所以柯林甚至能用肉眼看见，那些溅在墙壁上的半物质“褪色”的过程。

以及，那种毒雾般的火焰，被称之为“沸腾冒渎之火”。

“但是，你却不太一样。”

“其实你从来没有模仿她……”迪莉雅说。

失去穿梭魔，他也就失去了回到地狱三十六区的钥匙。

人不可能永远假装相信，或假装接受。

在穿梭魔分解消失之后，柯林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

她一直在反刍着几天来灾难，因为这是她此生所见最恶劣的事件。

朱莉欧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因为这个国家的难产率依然很高。

在历史或基因的无数随机组合中，极小概率地，可能会出现两个相似的音符。

骚乱的世俗原因已经不必解释，超凡层面的原因，则是辛西里灯火体系暂时缺位导致的力量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