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寒冷之心

零星有些雪从空中飘落，但一触碰到湿润的地面就融化了。薄车轮在起起伏伏中碾过湿滑的泥土和碎冰，柯林小心把持着方向，一旁季丽安的上身则随着车厢不住摇晃。

看地图就能明白，施塔德值得考虑的仪式地点其实只有两处。而在十分钟前，柯林和季丽安刚刚否定其中之一，因为大批无家可归者已经将那里据为避寒居所，搭了不少简陋遮蓬。

为了保险，柯林也曾想过将仪式地点选到远离施塔德的地方。以太附着于矿物和生命，所以在一些山林或矿场中，也可能存在着质量不亚于人类聚落的以太之网，但问题在于它们常年无人监测，寻常人无法明确灵素流速以及起伏变化，就像一段段未知的复杂河道，很难确定行船不会翻覆。

所以为了仪式不出意外，地址最好仍选在施塔德。

车子停在泥泞的公路旁，这已经是施塔德无人的南郊，也是柯林最熟悉的地方之一。大片废弃厂房里，依然到处堆积着锈迹斑斑的机器。

车子刚一停下，季丽安就伸手推开车门，解下口罩小声喘息起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许久也没能缓解。

“没事。”她用手帕捂住口鼻，向柯林摇摇头说道。

天空是铅灰色的，但季丽安却似乎很受用这种无人的清冷。她又朝掌心呵了一口潮湿的白气，然后站了起来，动作轻飘飘的，脸庞上有了点明媚的神采。

柯林叹了一口气：

“走吧。”

柯林则逐一查看着旧厂房的所有入口，并且观察落尘的情况。

“哪天你觉得有危险，也直接可以丢掉这个身份。”柯林说：

柯林看了看光秃秃的窗架，苦笑了一声说：

“如果四天后我没有回来……”

…………

现在她已然不在意，但又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

既然季丽安完成了仪式，那就必须为她的病情尽力。

但没人能保证大型的破解仪式不会出现意外。

“最近我会离开几天。”

为什么不更早组建实验室？因为在破解仪式完成之前，柯林绝不想让它暴露出去。

“没关系。”

而且柯林也不知道在夺回记忆之后，那时的自己又会如何看待这近十年来的经历和关系。

“我看这个烧伤面具，好像还挺适合你的。”

它们在柯林的眼前逐一闪而过，“海因里希中尉”的道路确实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是刀锋上的舞蹈。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个位置上安然生存下去。

“这算什么？试探我？”里卡多半开玩笑地回应道，不着痕迹地表示了自己没有多余的想法。

也许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季丽安默默地捏紧了藏在衣兜里的手帕，而上面刚刚沾上了殷红的鲜血。

半小时后，施塔德机构的一家地下酒吧里。

“没什么。”柯林说：“是我期盼已久的好事。”

也许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柯林忽然说道。

“嗯。”季丽安拉紧了大衣，静静地答应。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了。

“明天，我们把仪式材料和帐篷一起带过来吧。”

“当首领的滋味怎么样？”柯林一边翻阅着几个地下酒吧的账本和成员名单，一边向里卡多打趣道：

“总会有办法的……比如，我们直接去达纳罗的圣所怎么样？”柯林说，接着又想起了什么：

“或者你不相信教团的技术，只想依靠自己。”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