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过于急切，太过愚笨，而且手脚也太不干净了。”海涅说：

——如果没有你们，我本不必走到这种地步。

有些难以想象。

柯林总是刻意去遗忘艾蕾娜和莱纳斯的生活。

海涅仍显得闲庭信步，因为他只是在缓慢稳定地压缩着柯林的生存空间。就连完美状态下的柯林都远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重伤后的现在。所以，现在他根本不需要急着冒险。

伯父真的要除掉自己，柯林心想。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破旧厂房里就响起了密集的蜂鸣声音。

海涅露出微笑，像是被什么东西感动似地：

“你们这么努力，连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一开始我没想过你也在窃听红信仪。”海涅忽然说道，语气就仿佛在闲聊：

柯林不能后退，因为身后就是季丽安的仪式阵地。

丰富的资源随手可得，而更重要的是名正言顺，那种可以随意对地下苟延残喘的老鼠们，做出道德审判的优渥。

“为什么？”

“嗯……你不会现在还以为，老师只是想知道伦茨是不是还活着吧？”

柯林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无论是用那么偏僻的镜像设计出仪式，还是这夸张得像个玩笑的一千磅红石。”

带着病态色彩的沸腾冒渎之火，再次从柯林的身上浮现。明明痛觉神经已经被激发物麻痹，体内的晶图中却仍传来了烧灼感。他的目光在空中扫过，然后猛地向自己空无一物的左侧伸出手，烧断了一组移向季丽安的钢线。

在那次聚餐中他一瞬瞥见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可能。

不然克雷吉·达洛佐，就无法安心离开这个世界。

如今整个施塔德都已被征服。

而是当时站在地下室入口的自己。

即使被堵死正路，我仍然完成了仪式。

趁着空隙柯林快速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季丽安。她并没有因为海涅的到来而恐惧，而是继续以一种非凡的细致安放着材料。

所以克雷吉口中“居心叵测”，“混入到人类之中”的它们，也不是别的什么。

“但没想到，你们真的做到了不可能的事。”

那是无数锋利半灵素钢线在空气的震颤。

所有艰难都被克服，一切代价全已偿付。

“这种规模的仪式不可能瞒过别人的眼睛。”

听起来是同一件事，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截然相反。

只是为了确认胞弟的死讯，却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海涅稍微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所以看来，他真的是疯了。”

自己却一直在对这个疯子惟命是从，只为他那可悲的心愿，浪费了最宝贵的一半人生。

(本章完)